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山前,一股強大的阻力將念戈攔了下來。此前曲崖說過,無論任何人上空桑寺都得從山腳徒步而行。可為什麼了孤師父就直接飛了上去。念戈望著一路前行的蘇若傾,好難得追上他,卻在山腳被攔住了,又是一陣氣急敗壞,看樣子也只能徒步走上去了。
明明是大白天,山腳的林間卻布滿了陰暗。念戈每走一步,都得看清周圍的情況。荊棘密布里似有某些騷動,上次就是因為忽略了這些,才被突然的綁走,好在綁她的是桓瑤,這次也不知會出現些什麼,還是小心得好。她緊了緊心,只是這空桑寺如此神聖的地方,卻像是堆積了某些怨氣,讓她瞬間打了個哆嗦。
前方地底里不斷冒出那些黑袍人。念戈躲在一顆樹後,猛的被什麼砸到了腦袋。剛要叫痛,卻被不知名的一雙手捂住了嘴。
「噓,這些鬼妖在找替死妖,不想做替死`.``妖的話,就不要驚動他們。」
念戈捂著頭,回頭看向在她耳邊說話的人,紫色的幻瞳,瞬間她感到一陣眩暈,似要牽引她走入某個幻境。
「我說你是個妖,怎麼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紫瞳女子有些鄙視的看了看念戈。無奈的閉上眼,再真開眼的時候已經恢復成人類褐色的瞳孔,這才讓念戈清醒過來。
又是一個妖艷的女子,紫紗群滿是飄逸,長長的頭發一直到腳踝。念戈在見到她的容顏以後,驚訝了一陣,可隨即恢復了過來。「這些鬼妖不都是在晚上才出來的嗎?」。她問道。
「你沒听說嗎?」。紫衣女子一臉驚訝。
「听說什麼?」念戈繼續揉了揉自己的頭,剛才那東西砸的也太重了。
「佛陀賜予人皇的玄天法印被盜了。原本是一個地仙在維權,掌控法印,壓迫著眾妖神。如今這法印下落不明,那些妖界魔界的沒了牽制,還不肆意起來。」紫衣女子告訴她。「關鍵是,這法印還得皇家的人拿在手上才有效,畢竟是佛陀親自賜予,若是其他人,只有開啟法印的封印,集不周山眾神之力,才能一統六界。沒開啟的法印除了能召喚妖兵以外,就沒什麼用途了。」
念戈听罷,忍不住驚嘆,沒想到這法印這麼厲害。她好像在了孤師父口中有听到過,法印失蹤之時,他還讓蘇衍和桓瑤姐姐有去找過,紫衣女子口中的維權地仙,那應該就是桓瑤姐姐了吧。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念戈不禁疑問,看她樣子也應該和她一樣就是一個小妖吧。
「青丘國有個先知,從盤古開天存活到現在,我是從他那里知道的。」紫衣女子告訴她。
「青丘國?你不會是那里的狐妖吧。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嗎?」。念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只是在遠古的神話中才听得到的名字。
「當然有啊,只是我們都不願出來而已。」紫衣女子回道。
「那你為什麼出來了?」念戈繼續問道。
「和你一樣啊。」紫衣女子笑道,似乎故意隱瞞了什麼。
「和我一樣?」念戈又是一陣疑問。
「騙你的傻鳥。我是在青丘國待久了,出來游歷人間。」紫衣女子轉了話題。「你叫什麼?」她問。
「念戈。」念戈回道。
「我叫虞子歸。」紫衣女子也告訴了她。
「哦。」念戈點了點頭。「話說,你剛才是用什麼東西砸的我,到現在頭都還是痛的。」
「我剛才在樹上睡覺,不小心掉下了,就砸到你了。」
「睡覺?這麼大個人……」念戈看著她,要是從樹上掉下來,那不把她整個人都壓扁,明明就是腦袋被砸了一下啊。
虞子歸明顯知道她在想什麼。撇了撇眼。「話說,你在鳥巢睡覺的時候,難道還保持著人形?」
念戈搖了搖頭,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她現在基本上是以人形的姿態睡覺的。
林間,隨著黑雲的飄過,起了一陣狂風。虞子歸看向上空,黑色已經越來越濃密,好似遮蓋了一塊黑色的幕布一般。「不出半個時辰,空桑山的結界應該就會被這些妖兵沖破吧,到時候我們上去就方便了。」她自顧的說道。
