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 174︰再出計謀

作者 ︰ 呵綠

領頭人看了一眼淵著與曼紗華,忙又低下了頭道︰「屬下不知這兩位是琴妃娘娘的貴客,還差點向貴客們大打出手,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女子傲慢的婉轉了眼眸,她嬌聲道︰「起來吧,不知者不怪,你們都退下吧。」

「是,謝琴妃娘娘。」領頭人起了身,單手招呼一聲道︰「撤!」

這四面八方圍著的侍衛才就此作罷,一一撤離。

女子靜站在此處,等著黃金侍衛一一撤離之後,她睨了一眼淵著道︰「這麼不小心,真是錯看你了,跟本宮來吧。」

話罷,她拂袖轉身,她身後的兩個太監忙將女子的百合葉式的裙擺扶展跟隨。

她身後七七八八個宮女太監忙跟了上去。

曼紗華稍稍出了一口氣,真是有驚無險,淵著好笑的看著她的模樣道︰「剛才怕了?」她正要開口回答時,前面走著的女子猛地頓住了腳步,她回頭,眼眸銳利的看著曼紗華道︰「這是誰?你以前可從來不會帶著別人來的。」

曼紗華忙低下了頭去,只手撫了撫帽子壓低了帽檐遮擋著自己的面容。

淵著松了她的手,穩步走在了前面,淡淡道︰「沒什麼,一個小太監,本王帶他來見見世面,畢竟被閹了以後,就一直都留在清王府侍奉,還從未進過宮一次。」

女子嬌笑一聲道︰「何時見清王這麼好心了。讓他跟在後面吧,與你同行那算怎麼一回事,別被他人說成了斷袖才好。」

淵著朗笑道︰「你的嘴總是這麼不饒人。」

曼紗華不明所以的跟在了一群隊伍的最末端,淵著則與那女子並肩走在一起,談笑甚歡。

一路且行,女子帶領著他們巧妙的避開了來往紛紛的侍衛,帶著他們道了暖音殿。

女子單手扶著發髻道︰「這是先皇听戲的地方,現在皇上是很少來這了,便也將這荒廢了,放心吧讓他們守著,沒人敢進來。」

淵著面上帶著笑意,可眸子里卻陰沉可怖,曼紗華看的清楚,她亦明白這份不甘是從何而來。

女子優雅的轉過了頭去,命令道︰「你們都去給本宮守在門口,別叫人听了牆根。」

宮人們將暖音閣內點上了蠟燭,便一一退了出去,幾人分別守在了暖音殿的四處。

曼紗華不知自己該去哪,她躊躇不已,半天了仍舊站在門口,低著頭。

女子瞧見她還站在這,不由峨眉微蹙道︰「還杵在這干嘛?出去,把門帶上!」

「慢!」淵著道︰「是本王讓他留下的,阿七天生膽小,萬一出去惹了什麼事,你我也擔當不起,就讓他留著吧。」

女子傲慢的看了曼紗華一眼,拂袖轉身坐在了木椅上道︰「好吧。」

「方才幸好本宮趕到及時,不然今個你的小命可就搭在了里面。」

淵著淡笑道︰「詩琴今個如此著急的讓本王前來所謂何事?」

女子本是嬌媚的眸子瞬時變得扭曲起來,她單手拍案道︰「還不是因為哥哥的事,皇上現在開始刻意的冷落了我,我這不急著找王爺來幫我想想法子嗎!」

二人間大殿內再沒了旁人,便去了方才在眾人面前的稱謂,兩人挽袖搭話,倒像是經年的故友。

「哦?」淵著佯裝不知,道︰「雲城宿調/戲女子與你何干?皇兄應不至于遷怒于你。」

女子甩了帕子,側過身去,眼眸中閃著絲絲恨意道︰「還不是那個什麼國舅李衛錚,為他一派的大臣早對家父不滿,幾只眼楮就盯著我們家,生怕抓不到什麼把柄似的。現在好了,哥哥那邊出了事,幾位大人連書上奏非要降罪于我哥哥。」

「雲家獨有哥哥一子,若是哥哥因此入牢,他們就更有理由打壓家父,此後家父在朝中的路便是越來越難走了!」

女子咬牙切齒道︰「家中一敗,而我在這後宮之中便是舉步難行,往後還談何幫你?我若出了什麼事,你定也逃不了干系,別忘了咱倆是栓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曼紗華低著頭,安靜的听著女子所言雲雲,便也是听出了一二來,面前的這位琴妃娘娘便是雲太尉的女兒,方才淵著又喚她詩琴,可想此女便叫雲詩琴。

雲城宿是雲太尉長子,這雲詩琴今日喚淵著前來是來想法子的,可這團套亦是淵著而設,他究竟是想圖謀雲城宿,還是打著淵辰身邊妃子的主意,他究竟是怎樣想的。

雲詩琴又能幫到淵著什麼,她不會傻到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己的夫君吧!

