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之中,木邪一兮感覺到麻木似乎好了些,她雖不能動,但是已經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能夠感受到特內靈力的流動,相信再有不久就能恢復。外面的聲音她听得一清二楚,沒想到黑衣人從地獄岩追到了渾夕之門,又從渾夕之門追到了這里!他又如何得知他們在什麼地方?去了哪里?
這時,木邪一兮听見門開了,立刻又被關了上去,一個人輕手輕腳地靠近她。忽然,新房一顫,那人頓時撞上了桌子,「乒呤乓啷」酒杯酒壺瞬間碎了一地,借著蓋頭下面那點縫隙,木邪一兮看到一股稀薄的白霧散了開來,心道不好,定是幽憐的那杯沒來得及給豐南錫的酒撒了,這可如何是好。
只見一雙白色的腳正在靠近她,帶著一股冷意,那人一下便掀開了她的蓋頭,木邪一兮抬眼一看,竟然是玄心!他從九天玄震圖里面出來了!
她激動過後又感到難過起來,玄心的到來意味著南極仙翁已經去世了,這世上真的只剩下了她一個神族人……
玄心看著面前這個鳳冠霞帔的女人,她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眸里正透著一絲驚訝,雙頰紅潤,膚白勝雪,鳳冠上垂下一股珠簾懸在高潔的額頭上,靜靜坐著宛如一幅仙女圖。一瞬間有些失神。
「一兮?」他試探性地喊道。
木邪一兮十分想要回答,但是無論她怎麼樣努力,都不能成功吐出一個字來,只能拼命地眨眼楮。
「你眼楮怎麼了?難道你是林姑娘?」玄心詫異道。
她心中發狂,不知怎麼辦才好。
「你怎麼不說話?」玄心發覺了其中的異常,「這樣,如果你是一兮,你就眨一下眼楮,不是就兩下好不好?」
木邪一兮急忙眨了一下眼楮,只見眼前的人一下激動地抓住她的肩膀。
「一兮,真的是你?你沒事?」
他的掌心很熱,他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熱,木邪一兮不禁皺眉。
玄心感覺自己像是被火燒著一般,他很熱,十分想要一個清涼的所在,他捏著木邪一兮肩膀的手不禁顫抖起來,因為他感覺到手下很清涼,很舒服,他整個人都想靠近!但是理智告訴他千萬不可以這麼做!
他一下甩開木邪一兮,不料竟將她推倒在了床上,她的裙擺在他的腳下,此時倒下去用力一扯,領口竟然開了一條口子。
蠟燭閃著昏黃的光,將他們的影子搖啊搖。玄心像盯著獵物一般盯著她,喉嚨無比的干澀。
木邪一兮躺在床上,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玄心突然汗如雨下,像是盡力克制著什麼,她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種男人對女人的,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她的心開始顫抖起來,她在害怕!
「啪」爆了一朵燈花,燭火頓時一晃,一個人影迅速撲到在另一個人影上,大紅色的床簾被絆得落了下來,遮住一床旖旎春光。
屋外,黑衣人在空中密密麻麻地分布著,豐南錫等人就在下面看著他們,林宏父女依偎在一起,紫魅在護著他們。
為首的黑衣人突然哈哈笑著指著新房道︰「豐南錫,你怎麼不問問我那間房里的是誰?」
「是誰?」豐南錫道,剛才他還以為會是黑衣人中的一個,但現在听他說起來,像是一個他感興趣的人。
黑衣人對著身後道︰「幽憐,告訴你們少尊,是誰?」
他話音剛落,底下一眾小妖頓時炸開了鍋,其中最震驚的莫過于紫魅。
黑衣人身後,一個蒙著面的嬌小身影飛了下來,停在了兩者中間的位置,她拉開面巾,赫然是幽憐的面孔。
「少尊,對不起。我背叛了你。新房之中是木邪姑娘。」
豐南錫一听,急忙回頭看向新房,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新房上空已經布滿了黑衣人,無數的黑氣縈繞在房間周圍。
「你到底想做什麼?!」
「本來想送你一個新娘,沒想到那廢物辦事不利,還要我請自來做。」黑衣人笑道。
豐南錫正欲說話,只見一道紫光飛向幽憐,心只是紫魅,急忙隔空用法力拉住他,若是他靠近了幽憐,黑衣人傷他就如探囊取物,玉豐門現在本就沒人了,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但是紫魅一急之下,竟然掙月兌了他的桎梏,飛到了幽憐面前。
「幽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幽憐側過頭,眼里噙著淚珠,嗚咽道︰「他說只要我幫他完成了這件事,他就有辦法讓我變成凡人。」
紫魅一听這話不禁怔住了,之前的生氣也去了大半。記得十年前,幽憐曾在後山的樹林里對他說過,她喜歡他,但是他是怎麼說的,他說他只會喜歡凡人,但是本是一句戲言,因為他只是把幽憐當做妹妹一般,當時那種情況,幽憐不過微微一笑,他還以為她並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
他想伸出手給幽憐擦一擦眼淚,但還是沒能作出動作來,只能安慰道︰「幽憐,十年前那只是一句戲言罷了……」
「戲言?!」幽憐震驚地轉過頭來看著他,正欲說話突然臉色大變,大喊了一聲「小心!」一把推開紫魅。眾人也不禁駭然失色,只見黑衣人手中一團黑色黑色迅速朝著紫魅而來,正中幽憐胸口。
「幽憐!」紫魅大驚失色,急忙接住從半空掉落的幽憐,緩緩降落到地上。一眾小妖都圍了上來。
黑衣人拍了拍手,罵了句「廢物」。
豐南錫走上前,忍著怒氣,見一口一口往外吐著血,也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了,玉豐門的叛徒,她是第一個!
