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他的身影便移到了她的身後,出手之快點了她的睡穴。
曼紗華身子軟軟的躺在了淵著的懷里。
南王氣急敗壞的發了命令,又圍上了一撥侍衛,他們舉著弓箭對準淵著,淵著抱著她,淡淡的掃過眾人,沉聲道︰「她早已是我淵著的妻子,今日我看誰敢攔我!」
侍衛們各個面面相覷,他們舉起弓箭,南王將手攥成一個拳頭,他舉起拳,卻不忍心下令,淵著懷中抱著的是曼紗華,傷了淵著勢必也會傷到曼紗華,他絕不敢拿曼紗華的性命去賭。
南王單手扶著自己的胸口一手舉著拳,隱忍著心中的撕裂,他道︰「放下她,我放你走!」
淵著淡淡的瞥向南王,眼中燃燒著一絲怒氣,他道︰「她在我在,即便我要帶她走,你也不能拿我怎樣。」
W@儐相擔憂的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南王,南王穩住了自己的身子,猛地將一旁侍衛手中的刀劍奪了過來,他拿劍指著淵著道︰「你若執意要帶她走,就先殺了我,今肅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淵著不語,他眼眸冷冷的看著南王,手中的長劍微微向前抬了幾分,若說要殺南王,他還真想一劍殺了他,他的妻子誰都不可以侵犯。
淵著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心莫名的柔軟了下來,今日他若殺了南王,曼紗華一定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他不語,抱緊了懷中的人,正欲沖出重圍,周邊的將士舉起了長劍朝他這邊刺來,弓箭手在原地待命。
熱氣騰騰的血液正緩緩的從淵著體內流出,他的胸口雖中了一劍,可他的劍法依舊狠快,身姿靈敏快捷,一個個的侍衛倒在了他的腳邊。
南王看這陣勢,心中焦急,淵著武功高強,耐力極高,就算是他身上的血流盡了,怕是也要把曼紗華帶走,南王心念一轉氣急敗壞的喊道︰「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淵著收手吧,這一點是你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
淵著的手下微微一頓,兩個侍衛前後夾擊向他攻了過來,他眼中暗光一閃,猛地抬起左手一劍刺上前面侍衛的喉嚨,後腿揚起,踢到了侍衛握著長劍的手,那長劍硬生生的將侍衛的頭頂劈出一道血印。
淵著摟著曼紗華極小心的護著她,一絲血都不叫她沾上,他快步移到南王身邊,長劍指著南王的喉嚨,眼中隱忍著怒氣。
南王倒是釋然一笑,他閉上了眼楮,勾起嘴角道︰「來吧,殺了我就痛快了。可你要知道你殺了我華兒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與她來說我是他的丈夫亦是她的親人,她一定會恨死你的。」
淵著的長劍莫入南王的喉嚨一寸,他猩紅著眼眸,手中的刀劍卻無論如何也快不起來,一旁的曼紗華睡在她的懷中,他低頭看著她呼吸均勻睡的香沉,愈要收回手中的長劍時,南王再次火上澆油道︰「昨夜她在我的身/下婉轉呻/吟,深情的叫著我的名字,叫我抱緊她……她與我肌膚相親……」
淵著怒火中燒,他的手臂用勁就可以割斷南王的喉嚨,只要輕輕用力……
南王輕狂的笑著,嘴角燃著一抹譏諷。
淵著長劍用力,突地有人呵斥道︰「住手!」
南王睜開雙眼,他轉頭看到皇女乃女乃,她的眼中盡是失望,「皇女乃女乃……」
「別叫我女乃女乃!」皇女乃女乃呵斥一聲道。
淵著的手絲毫沒有松開一分,他的長劍低著南王的喉嚨,皇女乃女乃從坐騎上站起了身子,一旁的丫頭顫顫巍巍的扶著皇女乃女乃,她清了清嗓子道︰「年輕人,這件事是南王做的不對,這條命是南王欠你的。」
皇女乃女乃頓了頓,低頭看向大殿中臉上沾著鮮血的將士,再看向地下躺著的,已經失去呼吸的人,她道︰「可你殺了南王宮這麼多的侍衛,現在也該收手了吧。人你帶走,南王宮的人絕不攔著,今肅的人今後也絕不會與你為敵,諸位賓客替老奴作證!」
方才殿中的賓客都慌忙躲在了桌椅屏風下,少數的幾個人站在遠處觀戰,皇女乃女乃這樣一說,賓客們紛紛現身道︰「我們作證……作證。」
淵著淡漠著神色,他收了手中的劍,冷聲道︰「好。」
南王還想開口說些什麼,被皇女乃女乃一個眼神給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淵著打橫抱起曼紗華轉身走出了大殿,侍衛們面面相覷卻無人敢上前攔住他。
他沉著眸子看著懷中睡得人,勾起一抹淡笑,揮手點穴暫且止住了身上正在流的血。
