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水珠?!」木邪一兮驚訝道,一旁的雪極顯然不知凝水珠為何物。
木邪洙無奈道:「喝得好好的,仙翁突然搶了凝水珠,非要南南打贏他才肯歸還,這不就打起來了。」
木邪一兮雙眉微蹙,這時候試身手,南極仙翁是要有所動作了嗎?
那廂二人終于落了地,不過打了個平手,周圍的桃樹都遭了殃,一棵棵都成了光禿禿的,地上厚厚的一層花瓣。
南極仙翁哈哈大笑,紅光滿面,「好身手啊!你在我見過的人里面,也能排個前五十了!」
豐南錫拱手道:「那請問凝水珠?」
南極仙翁搖了搖頭,「今天是平手不算,你們既然來了多住些日子,反正這里一百年外面才一天,等你什麼時候打過我了再給你。」
木邪洙喊道:「那要是一直打不過呢?他可是還等著回去成親呢!」
南極仙翁一愣,「成親?!哦……你們要是能等上一百年,不用打也還你們可好?」
木邪洙嘟囔道:「那還差不多,不過一百年很長啊,這里也沒什麼好玩的……」
南極仙翁指了指雪極,「讓他陪你玩。」
雪極不情願地應道,「是,師父。」
「嗯。那各位先跟雪極去客房吧。」南極仙翁說完,幾人正著雪極帶路,卻見雪極有些不自然。
果然,只見雪極拉著南極仙翁走到了一邊。三人面面相覷。
雪極與南極仙翁似乎在爭論什麼,聲音小得听不見,卻見南極仙翁有些慍怒。
木邪洙對木邪一兮笑道:「你的玄心在挨罵呢!」
木邪一兮狠狠瞪了他一眼。
雪極無奈地走到三人面前,「各位請隨我來。」
三人跟著他在桃花林中走著,木邪一兮明顯感覺不是回去的路,再看其他兩人也是不同程度的疑惑,不知道剛才他與老神仙都商量了些什麼?
木邪洙問道:「仙官,你這是把我們帶去哪里啊?」
「客房。」他淡淡答道。
「你們家的客房怎麼不跟你師父那邊一起嗎?」。
雪極突然停了下來,回過身臉上一片迷茫,「哦!對!多謝提醒,走錯了,應該是這邊。」說著又走起回頭路來。
「你真是……」木邪洙都懶得罵他了。
木邪一兮不禁好笑,雪極這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好不容易走對路回到院子門口,眼前的景象連雪極也大吃一驚。
原本的院子擴大了好幾倍,多了許多木屋,最中間那個門口還有木頭的台階,上面一圈走廊,雕花鏤空的扶手。竹門,紗窗,與原來的相比精致了許多。木邪一兮瞬間明白了,拖延時間原來是為了準備這個。
南極仙翁走了出來,打開柵欄門,「雪極,干嘛呢?還不把客人迎進來!」
雪極一愣,忙道:「各位請。」
木邪洙邊走邊笑道:「南極島的房子蓋得真是快啊!」
雪極淡淡道了聲「過獎」便不說話了。
正房門口,南極仙翁對著三人開始分房子:「一兮姑娘住左邊第二間,豐門主住左邊第一間,至于島主嘛,就住我旁邊吧,右手邊第二間。」
「啊?!」木邪洙抱怨道:「為什麼他們都住那邊我一個人住這邊啊?」
豐南錫笑道:「這麼好的待遇你還挑啊,真是!」
木邪一兮看了眼眾人,淡淡道:「我先回去了。」說著便進了房,客房內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用木邪洙的話來說,叫做「簡陋得不像人住的。」
「咚咚咚。」有人敲門。
「誰啊?」
「我。」是豐南錫的聲音。
木邪一兮打開門,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
「你怎麼來了?」
豐南錫微微皺眉道:「能進去說嗎?」。
「進來吧。」她隨手關上了門,「到底是什麼事情?」
豐南錫盯著她,像是要看穿一般,「你為什麼突然這麼疏遠我?」
「你害死了眠雨,設計我那麼多次,我不該疏遠你嗎?」。
「一兮!」豐南錫崩潰地喊道,「這麼長時間,為什麼你就只看到這些呢?!」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
豐南錫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我……我是豐南錫,我是玉豐門門主。」
「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我說的是你跟肥遺……」木邪一兮走近他,直直地盯著他的眼楮。
豐南錫轉過身負手背對著她,一語不發。
木邪一兮站在原地,問出了那句她早就想問的話,她還是想听他親口說。
「你是肥遺的一部分,對不對?」
豐南錫閉上了眼,嘆了口氣,等待著木邪一兮那顆想殺他的心。
「沒錯,我確實是肥遺的心幻化而來。」
