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邪一兮問清雪道︰「泉眼你不用擔心。倒是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繼續跟著白羽嗎?」。
清雪黯然道︰「是啊,還能怎麼辦呢?他進了這錦花城我就跟丟了,不過我總會找到他的!」
木邪一兮不好意思道︰「那個,清雪,今天見到你我們很高興,但是我們還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清雪點了點頭,臉上是一抹苦澀的笑,「再見。希望下次見面時一切都已經變好了。」
木邪一兮與玄心二人快步走回大街上,此時街上還是有不少的人。木邪一兮直直向著花樓後門走去,這大白天的若是被那些男人看見他們光明正大的進出花樓估計又該起什麼念頭了。
「一兮,你真的相信清雪的話?」花樓背後,玄心拉住正要進去的木邪一兮。
花樓背後是一條河,河邊一排樹木郁郁蔥蔥,然而—無—錯—小說中間的路卻非常狹窄,這里平時根本不會有人想要過來。他們二人此時只能一前一後地站著。
木邪一兮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不信?」
「你知道白羽那些人的動作非常快,我們知道要去泉眼才能對抗大旱,肥遺能不知道嗎?從夕水天澗的天火開始,我們過了好幾天才出發的。按道理說白羽應該是比我們先到才時,可是清雪說白羽是昨晚到的。」
玄心一點一點地分析著,木邪一兮的眉頭一點一點蹙了起來,剛才確實她太心急了,清雪的話畢竟太多破綻。
玄心接著道︰「我們在錦花城呆了一夜,在花樓呆了那麼多天也沒有看到過密羅族的影子,你不想想是為什麼嗎?」。
「因為他們不知道斷愁井就是斷愁海的入口,也不知道斷愁井在……」
「噓!」玄心忙打斷她,「小心隔牆有耳。」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什麼都不做嗎?!」
「不。我們要去告訴他們一聲,但是要先確認沒有人盯著我們才行。」
木邪一兮看著他胸有成足的樣子,知道他時已經想好了對策,「說吧,要怎麼把人引出來?」
玄心見她已經看破自己想法,不禁會心一笑道︰「他們不也是找斷腸海嗎?我們就幫他造一個出來?」
木邪一兮卻仍舊是面無表情,「你想把他們引去哪里?」
玄心看她似乎還是在生氣,不禁笑容便僵在了臉上,「我們還是先回客棧結賬吧,拿了東西去城外。都交給我。」
「好。」木邪一兮淡淡說了一個字便不再說話,只看著一旁清澈的小河,等著玄心回身先走,畢竟這條路也太小了。
玄心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木邪一兮忙跟上。
不遠處的小巷,一個青色的身影看見他們向著客棧走去,急忙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客棧老板一見木邪一兮與玄心回來了,急忙迎了上來,「二位客官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玄心掃視了一眼周圍吃飯的人,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呢吧,金花蕊姑娘退隱之前可是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吃飯的眾人包括正在跑堂的小二一听是金花蕊的秘密,急忙停下手里的活計。
「什麼秘密?」
「你倒是說啊。」
「說來听听?」
……
玄心神秘兮兮道︰「她告訴我,她變漂亮是因為喝了城外斷愁海的水。這斷愁海的水不僅對身體有奇效,在月光下還能變成銀錢呢!花蕊姑娘說,這時她為錦花城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掌櫃的道︰「月光?那不是要等到晚上?」
玄心一邊笑著,一邊走上樓去,「能發財還等不了一個下午了?那斷愁海可是要等到皓月當空之時才能看見呢。」
木邪一兮見他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禁好笑,正要笑出來猛然想到自己正生氣呢,忙收斂起了笑容,緊跟著玄心上樓去了。
客棧里頓時沸騰了,一個一個放下筷子就往外跑,不跑干什麼呢?街上的籮筐本就有限,趕緊買一點回去晚上裝錢!
