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木邪一兮喊了一聲。
九尾狐狸道︰「一兮,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絕不會讓你重復你母親的老路。」
木邪一兮沒想到九尾狐狸會這麼說,但是她想做的事情,不就是母親的老路麼。
「婆婆,我們難道只能看著肥遺如此,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九尾狐狸一听這話嘆了口氣,她以前想木邪一兮能听話去誅殺肥遺,但是當她真的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她又多麼希望一兮還是原來那個只知道修煉的孩子。
「是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希望它聚不齊所有的肉身……」九尾狐狸黯然道。
木邪一兮其實心底也知道此時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但還是不甘心問了下,她心中此刻突然冒出了「听天由命」四個字,難道當真是什麼都做不了嗎?
「一兮,聚靈樹告訴][].[].[]我,地底似乎已經開始發旱了。」九尾狐狸忽然擔憂道。
這句話讓木邪一兮一驚,想起之前進夕水天澗之時水幕結界的突然消失,她總覺得不是什麼好兆頭,她要去告訴玄心,讓族長早作防範才是。
「婆婆。我去趟夕水天澗!」她說著爬起來就要走。九尾狐狸忙用如長扇般的狐尾攔住她。
「現在都是大晚上了,明日再去吧。」
木邪一兮訕笑著點了點頭,此時夕水天澗也是晚上了,卻是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現在去說了也是沒什麼用處的,難道族長還能讓人大半夜起來囤水不成?而且現在地面未旱,恐怕他們也不會相信吧。
「婆婆,我知道了。對了……」木邪一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白天在地獄岩,我本是想用降神之力的,可是卻突然月復痛起來了。」
九尾狐狸聞言疑惑道︰「月復痛?我來看看?」說著便將九條尾巴包在木邪一兮周圍,狐尾十分大,頓時成了一個泛著白光的白球。
木邪一兮只覺得周圍白茫茫的,又十分柔軟,一陣強烈的靈力驟然從這些毛發中散發了出來,緊緊包裹住她,在她周身開始游走。
片刻,狐尾盡散,出現在她面前的赫然是九尾狐狸皺著眉頭的臉。
「婆婆,我怎麼了?」木邪一兮顯然被她這種表情嚇到了,急忙問道。
九尾狐狸搖了搖頭,「我感覺到你的月復中似乎有東西,但是十分的小,我不知道是什麼?或許過段時間就能看出來了。」
木邪一兮下意識模了模肚子,卻听九尾狐狸道︰「好了,回去吧,好好休息幾天。夕水天澗的事情也不必急在一時,畢竟聚靈樹也不十分確定,可能只是今年雨水少了些罷了。」
「嗯,我知道了,婆婆。」
木邪一兮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一大早她還是去了夕水天澗。本以為早上人不會很多,但是眼前的景象卻是讓她大吃一驚,幾乎是所有的族人都起來了,大部分還都扛著鋤頭,三三兩兩結著伴,不知要干什麼去。
她在農田旁的大路上拉住一個中年問道︰「請問你們這是去做什麼?」
中年男子笑道︰「一兮姑娘你還不知道嗎?族長吩咐今天開始修渠呢,我們這會兒都去明鏡湖集合。」說著便扛著鋤頭走了。
「修渠?」木邪一兮疑惑道,好好的修渠做什麼。
這時候旁邊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湊了過來,其中一個扎著兩個麻花辮,穿著月白色衣服的小姑娘說道︰「一兮姑娘你們出去太久啦,所以不知道。這兩個月本來是雨季的,結果一滴雨都沒有下下來,好多靠著山上泉水的小河都干了,昨日族長才決定要修渠,聯通小河跟明鏡湖呢。」
這時候另一個小姑娘過來挽著木邪一兮的胳膊,笑嘻嘻道︰「一兮姑娘我們一起去吧。」
木邪一兮點了點頭跟著她們一起往明鏡湖趕去,一路上她們二人說說笑笑,踫到的其他夕氏族人臉上也完全沒有擔憂,在他們眼里,這不過就是一次難得的少水之年罷了,只要修了渠,就一定能渡過。但是她是明白的,這次的大旱,可能只是一次開始。