曼紗華垂眸思索卻想不出個所以然,她的著哥哥究竟在密謀些什麼,她都不知,還談何與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對淵辰。

今日回去定要好好問個清楚。

淵著垂下眼眸,單手撫模著那玉麒麟上的凹凸雕花,他淡淡道︰「雲公子在民間的惡聞,皇兄知道不是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這說明皇兄現在還不想動雲家,再說太尉手上的兵權可一點也不比上官將軍手上的兵權少,皇兄對雲家還是非常忌憚,對你也只是冷落一時,冷落著來堵朝中外界的幽幽眾口。」

「不日便會恢復你寵妃的名頭,東宮之中試問哪個女子能奪得過你的風頭?」

雲詩琴听此,便紅唇向上一勾,眉眼映著淡淡的華光,頓時嬌媚瀲灩,她笑道︰「王爺分析的不錯,皇上他是不敢動我雲家,我雲家一倒,他李家的勢力便大了起來,當朝再無人能與李家抗衡,單憑這一點皇上還得從長計議。」

淵著踱步走到了雲詩琴身邊,他輕挑她的發絲道︰「雲、李兩家分庭抗禮,可李家的大公子李方破文武雙全,德才兼備,可是深受皇兄喜愛,而雲公子在民間流言四起,他可就不見得那麼討人喜歡了。」

淵著話罷,雲詩琴便又垂眸暗淡,這往後的路不就是長子之爭嗎,看誰家的長子更有出息些,誰家的長子能被皇上所重用,那誰家便是又有了幾分資本,更是得意了幾分,而她雲家絕不能輸!

驀地,雲詩琴抬眸道︰「王爺說說詩琴該如何做?」

燭光微微跳動,淵著的素手從雲詩琴的發絲中抽去,他只淡笑不語,雲詩琴見樣便是急了,她只手拽住了淵著的白袍手腕,她嬌聲道︰「當初進宮我也是極其不願,我心本向你,奈何家族作祟,我要留在這東宮之中,愈要反手乾坤,幫兄幫父,還要念及你我恩情,便時時對著皇上假意奉承,這些年若不是你在背後幫我,哪能有我的今日,事到如今你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

雲詩琴說的哀婉動人,她的星眸微嗔,道︰「你何不再想想法子幫幫我,家父得志,王爺自得平安,要知道雲家是向著王爺的,皇上他這邊頂著雲家,他不敢拿你怎樣!王爺……」

淵著抽手,回眸淡淡,他道︰「好法子倒是沒幾個,這爛點子倒是多的很。」

「王爺不妨說說。」雲詩琴焦急道。

淵著素手挑起雲詩琴的指端,他道︰「你何不去再多勸勸皇兄,天下皆知,英雄難過美人關,皇兄也是愛听枕邊話的人,他若到你那處,你便向他多言幾句你哥哥的才能脾性,讓皇兄心里有個底,一則你說了好話,就意味著雲家先向皇上承認了錯誤,服了軟,給了皇兄台階下,二則皇兄會念及雲家舊時恩情,便不會再理會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朝臣。這樣去做,你覺得如何?」

雲詩琴低眉細想了一番,覺得頗有道理,她含笑點頭道︰「好,就依王爺說的,詩琴便如此去辦。」

話罷,她起身行至淵著身後,玉手華袖環抱住了淵著的腰身,她小臉貼著淵著的脊背道︰「王爺對詩琴真好,在深宮鎖夢中,王爺就是詩琴的夢歸處,王爺的這份恩情詩琴會牢記在心,他日必當恩報。」

淵著抬眸輕輕一笑,卻見到門口處的曼紗華低著頭,雙手交織在身前,無處安放,卻又無處藏躲,他驀地取下了雲詩琴搭在他身上的手臂,他道︰「這還在皇兄的宮中,若叫外人瞧見了,你我都要成了刀下亡魂了。」

雲詩琴艷淺一笑道︰「等下我便找人帶王爺出宮,天色便將要亮了,我該也回宮去好好裝扮一番了。」

淵著淡笑頷首,雲詩琴拂袖一揮,先行出了暖音閣,兀自回了宮去。

雲詩琴走後,門外進來了一個藍袍太監,他躬身道︰「王爺請隨奴才走吧。」

青狐面具下的淵著眼眸深邃,暗波洶涌,他回首最後再望了這眼暖音閣,便抬步轉身出門。

猶記兒時,父皇常常宴請東宮,皇子公主便在這暖音閣中舉杯暢飲,時光荏苒,父皇不在了,暖音閣也失去了原來的模樣,昔日的奢華靡靡,現在已經蕩然無存。

留下的只是心中的一滴咸淡淚。

出宮順利,晨夕微明,在護城河邊,曼紗華走的極快,淵著遠落于後,他知道她這是在氣什麼,可明明知道她氣,但他的心里卻樂開了朵花似的,這樣的生氣說明是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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