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遺卻是笑得歡,「女女圭女圭,嗯,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女圭女圭。若你不是那狗屁神族的人,我定讓你加入我們密羅,當個護族尊者倒也不錯。」
木邪一兮也冷笑道︰「我木邪一兮草木之命,怎堪你密羅官位。」
肥遺高昂著頭吼了一聲,只見地獄岩煙氣盡散,玄心賴以隱身的屏障沒有了,此時卻只能突兀地立在半空,他現在的位置離肥遺不過一丈,若是肥遺要抓他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急忙飛向木邪一兮,但是肥遺並未動手。
「嗯?我在他身上嗅到了月凝花蕊的味道。呵呵,你怕是像你母親一樣戀上了凡人了?嗯,你比你母親厲害,可你怎麼不消了自己的記憶?」
肥遺緩慢有力地交替揮舞著雙尾,不禁讓木邪一兮更加警惕。
「你不必如此擾亂我心,以為我心頭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殺你。」=.==
木邪一兮知道此時玄心心中定是懷疑的,但現在他們之間的兒女情長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肥遺微微頷首朝著白羽道︰「既然神女都已經不在乎了,那這個人一會兒交給你便是,務必將他!灰飛煙滅!」白羽跪倒在地上,五體投地。
肥遺的蛇身敲擊地面的力道越來越大,地獄岩下的山體都開始隨著他的敲擊顫抖起來,木邪一兮握緊雙拳,凝神提起自身全部的靈力。
一場大戰即將開始,這必是曠古爍今。
木邪一兮從未使過如此強悍的靈力,一時間竟感覺自己要被反噬到,肥遺靈活擺動著身軀,黑氣所到之處山崩地裂,滾滾的落石砸向了沖天的火花,反是砸得更旺了寫。
肥遺的癥結在于水,而此處的空氣都是如此地干燥。木邪一兮施盡了渾身解數,卻還是不能傷到肥遺分毫。肥遺大笑著,飛快地向著眼前這個渺小的生物襲來。
那廂空中,白羽更是與玄心斗在了一起,二人上下翻飛,一招一式盡是奪命之舉。玄心一邊躲避著白羽的襲擊,一邊關注著木邪一兮的戰況,他腦海中那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明晰起來。
「神族小兒,受死吧!」
只听肥遺大喊一聲,木邪一兮瞬間感受到了如同岩漿一般的炎熱,那是靈力的驟然發力,看來是肥遺想要立即結果了她。
但是此時的木邪一兮已是得了九尾狐狸萬年的法力,面對肥遺的正面攻擊,忙用法障去檔,雖是節節敗退,卻也不是肥遺預料之中的大敗。
忽的一個白色身影從身旁一閃而過,木邪一兮听見了他倒地的聲音,忙回眸一看,竟是玄心。他敗了。
就在這分心的時候,肥遺卻是找到了一個空擋。木邪一兮身邊立刻被肥遺的法力包圍著動彈不得,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肥遺停在原地舒心大笑,忽的發現了不對之處,玄心已被大敗,白羽怎的還沒有回到他身邊。「白羽,我的密羅之心,你該歸位了。」
片刻依舊是沒有動靜。
肥遺沉下了頭顱,口中立刻噴出了一陣狂風來,將天空中彌漫的煙氣吹散,只見空中一個青色的身影與正與白羽斗在了一起。
肥遺不快地嗯了一聲,因為他發現白羽似是不忍心下殺手。只見它雙尾一擺便是一把白色的劍從他尾尖射出,直直向著白羽飛去。
木邪一兮認得,那就是戴在豐南錫頭上的那把獨孤劍。
白羽繞過清雪的一輪攻擊,一個翻身剛好接住了那把劍,他指著清雪心髒部位,清雪先是一愣,接著便站住了,直直抵著劍尖。
白羽的劍在顫抖,他終究還是對她還是有著一絲未曾磨滅的情感。
「清雪,你在上前一步我便會殺了你。」白羽沉沉說道,但是他臉上的一抹的緊張並未逃過清雪的眼楮。
清雪冷冷一笑,身子微傾,劍尖頓時留下一行鮮血,將她青色的衣袍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紫。
「白羽,我本以為你會清醒的。但是我錯了,錯得那麼徹底。你早已沒有了人性。你殺了我吧,死在你手上,也算是了了我這一世的痴情。」
「你……你……」白羽只是呢喃著,或許他此時都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顫抖,肥遺在叫囂著殺了她,他也想著殺了她,但是他的身體卻背叛了他。
清雪又將自己的身體往前送了送,獨孤劍劍身頓時沒入了她的身體……
此刻,她站在他面前,她的血浸濕了他的衣衫。從此之後,他再怎樣也與她清雪沒有干系了。
