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沒有說一句,噗通一聲就對著碧空直直的跪了下來,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這些舉動明顯的讓碧空嚇了一跳,就幾天沒見。明朗的一個人怎麼一下子就充滿了悲傷。
她在小木屋的那幾天呢,露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一個人得變化如此之大。
在接觸到碧空關懷的眼神後,壓抑的嗚咽一下子全部都爆發了。身體就順著跪著的痕跡,雙手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但是上半身卻直接撲倒在地上。
碧空馬上上前一步扶起了她,兩人就那麼跪坐在屋檻附近。
直到露兒伸手胡亂的抹了幾下臉,把她的圓臉揉的紅彤彤的。
碧空制止了她的亂搓。柔聲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露兒張了張嘴,什麼聲音也沒有。
「別急,慢慢說。」
听了這話,露兒才急忙的抓著碧空。猶豫幾番,但是很快的,那份猶豫就被堅定覆蓋了。
「夫人,我也是沒辦法。勝天快不行了,能救他的人我只能想到夫人了。」
這句話听得碧空莫名其妙的,仔細一想,心下一凸。就算露兒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但是絕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特性,她又如何得知自己能救李勝天。也不等碧空細想,露兒著急的馬上開口︰「夫人,求你救救他,二哥說你一定能救他的。夫人,你就救救他吧,我做牛做馬還你。」
原來是那個人,碧空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他是如何得知。
難道自己被帶到李家山,不僅僅是阿爾的刻意,難道還有其他的一些因素嗎?
勸不了苦苦哀求的露兒,碧空也無計可施。
眼前頭發凌亂,滿臉淚痕的女子讓碧空無形的多了一抹說不上的滋味。
在她漫長的人生里,除了姐姐碧落,只有露兒讓她感覺到淡淡的溫暖。
她對自己的好是發自肺腑的。
她跟露兒相處的時間也不是很多,開始還因為她的名字而對她有些疙瘩,但是卻在她善意樂觀的態度里化解了。
後來她就明白了,阿爾多.列其找來的人不僅僅是因為要保護她,還是因為她需要一個對她純淨的人在身邊。如果是平時,鼻孔可能會有點感觸,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沒有,因為她知道還有一個人,總是在她的身邊,不顯山,不露水,卻一直在。
以前的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想法,恢復記憶後,卻變的多愁善感。
在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有麼走,要麼停,但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修了那麼多的棧道,只有一條一條的去試了,到底哪一條才真正是能通往聖地的正確道路,這點,碧空有些忐忑。
阿納多,已經讓碧空無力去挽回什麼了,而阿爾多,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自己刻意的忽略造成了現下不可挽回的結果。
不過,幸好的是,向晚和的盧它們都走了,碧空從來不排斥身邊的親人對自己的影響,只要向晚在身邊,她就不會去做對自己這條小命不利的事情。但是他沒在的時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做法一直都是自己信奉的準則。
也是從碧落死後,碧空整個人才一下子感覺到混沌,感到無助,感到失落,感到哀傷。
她的精神寄托兩次坍塌,才會做出極端消極的事情。
在再次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碧空是失落夾纏著慶幸的。
這次,她支走了薩,百樓,想做些什麼。但是最終沒做成就被拐到李家山來了。
遇見清影,了解了他,她想珍惜自己為數不多的時間,等做完了兩件事後,就跟著清影走。
第一件就是碧落的珠子,第二就是處理好赤襄太子的事情。
這兩件事情都是需要時間的。
低垂著眉眼,不作聲,也不去看露兒的表情。
抓著自己的手無力的松開了,從下方往上抽開了,那一抹白,點綴著蒼白。
碧空有些難受,想說些什麼推開周圍沉重的氛圍。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只有兩個選擇,答應或者拒絕。
隨便的兩個字,都有萬斤重。
想到露兒捍衛自己的堅強,在第一天低聲坦白自己的身份的真誠。
在露兒站起身轉身離開的同時,碧空也站了起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定楮的看著站著不動的的露兒,因為是背對著自己的原因,碧空並沒有看到此時她松口氣後還留有余悸的蒼白的臉頰。顫抖經過左手的傳導傳到了碧空的觸覺神經上。
「我試試看吧。」千斤重的話語卻這樣被碧空輕描淡寫的直線劃過去了,不帶半點的起伏。
在碧空還沒有看清楚露兒動作之前,已經被露兒緊緊的抱住了。
「夫人,我一直都相信你會幫助我的。夫人,你跟那些鳳翔人是不一樣的。」
那些,難道露兒還認識更多的鳳翔人嗎?
輕柔的拍著因哽咽還在不停顫抖的背,她那看似平靜的臉下,已經凍成了一片荒原。
「露兒,你還認識其它的鳳翔人嗎?」。
露兒因為這句問話睜大了眼,抬頭看著碧空,看到碧空一如既往淡然的絕美臉孔後,停留了短短幾秒,像是確認之後,慢慢的松開摟著碧空的手,轉過頭望著側邊的花瓶。
「我小的時候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