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策 226︰忘記了你

作者 ︰ 呵綠

「南王是說,華公主忘記了一個人,但別的事還都記得?」太醫想了想道︰「華公主許是受了什麼刺激,所以選擇性的忘記了一些事情,身體和精神上現在看起來應是沒有什麼大礙,南王不要著急。」太醫躬身。

南王進了大殿,曼紗華已經兀自穿好了衣服,穿上了鞋子,在大殿里東瞅西瞅,好奇的扶上木琴,伸出手撥動一兩根琴弦。他本是面色凝重,但瞧見她現在這樣,他心中的疑慮暫且消散了些。

「怎麼起來了,不再躺一會?」

她道︰「心里面有個疙瘩,但不知是什麼,就是堵得慌。」

南王面帶著虛弱的笑意,試探道︰「是不是淵著新納了一個王妃,所以華兒會覺得心里堵得慌?」

她伸手扶著木琴,突地轉過身來,面帶一絲怒氣︰「你怎麼總是提到這個什麼淵著,他娶王妃和我有什麼關系?」

「還有我怎麼會在你的封地?」她低著頭,單手扶著太陽穴,痛苦的想著。

「你都記得些什麼?」南王雙手扶上她的肩膀,急切的問道。

「我在過生辰……你走了,後來……我不記得了,後來都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在你的封地?」她抬起頭看著他,只覺得心煩意亂,卻不知根源從何而起。

南王將她摟進懷中,安慰道︰「你只是不小心踫到了頭,一會就想起來了,不要著急。」

他看著她嬌弱的模樣,心中泛起一絲憐惜。

在今肅曼紗華待了小半月有余,南王騙她說她是來今肅養病的,有些記憶只是暫時的失去了,總有一天會想起的。

曼紗華也不著急想起什麼,每日該看書的還是看書,偶爾提起筆頭畫一兩幅畫,身子竟然也比從前強健了不少,許是心中沒有憂思,活的比以往更快活了,身子也就隨著漸漸的好了起來。

南王站在梧桐樹下悄悄的看著庭院里的曼紗華,一旁溫著茶,一手持著書卷,坐在艷陽里,閉上眼楮,微風輕輕的吹拂過,一切仿若是畫中的那般,突地他扶著樹干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這個半月以來只要有時間他就站在這里看著她,原先他覺得只要能看著她,他就很滿足了,可近半月的朝夕相處,竟讓他壓在心底的一些想法蠢蠢欲動,他還想要的更多。多年前他就想了,只不過礙著她有婚約在先,他的那些想法都被他悄悄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他已經默默守護了她多年,每年他總會借著她的生辰,坐上一日的馬車來到東夏宮看望她,準備好世界上稀奇精巧的玩意送給她當作生辰禮物。

而今既然她已經不記得與她有過婚約的男子,也不記得這一年半她都發生了什麼,他正好可以……

南王猛地又咳嗽了起來,當他直起身子的時候,曼紗華正朝他的這邊看來。

南王拿出手帕擦拭唇邊的血跡,他的臉更顯蒼白,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在世,他還有最後一個願望,便是娶她。

這也是他一生的願望。

南王將擦拭完嘴唇的手帕偷偷塞進自己的袖口,進門他道︰「華兒,你真的不記得來今肅是要做什麼了嗎?」。

曼紗華單手扶著太陽穴,緩緩的抬起頭,看著他,認真的搖頭︰「南王不是說養病嗎?可我真的只是撞到頭,所以忘了為什麼要來今肅嗎?我?」

南王悄悄捏緊了拳,面上帶著舒緩的笑意,溫聲道︰「嗯,原本想著等你自己慢慢想起,可……我已經等不及了,我想親口告訴你,想讓我們的婚期按時進行,讓我們早日完婚,華兒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南王話罷,曼紗華一臉吃驚的表情看著她,南王佯裝苦惱又道︰「華兒我們之間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什麼?南王……我和你,父王怎麼會把我賜給你?」曼紗華往後退了幾步,只覺得一覺睡醒像是過了好幾個世紀似的,讓她忘記了許多東西,更不解的是父王怎麼會把自己賜給南王。

在這半月她也從未多想些什麼,而南王待她還如往常那樣,也沒有半分的越界之舉,今日突然來告訴她這個,她怎能不疑。

「看來馬車把你的小腦袋撞壞了,我吩咐了太醫溫著藥呢。以後不許再這麼急躁了,出去玩也不看路,直直的撞上了馬車。先不說撞車的事情,就你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好看管著,在東夏做什麼巫女,都累成了這樣,我看你還要怎麼造!」

