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想回去竹樓住。」木邪一兮淡淡道,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九尾狐狸出乎意料地答應了,「叫精靈們都去陪著你,善休是醫者,也去吧。玄心長老,你就留在這里。」
「好。」玄心答應道,一兮是一個孕婦,他去確實多有不便。
木邪一兮逃也似的離開了,精靈們拉著善休急忙跟上去。
還沒等她進竹樓,卻見小玉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見到木邪一兮在竹樓邊忙喊道︰「一兮姐姐!一兮姐姐!出事了!」
「小玉姑娘這是怎麼了?」善休不解道,一眾的精靈們也圍了上去。
小玉跑到木邪一兮面前站住,喘著粗氣語無論次,「姐姐,外面……外面……全是人過來了!」
「什麼意思?什麼都是人?!」
小玉順了順氣道︰「我剛剛回來看見夕氏那些人成群結隊地上山來了!他們一個個看起來就像是木偶人一樣,一點表情都沒有,就連最年老的人連氣都不喘的!」
木邪一兮皺眉,山上除了善休的藏書閣,那就只有幻靈聖境,她可不認為肥遺控制的人會去看什麼古籍,那針對的就只有她這幻靈聖境了,但是他們畢竟都進不來。肥遺到底是要干什麼?
「小玉,你去洞門口看著,注意安全。小青小白,你們快去通知九尾婆婆和玄心長老。」
小玉急忙向著外面跑去,一眾精靈之中也飛出了一青一白兩只精靈飛快地向著聚靈樹而去。
善休焦急道︰「這到底是怎麼個事啊!這非遺到底想干什麼?」
木邪一兮皺眉道︰「總不是什麼好事情。」
一炷香的時間後,九尾狐狸帶著玄心趕了過來,小玉也匆匆忙忙地跑了來。
九尾狐狸問道︰「小玉,到底是什麼事情?」
小玉一臉的驚恐,眼淚直流,「是一個黑衣人,他發現我了,又把我放了。他說……他說……」
「說什麼?」木邪一兮急道。
「他說要跟一兮姐姐你談條件,否則就讓那些夕氏人全部從山上跳下去!」
「什麼?!」木邪一兮大驚,白羽還是真會找人軟肋,他就真的這麼料定她會就範。
「善休!善休!」玄心忽然在後面焦急地喊了起來。還見善休已經暈倒在玄心懷里面不省人事。
「把善休抬到我的竹樓去。我出去看看。」
木邪一兮說完便繞過九尾狐狸向著外面走去,既然白羽想見她,她就不能躲著不見。
「一兮,你要做什麼去!」九尾狐狸急道。
「做神族該做的事情去!」木邪一兮淡淡道,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她雙手抱著肚子,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她心知自己這一走,或者就回不來了。
「我也去。」玄心對著九尾狐狸說了一聲急忙跟上去,反正善休有精靈們照顧著,他也不必擔心。
藏書閣外是山崖上面站滿了夕氏族人,除了善休跟玄心二人,木邪一兮認識的其他人都赫然在列,他們神情呆滯地面對著藏書閣。如小玉所說,他們已經是沒有喜怒,沒有思想的傀儡。
白羽站在最前面抱著手臂笑嘻嘻看著木邪一兮與玄心二人走來。現在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人隨時都會向後面倒去,他就不信木邪一兮會不顧他們死活。
「一兮姑娘,來的還挺快的啊。咦,你這是懷孕了?那我豈不是賺了。」白羽笑道。
玄心一見他大哥二哥都站在懸崖邊,急忙上前飛去,想把他們拉過來,沒想到還沒有到那里,就被忽然出現的黑色法障彈開了,重重落到地上。
「玄心!」木邪一兮驚道,卻見他緩緩爬了起來,搖了搖手。心道怪不得白羽敢一個人前來,因為無論如何,他們都帶不走夕氏人。
白羽道︰「好了,不跟你們浪費時間了。放了他們就一個條件,一兮姑娘你自裁便可。很簡單哦。」他的語氣甚是平淡,听起來就像是讓木邪一兮去給他倒一杯水那麼簡單。
「不行!」玄心大喊了一聲便向著他襲了過去,玄心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麼大反應,那「自裁」兩字竟然讓他痛徹心扉。
「玄心!」木邪一兮驚喊,無奈玄心已經襲了過去,她大著肚子根本沒辦法上前去幫他。
只見玄心與白羽之間如同是一黑一白兩個光球在空中踫撞,若是玉豐山上的白羽,玄心應該是過不了五十招才對,但是這次打了近半個時辰,二人都沒有分出勝負。玄心前一陣子才幫木邪一兮煉丹,更是被混元丹所傷,靈力根本不可能增長,那就只剩下了一個解釋,白羽的靈力變弱了。
