「咚咚……咚咚……」一聲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起。
憐琴看向門口,激動的整著自己的衣衫與妝容,是不是喜報就要到了,她向門口走去,又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發髻,然後只手開門。
「怎麼是你?」憐琴揚高聲音問道,眉頭立了起來,「你來做什麼?華公主呢?我要見她!」
「你說呢……」念兒冷聲道,她推開擋在門口的憐琴,兀自做到了木椅上,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來,「嘖嘖嘖……這兒和公主殿真是沒法兒比啊!」她嘆道,又環視一周,家徒四壁很是拮據,想來像憐琴這種只會說不會做的丫頭,又怎麼會有好去處呢。
「念兒你給我起來!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里!」憐琴手足無措的吼道,今天該來的人不是她不是她啊!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從地面傳來,念兒摔下茶杯,狠狠的道︰「憐琴,枉我在公主殿時對你照顧有加,現在卻被你反咬一口,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這一聲唬的憐琴連連向後退了幾步,「你滾!我不要听你說,我要見華公主,我要見她!」
「哈哈哈,笑話,公主會見你這種卑鄙無恥的人?今日前來我就是來傳達著貴客和公主的旨意,憐琴你把耳朵豎起來听好了!」
念兒話音剛落,卻被憐琴突如其來的撞擊給推倒你在地,念兒扯著桌布,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散落在了地上發出陶瓷裂碎的聲音,伸手不小心觸踫到了方才扔下的杯子的碎片,碎片狠狠的扎到了念兒的手心,她痛的咧咧嘴,目光漸漸變犀利起來。外面驟然有聲音響起,「念兒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們進來幫忙?」
「不用!我自己可以處理!」念兒將手心中的碎瓷片拔出,用手帕纏繞在了掌心中,緩緩站起身來,道。
「你還帶了人來,你想干什麼!」憐琴驚恐的問道,一只手死死的扯住一方布塊。
「我不干什麼。」念兒一步一步逼近憐琴,揚聲說道︰「今日我來就是想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公主信我,著貴客信公主,所以沒有人肯信你的一面之詞,公主怕我受了委屈,所以將亂嚼舌根的你交予我處理,所以憐琴今後的生活可就由不得你了!」
憐琴頓時跌坐在地上,過了良久她道︰「要殺要剮隨便你!我憐琴是不會向卑鄙無恥之人求饒的!」
「呵呵,殺了你哪里有那麼容易,那日若不是你在公主殿亂嚼王後的舌根,你也不會有今天,今日若不是你去賓來殿告密,你也不會受到更大的懲罰,這一切惡果都是由你自己造成的,你怨不得誰!」
念兒義正言辭的說著,她自己做錯的事情她會盡力承擔和挽救,而憐琴只是會一味推卸責任,將所有惡果都看作是別人的錯,她錯就錯在,她認為她沒有錯!
念兒微微嘆了一口氣,大聲道︰「花甲衛士你們都進來吧,即日起,調遣憐琴去泔水局,每日挑送糞便與泔水到宮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你在宮中老死病死,否則一刻也不準松懈!」
憐琴听到結果後癱坐在地上,吃吃的笑了起來,瓷片扎在她手上她卻渾然不覺,笑著笑著她又狠命的哭,「念兒這是你私自做的處罰對不對,華公主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的……」
念兒眼中也含著淚,冷笑道︰「呵,你是誰公主壓根就沒有記住你,就連你的名字公主都從未听聞,在公主的眼里,忠心的僕人,只有蘇嬤嬤和我念兒,其他人等一律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你的死活與公主又有什麼關系呢,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家當我會一命帶給你的家人,一件也不會留給你!」
念兒說罷,拂袖出門,背後淒慘的叫聲連綿不絕,花甲侍衛硬生生的將憐琴拖出,送去了泔水局。
念兒在回去的路上,痛哭起來,一旁走過的宮人們都紛紛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她全然不理會,人人都道她聰明能干,可她卻不想為了保全自己,看著曾經在身邊一起共事的人,一個一個都離她而去,朋友也好仇人也罷。先是是黃貴,後是憐琴,願他們在泔水局都好好的反省,莫要再生事端。