念戈也跟著抬頭。「原來這團黑雲是妖兵。不過,你要上去做什麼?」
「看一個人。」
「什麼人?」念戈繼續問著。虞子歸的雙眼緊張的盯著那團黑雲,等待著某個時機,完全沒理會念戈的話語,眼見著黑雲慢慢的移開,還沒等念戈反應過來。她忙的拉起念戈,跟隨妖兵的方向快速的飛去。
空桑寺山門口,又是黑壓壓的一片。虞子歸和念戈穿上了鬼妖的黑袍,混在妖兵里面。話說,她是來找了孤師父的,干嘛要和虞子歸一起混在這里面。但見面前形式有些動亂,自己也不好突然的出來,只得安安分分的躲在角落。眼尖的她,一眼看到了那個背著弓奴的那個身影,是那個叫鹿沙的女子。
是她帶領著這些妖兵?念戈心中疑問。這鹿沙是那個混蛋蕭禹的手下,了孤師父此前就懷疑是他盜了法印,沒想到還是真的。
「交出法印。」只听對面手持九龍禪杖的妄言住持冷語說道,面容顯得嚴肅。念戈聞著聲音探了探頭,那蘇若傾站在妄言的旁邊同樣是一臉冰冷的嚴肅。
「蕭禹呢?」蘇若傾開口問著鹿沙。「若是向我尋仇,何必要這麼招搖?」
鹿沙一笑。「我家主人再怎麼樣,也不是您的對手,當然要招搖,多請些救兵。」她故意說道。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雖說藍魔之魂已經轉世,可輪回眼至今還封印著藍魔的尸首。那鳩對主人說,讓他上空桑寺幫忙取回她尸首。也不知作何用。既然主人應了她,作為奴人自然不敢多問,只能是在此拖住他們,好讓主人取走尸體。
「那還真是抬舉我了。」蘇若傾淡淡地起唇。
虞子歸細心觀察著這些人小聲的問著旁邊的念戈。「那個人是誰?那麼多光頭和尚,就他留著青絲。」
「他是了孤師父。」念戈這個倒是可以告訴她。「听說是佛陀的弟子。」
「佛陀的弟子?」這會兒換虞子歸開始疑問了。無量法書上說,一切眾法僧皆是佛陀的弟子,而現在卻把這樣的統稱單一的指向這個人。這麼讓人懷疑的事,就沒有人指出來?還是都沒有看過無量法書。
疑問間,腦袋里像是突然閃過一絲光影,瞬間明白的點了點,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應該就是那轉世佛陀吧。
每一世都被先知說的那麼悲烈,她倒想自己出來看看究竟。畢竟也有人也把她逼了出來。
說話間,那妄言住持將手中的禪杖狠狠的插入地面,金色的的炫光如同海面洶涌的波濤從禪杖處向周圍延伸了開來。鹿沙率先騰空離開地面,一些妖兵奮力一擋,也躲了來開。而那虞子歸卻紋絲不動,穩穩的站在那。念戈則被那圈光影晃蕩的搖擺不定,心中如同火燒一般,猛咳了幾口血出來。
修行時間短,連成形都需要靠別人的法力把她變過來,別人稍微一點小小的法力就能讓她去趟鬼門關。念戈也不覺得自己太弱了,弱的連一個人類的嬰兒都不如。混戰中,虞子歸把她帶到了寺門邊上的一顆菩提樹後。她也沒想到這小妖居然這麼的弱不禁風,搖了搖頭。
「誰讓你上來的。」蘇若傾嚴厲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
念戈看向他,他的眼神又讓她有些害怕。「我以為你要把我留在白於山,所以我就跟來了。」她小聲的說道。他都說不會出爾反爾了,可還是突然的丟下了她。
蘇若傾沒有理會,依舊冷著臉。手中不時何時出現的短笛放在唇邊吹了一聲,一只黑色的巨鷹向他飛了過來。「送她下去。」他對那只鷹說道,一把將念戈抱上鷹脊。
虞子歸起身想跟了上去,卻被蘇若傾一把攔下。「這里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還是會你的青丘吧。」
虞子歸一笑。「出來修行,何須看地方?」
蘇若傾冷冷的看著她,那深不見底的媚眼,竟讓他也有看不穿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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