不消一個下午,斷愁海水能變錢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錦花城,再加上這時金花蕊姑娘說的話,眾人又聯想到今早花樓反常的關門,竟是大部分人都信了,還有小部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人也被帶著到處買裝錢的東西,整個錦花城一時間歡天喜地。倒是那些賣背簍竹筐的提前發了一筆小財。
客棧二樓客房的窗前,木邪一兮看著底下忙忙碌碌了一個下午的人群,心中不禁有些愧疚,那些人要是知道最後只是一場鬧劇該多麼失望啊。
玄心喝盡杯中最後一口茶,站起來道︰「天快黑了,我們也該走了。」
「嗯。」木邪一兮應了一聲離開窗台,他們必須混在人群之中一起過去,一來可以看看白羽在哪里,二來那個「斷愁海」還得是他們弄出來才行。
玄心見她徑直走向大門,忙喊住她,「等等!」
「怎麼了?」
「你就這樣出去嗎?」。
木邪一兮不禁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疑惑道︰「有什麼不對嗎?」。
玄心笑道︰「你這樣一出門不就被認出來了。看我的。」說著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胡子頭發花白的老頭,一身髒亂的補丁衣服,佝僂著背,咳了兩聲顫巍巍地走到木邪一兮面前。
木邪一兮瞬間破了功,憋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可是過火了,這里離城外有一段距離呢。到時候你要是沒趴下,反而就引起懷疑了不是。」
玄心見她終于笑了,不禁也是心情大好,笑道︰「這才能說明斷愁海的吸引力不是。」
木邪一兮不欲與他貧嘴,搖身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婆,一身灰色麻布衣服,滿臉的皺紋,也學者玄心佝僂著背一聲一聲咳了起來。咳著咳著,二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就是他們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恐怕都是認不出來的。
客棧之中所有的賓客都陸陸續續地下樓了,每個人都背著一個或者兩個的大背簍,頓時樓梯就顯得擠了起來。不過木邪一兮他們還就是要人多,魚龍混雜,看白羽怎麼才能認出他們來。
木邪一兮與玄心二人一人背了一個背簍混在人群之中顫巍巍地並排向城外走著,看起來就像是一對老夫妻。
「大爺,你都這麼大年紀還去城外撿錢哪!」
一個年輕男子拍了一下玄心的肩膀,玄心扭過頭一看,眼底不驚閃過一絲震驚,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白羽。只見他一身的黑色長袍,如墨的長發束在腦後,溫文爾雅,竟是一點看不出暴戾之氣。他身旁跟著一臉黯然的清雪。
木邪一兮忙偷偷扯了扯玄心的袖子,他果然沒猜錯,清雪真的是跟白羽是一伙的,沒想到這人群之中還能遇見,難道是白羽認出他們了?怎麼可能呢?
玄心的一絲詫異之色自然沒有逃過白羽的眼楮,于是玄心順水推舟道︰「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也不帶個背簍,等會兒可用什麼東西裝才好哦!」
白羽笑笑道︰「大爺,我們不想要錢。我們這些後生不懂,你能告訴我那斷愁海是怎麼一回事嗎?」。
玄心指著清雪道︰「你旁邊那個婆婆也不知道嗎?她看起來比我大了好幾歲哪!」
清雪聞言不禁抬頭看了一眼玄心,頓時黯然地退到後面。木邪一兮不禁心中發笑,玄心這句話也真是太傷人心了,沒想到他也能這麼壞心。
白羽回頭看了一眼清雪道︰「她啊,我婆婆她腦子不太好,好多事情都不太記得清了,還是您跟我說說吧。」
玄心笑了笑,開始繼續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起來︰「這斷愁海啊,說起來可就久遠了。那得說道盤古開天闢地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我們錦花城哪。我們這錦花城你是知道的啊,就是因為那些只開不敗的花得名……」
木邪一兮只听著玄心洋洋灑灑地講了一大堆,都快走到城門口了還沒扯到斷愁海上,白羽雖然認真地听著,臉色卻也是沉了下來。她不禁捂著嘴笑得開懷,玄心這些話肯定是跟善休學的,說話的腔調都是一樣一樣的。
白羽終于听不下去了,耐著最後一點性子打斷道︰「大爺,我只想知道斷愁海!」
玄心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斷愁海啊……這種道听途說的事情還是我老婆子知道得多一點,老婆子,你來說說吧。」說著用手肘推了推正捂著嘴的木邪一兮。
木邪一兮的笑容頓時煙消雲散,心中不禁把玄心罵了好幾遍,她又不會編還要她講,是故意的吧!
白羽繞道木邪一兮身邊,他身上的肥遺氣息不禁讓木邪一兮渾身一冷,肚子便開始有些疼起來,忙將手插進衣兜里,從空間戒里取出了一顆善休來時給她的藥。
「哎,這人老了走路就是很費力啊,年輕人,我吃顆藥再跟你說啊。」木邪一兮嘆著將要放到了嘴里。
玄心在一旁搭腔道︰「這老是吃藥,家里都吃窮了,就指望今天多弄點銀錢呢。可惜那花樓竟然都關門了,哎……」
木邪一兮氣憤道︰「我吃點藥怎麼了啊?!你這麼大年紀還想去花樓!」說著便一邊打著玄心,一邊哭天搶地,「我翠花十五歲嫁給你啊,整整五十年了!哎喲,你竟然連我吃點藥都不肯啊!我不活啦!你還想去花樓!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