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南錫看她愣愣的眼神,疑惑道︰「看什麼呢?」
木邪一兮回過神來,發現他正雙手環胸,靠在丁香樹干上盯著她,忙搖了搖頭。
「說吧。」他淡淡道。
木邪一兮嘆了口氣,知道這次躲不過去了,便實話實說道:「用神族之血做媒介。用我的血……也可以。」說完看了眼豐南錫,他正若有所思,不知道會不會殺她取血呢。
丁香樹樹葉片片滑落,掉了下面兩個人一身。
豐南錫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那不就剩下你的血可以用了麼?」說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抓過木邪一兮的手。瞬間,她的手指便破了一個小口子,鮮血一下涌了出來。用指尖輕輕一點,那血滴便凝在了他手指上。
「豐南錫,你為什麼要凝水珠,難道就為了那力量嗎?」。木邪一兮問道,也不管那根流血的手指。她曾經為了進入地獄岩而苦修多年,但是目的達成以後,她卻發現法力並沒有什麼用,卻成為了負擔,她甚至還不如一個凡人快樂。
豐南錫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我花了那麼多精力得到它,想使用它不也是理所當然麼。放眼天下,誰不是這樣。」他淡淡答道,「好了,既然你也告訴我了,那麼以後我就準你在玉豐門自由走動吧。玄心長老嘛,我自會派人去找,你就好好在這里養病。呶,這個還給你。」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玉佩,玉佩中一個大大的心字,正是龍澤山莊是玄心交給木邪一兮的那個玉佩。
待木邪一兮接過玉佩,豐南錫急匆匆地便走了,像在逃避著什麼。木邪一兮將玉佩放入袖中,玉佩上還殘留著些許溫度,倒也不是那麼冰冷。
他一走,沁兒便帶著黑衣掃地者進來了。她看到木邪一兮染血的手指驚呆了,忙跑過去。
「姐姐,你受傷了!」沁兒端起木邪一兮的手便給她擦擬。傷口其實不大,此時已經結了血痂。
「我沒事的。」木邪一兮笑著說道,沁兒是真心對她好,她自然看得明白。
木邪一兮走道黑衣者身邊。黑衣者全身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顆混沌的眼楮。「你叫什麼?」她問道。
那個黑衣者卻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繼續掃地,像是沒听見一般,不禁讓木邪一兮心生奇怪。
此時沁兒忙過來說道:「姐姐,他听不見的,也不會說話。他叫黑衣,是清雪護法下山時帶回來的,據說臉上全是傷疤,所以才叫他蒙面呢。」
「山下帶回來的?!」木邪一兮一驚,難道是玄心?「他什麼時候來的?」她急忙問道。
沁兒抓著辮子搖了搖頭,「不知道呢,听說是山下的獵戶,上山打獵時不慎被瘴氣所傷的。」
「原來是這樣啊。」木邪一兮舒了口氣,既然是獵戶,那肯定不是玄心了,夕氏族人是不會殺生的,何況玄心還是長老呢。
「姐姐,這里的樹葉太多了,這幾天他恐怕要天天來掃呢。」沁兒提醒道。
木邪一兮笑了笑,知道是剛才讓沁兒看出了她的不自然,她這是提醒她,好讓她有心理準備。她笑道︰「我知道啦。讓他掃就是了。沁兒,你下午帶我去玉豐門各處轉轉吧。」
「嗯,好的!」沁兒愉快地答應,其實她早就想帶木邪一兮出去轉轉了。天天待在月崖這點地方都快憋屈死了……
木邪一兮坐在門檻上靠著門框,從懷里拿出了玉佩,用手指吊著掛在眼前,通身雪白,中間的紋路好似在流動一般組成了一個「心」字。
「姐姐,這個玉佩好漂亮!」沁兒贊嘆道。
木邪一兮苦笑著道,「是啊,它在我身邊好久了。還不知道它的主人現在在何處?」扭頭向崖邊一瞥,卻剛好看見那掃地的黑衣不知何時已經對著這邊看呆了。
沁兒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輕輕一推把他嚇了一跳,「看什麼哪!」沁兒笑道。
黑衣把掃帚夾在咯吱窩里,雙手不知比劃些什麼,嘴里吱吱呀呀也听不懂講得是什麼……
「你說什麼呀……哦!你也是說那個玉佩漂亮是吧!」沁兒道著也在胸前對著黑衣比劃一通,可惜黑衣也看不懂她的意思,神色焦急起來,更賣力地比劃著。沁兒嘟著嘴插著腰,就是不懂啊……
半響之後,黑衣終于放棄了,朝著木邪一兮豎了個大拇指,便開始安安靜靜地掃地。
木邪一兮對沁兒喊道:「沁兒,過來吧,別影響黑衣掃地。」