「紫魅,放開她!」豐南錫命令道。
紫魅緊緊抱著幽憐,抬頭請求︰「少尊,還請您救救她吧。」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豐南錫,若是他放開,他還能讓幽憐活上片刻,但是現在,不行!他抬手結出一個紅色法球來。紫魅暗道不好,急忙擋在幽憐身前。
「呵呵,現在你還有時間清理門戶哪?」黑衣人幽幽道。
不只是誰大喊了一聲︰「新房!」引得眾人急忙看過去,只見新房屋頂上已經升起了淡藍色的業火。業火焚身,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必將灰飛煙滅。
「你快停下!」豐南錫急道大喊,一下子懸上半空就要與那黑衣人拼個你死我活。
黑衣人一揮手,業火便滅了下去,對著豐南錫道︰「別著急,我只是提醒你罷了。」
「你到底想干什麼?!」豐南錫此刻已是咬牙切齒。
「交出凝水珠,然後跟我回地獄岩。」黑衣人淡淡道。
豐南錫腦中此時在飛速地權衡著利弊,他若是現在不交,木邪一兮逃不過一死,他如果交了,他還可以用獨孤劍代替凝水珠,一樣可以藏身于世間,可是自從成婚到現在,他還沒見過獨孤劍的影子!若是林宏所說是假,他該怎麼辦?肥遺一旦復活,木邪一兮也難逃一死!現在他還有一個希望,就是木邪洙。只要擎天傘能護住新房,他立刻就殺了他!
「哈哈哈哈……」黑衣人仰頭大笑起來,「我知道你是在想那把傘。難道你沒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嗎?就是送人去夕水天澗也該回來了不是嗎?」。
「你!」豐南錫指著他說不出話來,木邪洙確實很久沒出現了,他一定是被纏住了。
「好。我可以給你凝水珠,但是地獄岩,我絕對不會回去!」
黑衣人朝他伸出手,「那就拿過來吧。」
「你先撤了新房的黑魂。」
「好!」黑衣人一揮手,黑魂紛紛散去,圍繞在新房上空的那些人也撤到黑衣人身後,「現在可以拿來了吧。」
黑魂一撤,玉豐門的小妖們便立刻護在了新房周圍。豐南錫捏緊了手中的凝水珠,當初他利用木邪一兮與玄心搶奪凝水珠,沒想到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為他人做了嫁衣。
黑衣人見他猶豫,提醒道︰「我們手里可還有木邪洙!我可以困他千年萬年!」
豐南錫心只今日凝水珠保不住了,「他在哪里?」
「呵呵……你給了我,我立刻讓你見到他。我可不是你,我會守信用。」
豐南錫一揮手,將凝水珠擲了上去,又隨手一砸,一個小小的青花瓷瓶碎在地上,流了一地的紅色血液。眾人看著那血傻了眼,不明白少尊為什麼突然扔下一地血來,黑衣人本來拿著凝水珠端詳,此時也是一愣。只有豐南錫知道,沒了木邪一兮的血,凝水珠對于其他人來說就是廢珠一顆。
「木邪洙呢?」他問道。
黑衣人一抬手,只見月空中莫名多出來一團漆黑的球,球中心一個白衣人像葉子一般掉了下來。
「小洙!」豐南錫喊了一聲,急忙接住他。此時木邪洙已是不省人事。
本以為黑衣人就會就此退去,沒想到竟然一個一個殺氣騰騰地落了下來,豐南錫一聲令下,紫魅便帶著小妖沖了過去,小小的玉豐門院子,儼然成了戰場,成了殺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