驀地,她擦干眼淚,笑顏如花,「這一切都是為了公主,就算讓念兒赴湯蹈火,念兒也在所不辭。」
結束了,一切爭斗都結束了,宮中但願不要再出現什麼敵人為難她和公主了,念兒往公主殿緩緩的走著,看著太陽斜去,忽地想起,公主讓她今日這個時辰去請淵芙染,她還未去,不禁她加快了腳步。
念兒將淵芙染請來,就已經是夜幕了,夜幕下的皇宮顯得格外的神秘,金黃色的屋頂融入到了藏藍色的夜空中,若隱若現的綴著幾顆星星。
曼紗華坐在床榻上向窗外看去,卻只看到了一片漆黑,公主殿內擺放著數只燈盞,比起其他宮殿來顯得格外的明亮,更本看不到窗外的夜色。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華公主的話,現在是日夕,太陽已經落下了,天將黑未黑。」敬婷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說道。
曼紗華滿意的抿著嘴,待淵芙染來,閑聊一會,就到人定時分,夜色已深,她便會住在自己的寢殿,想想便覺得很是開心,就像小時候,女孩都喜歡有個大姐姐睡在身邊給自己講有趣的故事,淵芙染就是曼紗華的大姐姐,她講的有趣的故事就是阿拉慕名。
「公主,芙染貴客來了。」念兒人未到聲先到。
「快快,請進來。」曼紗華激動的拽著被角,向門口看去。
淵芙染一身素粉的長羅裙拖在地上,巍巍走來,頭上的紫薇步搖輕輕搖晃著,她梨渦淺笑,道︰「這麼晚了把姐姐叫來做什麼?」
「芙染姐姐,快過來坐。」曼紗華向床榻里面挪了挪,拍拍床榻道。
淵芙染整了整衣衫,優雅的坐在了一角,「念兒,快,上茶。」
她依舊是淺淺的笑著,看著曼紗華的氣色像是好了很多,「現在還下不了床嗎?」。
「是啊,芙染姐姐,這些天快把華兒給悶死了。」曼紗華撒嬌的拉著淵芙染的手臂搖晃道︰「芙染姐姐給華兒繼續講那個故事好不好,華兒還不知你們後來的故事呢!」
「好,就數你嘴最甜了!」淵芙染寵溺的拍拍她的頭,應許了她。
淵芙染將上次的故事敘述了一些,時間隔得太久了,兩人都忘了上次是講到了哪里。
小公子回了邪族,淵芙染找來了許多關于邪族的書卷,一卷一卷的看,她想了解關于小公子的一切,她未來的夫君。
在一月以後淵芙染本想提筆給阿拉慕名寫點東西的時候,他卻寄來了一封信給自己給自己的父皇。
天淵皇帝傳淵芙染午時去一趟明正宮。
大約講到了上次的地方,曼紗華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講到芙然姐姐去皇姑父的路上,後來發生的事情還沒有講,小公子來信都說了些什麼啊?」
「我沒有想到,父皇也沒有想到,父皇摔了信件,摔了茶杯,生了好大的氣。」淵芙染看著窗外道。
小公子在回去時,提筆就寫下了這封退婚的書信,讓信差騎著快馬連夜趕來將信交到了天淵國皇帝的手中。
信中寫的很露骨,一點情面都不給芙染公主和天淵國留,他大抵是這樣寫。
「公主乃天淵掌上明珠,公子對公主只是略有耳聞,並不識得公主本人,如要公子娶一個不相識的人,度余下一身,公主很受委屈,公子亦是很受委屈,這樣不如讓公子娶一個青樓女子,還可日日以舞相伴,這樣也不失了興趣。」
這些話至今她都記得,這是多大的屈辱,讓自己臉上不堪,讓父皇臉上不堪,他為的就是要退婚,所以才說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可她偏偏不想如他的意,她平日里素是柔弱,可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她還是會自己做主的。
「皇兒,父皇給你再尋一門好的親事,這個阿拉慕名真是不知好歹,只有勇卻無謀,枉費了朕的一番好意!」皇帝拂袖一甩,冷哼著。
這與她平日里看到慈愛的父皇有那麼一點點的不一樣,可她又說不出是哪里不一樣,最後的三年里她想明白了,那一點不一樣是,一個帝王之氣,並不是平時寵愛她的父皇,他除了是自己的父親以外,他還是一國的君主。
此時他想到或許不僅僅是女兒被辱,而是兩國之間的利益關系,邪族小公子退婚,就意味著他將不可以掌握邪族,想要掌控邪族就得找一個有勇有謀之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的,就如邪族大公子來說,做事唯唯諾諾,沒有一點豪放之氣,必將成不了大事。
邪族的未來一定會是小公子的,就算他現在再是不怎麼在乎,那也一定是他的,他是一個有氣魄有血性的人,皇帝篤定,所以淵芙染不得不嫁,後話就只看淵芙染怎麼回答了。
關注官方QQ公眾號「17K小說網」(ID︰love17k),最新章節搶鮮閱讀,最新資訊隨時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