「姐姐!我哪里影響了……」沁兒不滿道。
木邪一兮寵溺地對她笑道:「那也過來吧,你看你現在落葉中間,黑衣掃起來不方便的。」此時對著沁兒,她才體會到當初九尾婆婆對著她是種什麼感覺,九尾婆婆既然會派小紅跟小玉過來,應該是對那件事釋懷了吧。
沁兒跑了過來道:「姐姐,我去給你做粥吧!吃完我帶你出去好不好?」她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好。」木邪一兮答應道。沁兒一蹦一跳地跑去了她的屋子。
喝過粥,沁兒便拉著木邪一兮往山里去。玉豐山腰以上都是空的,不同高度的洞與洞之間以石梯相連。各個地方都是用夜明珠照明。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夜明珠呢?」木邪一兮問道。按照沁兒所說,豈不是天下間的夜明珠都在這里了。
「這個……」沁兒頓了頓,好像在思考該不該說。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木邪一兮道,她也不是一個喜歡打听別人秘密的人。
「不是啦。」沁兒忙說到,她是怕影響少尊在一兮姐姐心中形象呢。
「是尊上,每年都會派人到何處尋找珍寶。日積月累就多了。」她把少尊改成了尊上,不禁心內偷笑。
「嗯?那是什麼?」木邪一兮突然一聲驚呼。
只見她們這條通道盡頭,出現一片白光來,與她見過的綠色,藍色的夜明珠顏色大不相同。倒是像外面的陽光。難道她們要走到外面了?
沁兒跑上去探頭望了望,又跑回來說道:「沒有到外面。那是少尊的大殿,想必是因為蓬萊島主來了,少尊才把白色夜明珠都瓖嵌上了。」
豐南錫的大殿?
木邪一兮倒是想去看看,不知道凝水珠會不會在里面。
她們走進那白光,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眼楮。等適應了那里的光線,二人不禁都被震撼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洞頂上用夜明珠瓖出了星辰,五顏六色,絢麗奪目。星辰下面是兩圈白色夜明珠,當做照明用。
一條寬闊的長廊從她們來時的石梯上開始,連接著那個宏偉磅礡的建築。
長廊邊是兩池清水,水中有睡蓮金魚。
廊的扶手都用的象牙雕制,不知道那建築又是怎樣的奢華。
「沁兒,我們過去看看。」木邪一兮說道。
沁兒一口答應。她作為下人,是不能來這里的。但是這次她跟著一兮就不同了。
木邪一兮悠閑地走著,沁兒卻是又跑又跳,一刻也停不下來,不一會兒就跑出了老遠。
突然,不遠長廊的轉彎處走出來了了兩個人。木邪一兮一看,竟是豐南錫與那蓬萊島主木邪洙。
眼看不看路的沁兒就要撞上去了,木邪一兮急忙大喊,「沁兒!」但是他們離得太近,還是遲了。
沁兒一頭便撞到木邪洙身上,木邪洙躲避不及,被沁兒生生撞到在地,「哎喲喂!」他驚呼道。
木邪一兮急忙跑過去。
「大膽奴婢!竟敢沖撞貴客!」豐南錫一邊訓斥著,一邊把木邪洙扶起來。沁兒嚇得跪在一旁低頭默不作聲。
「是我讓她來的。」木邪一兮忙說道,這路跑得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只希望豐南錫不要責怪沁兒。
木邪洙盯著木邪一兮的臉驚訝道:「喲,這不是獨孤城主的女兒林小姐麼。」說著,婉轉地看了一眼豐南錫,「這麼快就帶回來了,看來我得把喜酒喝了再走。」
木邪一兮皺了皺眉,看來他是把自己當成那個小姐了,不過什麼喜酒?「你認錯……」
豐南錫生生打斷,「沁兒!這次島主大人大量不與你計較,下次再這麼冒失,一定重罰!」
「謝少尊!」沁兒忙磕頭謝恩。木邪一兮忙把她攙扶起來,也不知道她摔傷沒有。
「島主,請吧。」豐南錫說道。木邪洙也不好再計較,畢竟豐南錫都說他「大人大量」了,面子總是要給的。「請。」說著便跟著豐南錫往外走去。
「沁兒你沒事吧。」等豐南錫他們走遠,木邪一兮忙問道。
「我沒事。」沁兒搖了搖頭。一抬頭,臉上還掛著些許淚痕。
木邪一兮輕輕將它撫去,安慰道:「別傷心了。你們少尊他也是礙于外人才罵你的。」
沁兒是孩子心性,片刻便又喜笑顏開了,弄得木邪一兮很是無奈?她們向前走去,但沁兒的步子倒是放慢了許多。
豐南錫的大殿在夜明珠的映襯下金碧輝煌。奇怪的是,這座大殿竟然只有門框沒有門!
她們徑直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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