空中一道刺眼的光束炸開,白羽飛快地落下來半跪在岩石上面,嘴角帶著一絲血。玄心踉蹌地在木邪一兮身後站定,看樣子也不必白羽好多少。
「玄心,你還好嗎?」。木邪一兮急忙問道。
玄心淡淡一笑,道了一聲「沒事。」嘴角的血卻是流了下來,他忙從懷里掏出了一塊帕子來擦,那帕子一角竟是繡了一個彩色的「心」字。
「玄心,這帕子是?」木邪一兮明明記得是被善休拿走了。
玄心拿著帕子看了一眼,道︰「這個啊,是善休給的,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
木邪一兮的眼神暗了暗,並未被玄心發覺,他還不知道這帕子原本就是為他而繡。
白羽掙扎著站起來,拍了拍手,清脆響亮,不禁吸引著木邪一兮與玄心往這里看,更是讓夕氏族人齊刷刷向後倒去。
「不要!」木邪一兮向前一步喊道。
白羽一笑,果然那些人就停了下來,重新站好。
「玄心長老功力見漲啊,不過你們在那里嘰嘰歪歪地可是讓人難受呢。怎麼樣?一兮姑娘?」
木邪一兮咬著唇,手不自覺地撫著肚子,難道要讓這兩個孩子沒出世就要跟著她去死麼?她做不到……做不到……
玄心怒道︰「你放了他們,你的條件,我答應你!」
木邪一兮一驚,他難道不知道是什麼條件嗎?!
只听白羽輕蔑地笑道︰「你死我還不稀罕呢!等我們的神出來了,你終是我密羅族的一員。我要的是神族的命。只有一兮姑娘的命才值得我用密羅臣民來換!」
木邪一兮深呼吸一口氣,「如果我死了,你真的會放過他們嗎?」。
「你要干什麼?!」玄心急道。
「玄心,如果你是我,你還有得選擇嗎?」。木邪一兮沉沉道。
白羽笑道︰「對啊,就是沒有選擇了嘛,趕快決定,唔,我可以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不必了。」木邪一兮拒絕道,抬起手在手中凝聚出了畢生的靈力,看起來如同另一個凝水珠。她看了看圍成一排的夕氏族人,再看了看玄心,看了看這個世界。她這一世最快樂的時候便是她跟著玄心去龍澤山莊的時候吧,那時候什麼都不知道……
她抬起了手,閉上了眼楮,正欲抬手卻突然感覺自己不能動了,靈力也在手中散去。
她急忙睜開眼,只見玄心正站在她面前,手中的靈力尚未散去。木邪一兮怔怔地看著他,白羽也是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了。
玄心的眼里充滿絕望,卻又有一絲決絕,他趴在木邪一兮耳邊輕聲道︰「一兮姑娘,我夕氏族人的命比起天下人還是微不足道的。肥遺只有你能滅,你這條命還得留著,一會兒我會纏住白羽,若是殺不了他便與他同歸于盡便是。到時候你身上的定身術自會解開。」
木邪一兮震驚地瞪大了眼楮,眼淚一下子模糊了視線,玄心呼出的熱氣還在她耳邊縈繞著。她心中瘋狂地喊著不要,但是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動作都做不出來。她拼命地看著玄心,希望他可以不要去,但是玄心的眼里除了決絕還是決絕。
「我怕是永遠想不起來心里那個模糊的身影了。」玄心自嘲一笑。
木邪一兮看著他直直向著白羽沖了過去,白羽措手不及被打了一掌,但是瞬間便回過味來。玄心那一掌還不至于傷及他的根本。白羽的身上冒著滾滾的黑氣,玄心身上的白色法光卻是越來越淡。他們從山上打到山下,又從山下打到山上,只見玄心的白色外袍上面已經浸滿了血。
他的靈力在飛速地下降,木邪一兮忙用自身的靈力去對抗他施下的定身咒,若再不阻止他,他定是要與白羽同歸于盡了!
山下傳來白羽暴怒的聲音,「哼,想跟我同歸于盡,那就讓你夕氏族人先為我陪葬!」木邪一兮心道不好,只見夕氏族人開始直直向後面倒去,他們的身後就是萬丈深淵,一旦掉落絕無生還的可能。族長、夕鳳、若蘭、若風、夕卜……不行!她得救他們!木邪一兮加快了對玄心靈力的沖擊。
但是夕氏族人還是掉了下去,直直地掉了下去。
「啊?!」木邪一兮只覺全身熱氣翻涌,強大的靈力頓時沖擊了七經八脈之中,她的心中有一團火,像是立刻就要破體而出,灼燒地她像是身處地獄一般。她的眼前是一片的血紅,若是有鏡子在,她就會看見她的眼楮已是鮮紅一片了!
玄心的定身咒瞬間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