淵著走遠,皇女乃女乃癱坐在高椅上,南王氣血攻心驀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出來,身子也軟了下去,栽倒在一旁,手腳抽搐著,眼楮漸漸泛起了白仁。
「傳太醫!」皇女乃女乃被小丫頭扶起,從高坐上緩步走了下來,伏在南王身邊,她皺巴巴的雙手扶上南王蒼白的臉頰。
……
曼紗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一只手手與淵著手綁在了一起,她伏在他的身子上,想起身卻被綁著繩子的那只手拽著,只能緊緊的貼著他。
她看向淵著,他的面容沉靜像是在睡夢中,呼吸綿長,睫毛卷翹微顫,玉顏蒼白如雪,薄唇緊緊的抿著,她的另一只手觸到的一片濕/熱,他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有醒來,她忙抬起手,低頭看去。
他的胸口上裹著白紗布,從紗布中滲透出了絲絲血跡,她記得這是她傷他的那一劍,同一個地方被她傷了兩次。
她的手微微顫抖,長劍服帖的躺在床榻邊上,只要她勾勾手指,長劍就可以被她握在手中,淵著呼吸綿長,看樣子不會在短時間內醒來。
她抬頭看向四周,四周景致樸素,木桌木椅擺放規矩,應是在客棧中,那便不會有人闖進來。
他不會醒來,劍在手邊,只要她想,今日淵著的命便會喪在這里,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們之間的恩怨便可以一筆勾銷,她也不會再這樣痛苦。
錯過了今晚,日後她恐怕是再沒有機會殺得了他。
轉念間,她抬手勾上了床榻上的長劍,被綁著的手抓著劍鞘,長劍輕松的被她拔了出來,她的手腕微微一顫,劍鞘擲落到了地上,叮當一聲,她緊張的看向淵著,淵著依舊睡的很沉,沒有皺眉也沒有絲毫醒來的痕跡,她稍稍松了一口氣。
劍柄像是被燒紅了碳一樣,握在她的手心熱的出汗,長劍又如巨石那般有著千斤重,讓她抬不起手來。
她手握著長劍,在淵著胸口的尺寸之間。那個月色白袍,那些微風中的曼珠沙華,他的憂思,他的一言一語,通通涌上她的心頭,她握著長劍的手越來越抖,她還是狠不下心來殺了他。
她閉上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將長劍重新拿起,擱在自己的脖頸上,眼中沒了貪戀,只有一汪清水的死寂。
「呼……」她將長劍送到自己的脖根前,突地淵著反手握住了她被綁著的手,她的手一抖,長劍應聲落在了地上,淵著手臂用力一拉,她重新伏在他的胸口上,他輕輕呢喃一聲轉身用一只胳膊覆上了她的肩膀。
她被摟的死死的,身子被他壓在懷里,更是半分也動彈不得,她緊緊的閉著雙眸,這一切怕是被他都發現了吧,此時他會不會眼眸凌厲的盯著自己。
她的心怦怦的跳個不停,她的手被他握著手心中,不斷的冒著冷汗,片刻之後沒有任何動靜,她微微抬起了眼,偷偷的看著他。
他依舊呼吸綿長睡得沉穩。
她看了他好一會,發現他並沒有醒來,方才那一舉動仿似是睡夢中的人沒睡舒服,不小心呢喃一聲,翻身換個動作繼續睡。
曼紗華試圖掙月兌開他的手臂,她掙扎了幾次,都是徒勞,淵著把她壓的太緊了,她根本反抗不得,更別說再次尋死。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皮越來越重,困意襲來,她就這麼蜷縮在淵著的懷里,輕微的呼吸撲在淵著的脖頸上,沉沉的睡去。
她的呼吸平穩之後,淵著緩慢的睜開眼眸,眼窩深處一團漆黑的水晶,映不出什麼情緒來,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才移開眼去,長劍落在地上,他不禁又皺了皺眉。
淵著小心的起身,反手將錦被拉開蓋在了她的身上,他下榻拾起地上的長劍扔的遠遠的,這才又再次躺下睡在她的身邊,直到清晨。
當曼紗華從睡夢中掙扎著醒來的時候,發現淵著半支著身子,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楮靜靜的看著她,這個動作似曾相似,但他的眸子卻比以往冷了許多。
曼紗華惡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翻身而去。
她的身子突然被一只寬手的手掌扳住,只听他冷聲道︰「下床吃飯。」
「不吃!」曼紗華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
她單手去推扳著她肩膀的手,試推了幾次都未能推開,她便轉過身子,面朝他,躺著閉上雙眼假寐。
突地她覺得身子一輕,睜開眼,只見淵著將她打橫抱起,不顧她的掙扎,直直將她帶上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