南王將她的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寵溺的模/模她的頭。

「我……真的要嫁給你嗎?」。她遲疑。

南王單手敲了敲她的鼻頭,嗔怪道︰「說什麼胡話呢,王府這兩日就在準備了,你是我的準新娘,是南王妃,這是你親口答應我的,可不許你反悔。」

南王話罷,曼紗華還想再問,南王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今日告訴你是不想等你想起之後覺得我與你生疏了,又怕到時候你責怪我不告訴你,耽誤了你我的婚事。」

「有什麼事情就吩咐給下人。」

南王話罷步履匆匆出了大殿,才走出不遠,他扶著一旁的牆壁猛地咳嗽起來,胸口間劇烈的起伏著,一時間像是要把心肝肺全部咳出來似的,他單手捂著胸口,神色痛苦。

千萬要撐住,他還沒有娶到她……

曼紗華忙跟了出去,她想要問個清楚,不然今個怎麼能安然入睡,賜婚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完全不記得了。

她方要開口叫南王,只听到「南王……」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從一方傳來,女子快步走上前,瞧見南王白色衣領上沾上了不少血絲,唇齒上也粘著血漬,女子驚慌不已,忙將南王扶了起來︰「去柚輕的住處,柚輕命人煮了沐浴的湯藥,南王去了就可以直接泡了。」

南王的手臂搭在女子的脖頸間,有氣無力的隨著女子往西園走去。

曼紗華站不遠處,看著南王與一個身材縴細的女子勾肩搭背的走了,她微微揚了揚嘴角道︰「方才還想問清楚成婚的事宜,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她轉身回了寢殿。

西園內,女子服侍著南王將身上的衣衫盡數褪去,南王躺在湯藥的木桶中,痛苦的凝著眉,身上的青筋暴起,臉色蒼白,直到水桶中的湯藥冰涼了,南王這才從木桶中出來,衣服也不穿,便躺在了床榻上,用厚厚的被子裹著自己。

「柚輕,抱著我。」南王喃喃道。

柚輕解開自己的衣衫,一層層的褪去,直到與南王一樣月兌/得/干淨才鑽進了被窩,她用溫熱的身子抱著南王。

南王體寒,每到午夜熟睡的時候,常會冷到抽筋,多年以來便是這樣渡過一個又一個的夜晚。

「柚輕……柚輕……」

「嗯?」柚輕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道︰「南王怎麼了?」

南王兀自扳開柚輕抱著他的手臂,坐起身子道︰「昨晚本王怎麼在你這?」

「南王不是日日都在柚輕這嗎?」。柚輕疑惑道,她用錦被擋著自己的身子也坐了起來。

南王眼中有一絲慌亂,他翻開錦被,光著身子站在床榻下,一旁的宮人上來便將南王的衣衫一層層的穿戴整齊,南王道︰「不日本王便與東夏國華公主成親了,日後本王不會再來你這了。柚輕……對不起,本王還是不能娶你。」

南王話罷抬步往外走去,柚輕顧不得自己沒穿衣服,忙掀開錦被,跑到南王身邊跪在他腳下,白皙光滑的手臂環抱住他的小腿根道︰「南王不要這樣,柚輕不再奢望,只是柚輕身子熱,本就可以給南王治病、暖/榻,南王何必趕柚輕走?」

南王冷著臉,招呼宮人將柚輕的衣袍拿來,他將袍子披在柚輕光滑的身子上,道︰「穿上衣服,身子縱使再熱,也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南王……」柚輕聲音嬌弱,她看著南王,眼中含著晶瑩的淚水,「不要趕柚輕走,八年了……柚輕不想走。」

南王俯子將柚輕扶起︰「本王曾應過你,華兒嫁給清王,本王便娶你為妃,本王知道你為了這句話等了八年,可是而今華兒就在本王身邊,本王娶了她就不能娶你,你明白嗎?」。

南王松開她的臂膀,向外走去,柚輕喃喃叫著南王,「柚輕不奢望了……可是南王的身子需要柚輕……」

南王抬步去了曼紗華住處,去時,曼紗華正站在門口張望著,她瞧見南王穿著一襲白色長袍正從台階向她這面走來,她嘟著嘴,轉過身去,砰的一聲將屋門關上。

南王快步上前,到了屋門口他扶著木門狠命的喘/息著,臉色愈發的蒼白了,他穩了穩自己的氣息,叩門道︰「怎麼瞧見我就把關上了,華兒你放我進去,我是來和你商量成親的日子的。」

門那邊不出一絲聲響,南王再次喚了她的乳名。

曼紗華道︰「不必成了,我與你又沒什麼感情,再說你已經有女子在身側,何必還要娶我?」

南王一听,忽地笑了起來,「這麼說,你是在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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