聊了一路,木邪一兮也知道了這兩個小姑娘原來都是住在山上的,怪不得她從未見到過她們。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女孩子叫做青青,一個叫做小柳。她們二人天真爛漫的樣子不禁讓木邪一兮想起了沁兒,她現在只是一只在聚靈樹下不知前因後果的白兔,也許幾百年後,它還會變成原來的沁兒吧。
幾人到達明鏡湖時,那里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大家都圍在湖與祭壇的空地之間,族長與長老們站在台階上,玄心寬大的白袍白帽雖然遮住了大半個臉,但是作為最年輕的長老,他還是十分的惹眼,有他在人群最前面永遠是一群女孩子,青青跟小柳也拋下木邪一兮跑去了前面。
族長抬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各位族人,大家都知道這個雨季天上沒有落下一滴雨,如果沒夠足夠的水,我們其他地方的土地就會干旱。現在山上的水流都枯竭了,我們不得不挖渠,讓上天賜予我們的明鏡湖水來滋潤我們的土地!族人們,你們願意跟著我一起來挖通這條生命之渠嗎?」。
眾人高呼道︰「願跟隨族長。」
族長繼續道︰「好!那我們大家就分成九組,分別由我與八大長老指揮,按照這張圖紙同時開始。」
早在組長說話之前,天行長老與地慧長老便已經舉開了一張三尺見方的白布,上面已經畫好了夕水天澗的位置圖,中間是一個大圈,想必就是代表著明鏡湖,其他的溝溝壑壑十分詳盡,就是這次施工的路線和那幾條小河了。
「好了,我們每個人帶二百人,現在大家听我分配。」族長說著拿出了一個小本子,上面記載著所有的夕氏族人。
族長正在上面給眾人分配,善休卻突然擠到了木邪一兮這里。
「一兮,你怎麼會來啊?」他驚喜道。
木邪一兮笑笑道︰「我是來幫你們的啊。」
「太好了,有你在可以頂好幾個人了啊。一兮,你就跟著我,我們一組。」
「好啊,不過你是跟誰的呢?」
「當然是玄心啊。」善休道。
木邪一兮一听,下意識地便向玄心那里看去,沒想到他也在看著這里,兩股視線頓時撞倒了一起,她從他的眼楮里,看到了驚喜和詫異。
不大一會兒,人便分配好了。這時族長也注意到了這里,畢竟善休一直在朝著他們揮手,實在是太過惹眼。
「一兮姑娘你也來了啊。」族長笑眯眯道,能看出他對她的到來很驚喜。
木邪一兮點點頭,「是啊,我听說你們要修渠,就想來幫幫你們。」她說著看向族長身後的玄心,看見他微笑著朝自己點了點頭。
善休對著玄心道︰「我可是把一兮拉到你這邊了啊,你的進度可一定要超過那些老頭子!」
玄心笑著點了點頭,卻听一旁的地慧長老與水月長老打趣道︰「玄心那里可是一堆的姑娘,超過我們可是難呢。」
木邪一兮听了這話,忙看向玄心那一隊,竟然一大半都是女的,清清跟小柳都在那里,當然木棉也是肯定在的。族長這分配得還真是公允,她心下笑道。
夕水天澗的人們除了明鏡湖邊外,還有一處大的聚居地,沿著長老院前面那條河網上走上一段,就能看見一大片空地,都是夕氏族人的房子。本來縱橫交錯的小河此時都已經干涸了,露出了黝黑的河床,它們雖然其中幾條也是連通著明鏡湖,但是無奈位置太高,明鏡湖的水壓根就留不過去,所以夕氏族人才打算修渠,順道將這些小河都挖得深一些,也好蓄水。
玄心分到的那一條河位于山前,是離明鏡湖最遠的一條河,但是相對來說窄一些,離他們工地最近的就是族長跟水月長老的河流了。
這時善休拿了鏟子過來了,「一兮,給你鏟子。」
木邪一兮接過,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倒不是十分重。玄心已經埋頭在河底挖了起來,他的周圍擠滿了小姑娘,一邊干著活,還一邊偷偷地看著他,他卻是目不斜視,頭都不抬。他挖起來十分快,不一會兒身後便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土堆,其他人忙一簸箕一簸箕地往外運土。她看得出來,他使用了靈力,但是又不被別人知道他靈力大增的事情。
「善休,一把太少了,你再給我拿點過來。」木邪一兮道。
善休啊了一聲,不可思議道︰「你可只有兩只手。」
木邪一兮笑著把鏟子甩進了河底,然而鏟子卻沒有善休預想中那麼砸到地上,而是豎著自己鏟起土來。眾人不禁好奇,都圍過來看。
「善休,還不快去。」
善休此時已是心服口服,連忙跑回去又抱了十把過來,木邪一兮將它們一齊扔到了河底,用靈力牽引著開始飛速挖了起來。她看土壘起來太快,又叫善休拿來了十個簸箕。于是她一手牽引著鏟子,一手牽引著簸箕,有模有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