「你……」她雖然有有心理準備,但是卻還有著一絲絲的僥幸,希望南極仙翁是弄錯了,但是現在,他親口說出了相同的答案。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殺了我便不會有人威脅你……跟肥遺。」
豐南錫轉過身,絕望道:「你以為我跟肥遺是一樣的嗎?我的是它的心,我的靈魂就是它嗎?」。
這一瞬間,木邪一兮竟然覺得他是迫不得已。
「啪!」大門被撞開了,木邪洙一臉無辜地站在門口擠眉弄眼,「跑太快,沒剎住……沒打擾你們吧?……南南你這是?」
豐南錫見門開了,直接就走了出去。木邪洙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喂,我招你惹你啦?」
木邪一兮沒好氣道:「你來干什麼?」還這個時候進來。
「沒什麼。」木邪洙笑笑,忙向著豐南錫消失的方向追去——
桃花林中,豐南錫與木邪洙二人站在樹下。
木邪洙生氣道:「若是我剛才不進去,你還想說什麼?!」
「告訴她。」
「豐南錫,自從你化成人形我們就認識了。我必須奉勸你一句,你想活得像個正常人就不要把你的身份說出來。」
「我在做什麼我清楚,你不必勸我。」豐南錫順手摘了朵桃花,揉得粉碎——
木邪一兮出了門,去找南極仙翁。南極仙翁正一個人在搗藥,見木邪一兮來了忙道:「來幫我把那邊那朵枯枝拿過來。」他指的是桌上一根手臂粗一尺長的桃樹枝。
木邪一兮遞了過去,他接過就點燃了,將灰燼融進了藥末里。
「老神仙,我想問問你,雪極他……」
南極仙翁動作一滯,抬起頭疑惑道:「怎麼問起他了?」
「他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故人?!哦……一千六百年前,雪極的魂魄不知怎麼飄到了這里,我就給他用冰雪做了這幅皮囊。還好他身上有女媧靈鏡的靈力,只是魂魄有損,我就收了他當徒弟。」
「是這樣……」木邪一兮深呼吸抑制著內心的激動,可是心跳卻越來越快。他確實是玄心,因為魂魄受損才不記得她!
「那有辦法讓他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嗎?」。
南極仙翁點點頭,將枯枝最後一點灰燼撥了出去,「當然啊,不過我現在是不會這麼做的。」
「為什麼?!」
「我老啦,想讓他多陪陪我。」
「呵……」木邪一兮哭笑不得,「老神仙你是神仙之體,無生無滅,陪您要陪到什麼時候?」恐怕玄心死了,他還活著呢!
南極仙翁笑了笑,「你啊,什麼都不知道。罷了罷了,傷心事啊我也不想說。」
木邪一兮急道:「老神仙,雪極他……」
「你就這麼想讓他恢復記憶?他現在可是挺開心的。」
听了這話,木邪一兮猶豫了,「讓他自己選吧。」
「 !」門被沖開了,雪極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表明態度,「我要我的記憶。」
南極仙翁道:「哪怕是痛苦的?」
「是。」他毫不猶豫答道。
南極仙翁點點頭,「你跟我到里屋吧。」說著便向里面一扇小門走去,身上像是壓著千斤的重擔,雪極忙跟了上去,「啪」地一聲關閉了門。不一會兒里屋的門縫里便透出了刺眼的法光,還不時傳來雪極的嘶吼。
木邪一兮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
這時,豐南錫與木邪洙跑了過來。
「老遠就听見叫喚,發生什麼事了?」木邪洙問道。
木邪一兮卻是看了豐南錫一眼,他平靜的表情無一絲波瀾。
「雪極在恢復記憶。」她說道。
木邪洙不可思議道:「他真是那小長老啊?!竟然躲過了那隧道里的怪風?!」
豐南錫淡淡道:「這就叫命不該絕。」
那廂南極仙翁與雪極走了出來,南極仙翁十分疲憊,雪極也是踉踉蹌蹌,但是看起來並無大礙。
「你們沒事吧。」木邪一兮忙問道。
南極仙翁擺了擺手,飛快拿了一顆藥吞了下去,「他慢慢就會全部想起來了。」
而此時雪極不顧眾人勸阻,彎彎扭扭地走回了房,對他來說,還是一個人安靜的好。
木邪洙對著木邪一兮笑道:「情郎回來了,你還開心了!」
「你胡說什麼?!」木邪一兮嗔道。
南極仙翁道:「豐門主,一兮,你們跟我出來一趟。帶好你們的衣服。」說著便出門去。
木邪一兮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穿得也不薄,難道是帶他們去雪地嗎?
「怎麼又沒我啊!」木邪洙抱怨道。
那廂南極仙翁已到了院子中,他回過頭笑道:「你願意來也行!」
「那還差不多……」木邪洙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