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嚴小言在星網上翻看冀策給她制定的計劃的時候,袁家那邊鬧翻了天。
嚴二在拿著裝著資料的芯片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從宴會回來的嚴正軍和劉美樺,二人見嚴二手中拿著一個小盒子,再一听說是嚴小言讓他送去袁家的,嚴正軍便起了興趣,要知道雖說現在嚴家和袁家是一邊的,嚴正軍心里也沒了什麼怨恨,但是終歸有些小小的不痛快,袁家家主看嚴正軍也是這樣的,二人都有點小別扭,和一點攀比心里,暗暗較著勁。
嚴正軍將芯片取出,放進了自己的終端中,坐在沙發上就翻看了起來,劉美樺面上還畫著妝,她最是注重保養,便上了樓去卸妝了,嚴正軍也不在意,揮了揮手就讓她上去了。
越看嚴正軍嘴角的笑容就越大,最後將芯片取出來的時候,眼楮都眯成一條縫了,他拍了拍嚴二的肩膀︰「嚴二,替我給袁家家主帶個話啊,這孩子的教育問題,很是重要啊!怎麼能沾上賭博呢?還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哎,我這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世叔也很是痛心啊。」
雖說這痛心,但是嚴正軍臉上怎麼看都是喜色,一點看不出痛心在哪里。
嚴二麻木地點了點頭,主人家的事情,他一向遵守著多做少說的原則,他什麼不該看的都沒看到,他只听主人家的話,去轉達主人的話就好。
嚴二和嚴一相比,要呆板得多,但是卻很是讓人放心。
嚴二帶著芯片去了袁家,也帶去了一夜的不平靜。
第二天嚴小言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嚴正軍心情很是愉悅地坐在了餐桌旁,劉美樺坐在他的右手邊,倒是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她在嚴曉雯走後,本來是想扒著嚴小言的,可是嚴小言的冷淡和不耐地蹙眉讓她知道嚴小言並不喜歡她這樣,嚴小言現在可一點都沒有渴望母愛了,劉美樺覺得有些失落,說不出來心中復雜的感覺,就是每次看到嚴小言之後,本來想說出口的關心的話就這麼被哽在喉嚨里,出不來,咽下去又憋得慌,只能沉默著坐在一旁。這樣雖不會拉近距離,但也不會把嚴小言更加推遠了,保持現狀吧。
嚴正軍見到嚴小言,還很是和顏悅色地沖著嚴小言點了點頭,夸獎道︰「小言,你做得不錯,袁愷華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要告訴袁家,不能讓袁愷華走錯了路啊!」
嚴小言沒有說話,嚴正軍卻一點沒介意,自顧自地接著說下去,似乎不說就不能表達他的好心情似的。
「愷華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袁家的家教……也罷,日後好好教導應該是可以讓他走上正途的……」
嚴小言懶得理會嚴正軍的自說自話,今天是排位賽的最後一天,也是聯邦第一軍校排位賽的第三天,因為這一次布魯克中學報名的人很多,所以這麼些天才比完,聯邦第一軍事學院的排位賽都開始三天了,去年在聯邦第一軍事學院的校園排位賽開始之前布魯克中學這邊就已經結束了。
因為嚴小言讓嚴二送去的資料,她的耳根子清淨了不少,沒了袁愷華的身影在一旁,嚴小言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了,天是藍的,草是綠的,花兒是黃的,現在是秋季,只有菊花。
嚴小言走進比試台的時候,邊明已經到了,嚴小言還在比試場的第一排看到了谷時,嚴小言愣了一下,見谷時沖著她笑,便也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真慢。」邊明見嚴小言來了,揚著下巴,笑看著嚴小言。
「恩,去熱身了下。」嚴小言答道。
听到嚴小言的話,邊明眼中的笑意更是真實了幾分,嚴小言去熱身足以說明她是重視自己這個對手的,這樣的認知讓邊明很是愉悅,他抬了抬下巴︰「那就讓我們酣暢淋灕地打一場吧,我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留手的!」
「我也不會因為你是男人就留手的。」嚴小言眼中迸發出戰意,直直地看著邊明,絲毫不退縮、不示弱。
「時間到!我宣布,本場比賽,邊明對嚴小言,現在,比賽開始!」麥克風中傳出了裁判的聲音,比賽開始了!