白羽瞪大眼楮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得是如此的倉促,一幕幕他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在腦中如同風暴一般浮現。他仿佛又看見那個青衣女子站在龍澤山莊竹林枝頭,巧笑嫣然地喊著︰「白羽哥哥。」
曾經,他們同為玉豐門護法,就算是尊上不許同門相戀,他也願意守在她身旁不離不棄。他所愛的她今日卻死在了他的手里。
肥遺哈哈大笑,聲音卻是充滿著蠱惑的氣息︰「我的密羅之心,你不愧為我最忠實的族人!殺了她,殺了這里所有人!」
白羽直覺耳邊嗡嗡直響,他此刻腦子里只有清雪,他听不見任何聲音。白羽箭步上前接住了清雪搖搖欲墜的身子,抱著她坐在了雲端之上。
「清雪,你醒醒!你醒醒啊,清雪……我錯了……我現在什麼都想起來了,你醒過來,我帶你走好不好?」白羽在清雪耳邊不停呢喃道,然懷中之人早已在他拔劍之時便已經閉上了眼。
「那日我掉落的地獄岩,才知道自己與眾密羅族人不同的體格竟然是因為我是密羅之心,是黑魂最好的容器。對不起,我斗不過肥遺。我掉入了岩漿之中,變成了肥遺的傀儡回到玉豐門,一次一次傷害你們,傷害少尊。清雪,別害怕,等著我……」
木邪一兮看了眼天空中的一抹晚霞,如血一般鮮艷。玄心從地上顫巍巍地爬起來,怔怔地看著天空,白羽總算是蘇醒了。
「廢物!」肥遺呢喃了一聲,雙尾不自然地啪啪拍打著岩石,它搖晃著腦袋從嘴里噴出一根黑箭來。箭聲長嘯,直直插入了白羽的身體。
他身上頓時開始燃起了藍色的業火,越少越大,然而他就這麼抱著清雪的尸身,一動不動,獨孤劍在業火之中發著幽蘭的光芒,終因肥遺之力過強而漸漸消散了。
木邪一兮趁著肥遺此刻對她沒有那麼多的關注,忙從空間戒中拿出混元丹一口吞下。降神之力只能維持片刻,而混元丹的功效卻可以維持十二個時辰,不管怎麼說,混元丹都是第一選擇。
木邪一兮頓時感覺身體里面的靈力翻了幾番,她將雙手置于胸前。猛然放開便是驚天動地的力量,直接沖破肥遺的法障,將一邊的玄心震開了數里之遠。剛好這時白羽燃盡,尸身竟化作了凝水珠掉落下來。
縱使肥遺此刻多麼驚訝于木邪一兮的陡然變強,面對已經沖出的木邪一兮他都沒辦法去阻止。
凝水珠又回到了木邪一兮的手中。
「肥遺,現在該是我們一決高下的時候了!」木邪一兮恨恨道。玄心已是被他禁錮在了數里開外的地方,沒有他在她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肥遺此時眯著眼,尾尖由最初的肆意舞動緩慢了下來。它感受到了來自木邪一兮的壓力,那個看似不堪一擊的女女圭女圭讓它想起了當年的洛水英。過了百年,它已元氣大傷,但是它依舊是不擔心,因為木邪一兮的靈力並沒有當初洛水英的強烈,縱使有凝水珠又能耐它何!最主要的是,木邪一兮看起來不像是能承受降神之力的樣子。
肥遺冷笑著,它的冷笑之中已是夾雜了內力,若是一般凡人在此,早已肝膽俱裂。它的笑聲越來越大,內力也是越來越強,肥遺在評估,木邪一兮到底能夠忍受到何時。但是結果卻讓它大吃一驚。因為木邪一兮仍舊直直站在那里,面容沒有絲毫痛苦。
木邪一兮忍住內力翻滾的靈力,若說沒有一點感覺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仍然要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她要讓肥遺緊張,讓它惶恐。事實證明她坐到了,肥遺收了靈力,壓迫感陡然減少。
肥遺的兩尾前前後後地擺動著,蛇頭卻是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她,眼神也從最初的戲謔變成了強烈的敵意,它嘶嘶得吐著信子,那是大戰的前奏。
「或許我們不必想殺,我們之間可以有一個平等。」肥遺淡淡道。
木邪一兮不說話,只是冷笑地看著它,她心里清楚,雙方都在尋找對方的破綻,一旦她分心,便是給了肥遺可乘之機。一場大戰,誰先誰後往往直接決定了成敗。
肥遺又道︰「當初你母親自知殺不了我,才那麼處心積慮地讓九尾狐狸培養了你,事實證明,她做得不錯嘛。你果然乖乖地來了。哦……對了,听白羽說你懷孕了,那你的孩子呢?嗯?也許我有幸在十幾年後看見她像你一般站在我的面前。」
木邪一兮捏緊拳頭,它說什麼她都可以裝作無所謂或者真的無所謂,但是說道她的娘親,她的孩子們,又讓她如何去裝,她本就不擅長這些。當年,肥遺定也是講這番話說與了她的娘親,當年她娘親沒有被它激怒,今日的她自然也不會。只是肥遺這話提醒了她,她的時間有限,決不能這麼耗下去了!
「肥遺,你該去死了!」木邪一兮盯著肥遺冷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