邊明從不是一個被動防守的人,裁判一聲令下他便迅速朝著嚴小言的方向沖了過來,手中的長釘朝著嚴小言的方向疾射而來。
嚴小言動作也不慢,她這次並沒有隱去身形,反倒是直接一個側躍,躲開了邊明的長釘,手中握緊了匕首,朝著邊明攻了過去。
長釘直直地插入了比試台的地中,足以見出邊明的臂力不尋常了。
邊明體術五階,嚴小言也才堪堪到了五階,任嚴小言步法詭秘,腳步輕盈,也不可能躲過听覺變異,索性也不躲了,用了隱身反倒白白浪費了異能。
邊明見嚴小言上前,也不躲,眼中更是亮了些,他也舍棄了長釘,從腰間拔出了匕首,擋住了嚴小言突如其來的一擊。
短兵相接,二人你來我往,金屬相踫撞的聲音,短短十幾秒二人就交手了不下四十次,手上動作快,腳下也是看得人眼花繚亂。
觀眾席上靜默一片,大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上二人,他們是第一次見嚴小言動手,從未想過她的動作也能如此干淨利落,如此漂亮!嚴小言嬌小的身材與邊明一米八的大個兒差了一截,但是交手起來卻絲毫不落下分,兩人已經交手了百招有余,卻依舊不見任何一方落了下風。
邊明動作優雅,頎長的身影微微弓著,身形矯健如獵豹,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張力,動作收放自如,彰顯著力量的美,汗水在空中甩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嘴角那抹笑卻一直沒有消退,他是在享受戰斗,享受這種刺激與快、感。
相比較之下,嚴小言更像是一只亮出了爪子的貓,仗著身形小動作靈敏,躲過了邊明的攻擊,還能時不時伸出爪子想往邊明身上撓幾下,卻每每被邊明擋住了攻擊,嚴小言的長發扎成了馬尾,隨著她的動作在腦後一甩一甩的,配上她讓人無法捉模的動作,讓人看花了眼,嚴小言的眼楮也是比往日更加明亮,這二人頗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打得很是痛快。
嚴小言和邊明這算是放開了手腳,真如邊明一開始期待的,打得酣暢淋灕。
嚴小言的格斗是在末世中鍛煉出來的,兩套打斗方法,一個是專找要害下手,這用于在不死不休的場景中,而另一套方法,是在基地爭奪地盤的比斗時候用的,不能傷人性命,那就只能專挑容易讓人疼的地方打,對著一些穴位打,或者卸了人胳膊什麼的,目的是要讓人失去戰斗力。
嚴小言用的是第二套打法,邊明也用的是這種,放開了手腳打,卻沒有取人性命的意思。
台上打斗節奏緊密,台下觀眾也看得緊張,直到嚴小言一匕首挑開了邊明的匕首,而邊明卻憑空凝出一把匕首格擋之後,才吐出了一口氣,台上二人也已經分開了,站立兩邊,喘著氣看著對方,眼楮一眨不眨。
「再來!」邊明用手背抹掉了下巴上的汗珠,嚴小言卻是一語不發,直接用了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二人再次纏斗在了一起。
格擋,屈膝,側劈,直刺,一系列動作眼花繚亂,時間也一分一秒地過去,嚴小言眯起了眼,手中匕首一個虛晃,想要騙過邊明,卻反被對方將計就計,匕首朝著嚴小言的右手劃來。
嚴小言連忙用左臂格擋,卻被邊明的另一把匕首鑽了空子,左手臂被劃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鮮血不一會兒就浸透了嚴小言的袖子。
感受到疼痛,身體反射性地一頓,在邊明打算乘勝追擊的時候,嚴小言足尖一個借力,退了開去,邊明卻不退,他彎腰蓄力,緊隨而上。
嚴小言努力忽略手臂上的傷口,只是左手卻依舊有些無力了,傷口深可見骨,對嚴小言的行動產生了些影響。
在這種勢均力敵的對抗中,一點點的遲鈍就對足以對戰斗產生不小的影響。
局勢轉向了一邊倒,嚴小言疲于應對邊明的攻擊,確實怎麼都尋不到反擊的方法。
邊明的攻擊密不透風,堵死了嚴小言周身的每一個角度,嚴小言只能見招拆招,即便是找到了邊明的破綻,手臂的遲鈍也讓嚴小言丟了機會,不知不覺中,身上又多了兩三處小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染了好幾處地方,讓觀眾都是提心吊膽地瞪大眼楮看著,就怕一眨眼的功夫,勝負就這麼出來了,而他們卻因為一眨眼的時間錯過了精彩的部分。
雖然身上傷口看著嚇人,但是嚴小言的世紀並沒有受什麼傷,只是左臂的那道傷口有些深了罷了,體力大量消耗,動作已經有些慢了下來,汗水打濕了嚴小言的碎發,蜿蜒地黏在額頭上,看著有些狼狽,但嚴小言的眼神卻是亮得嚇人。
台下觀眾看到了大屏幕上的特寫,也看清了嚴小言眼底的執著,沉默地看著這二人的打斗,沒有為任何一個人吶喊,只是專注地看著,好似不約而同地都失去了聲音一般。
這二人是純粹地在享受戰斗,享受這勢均力敵帶來的暢快。
分開然後再次交手,將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了這場打斗上,別的什麼都不用想。
嚴小言身上傷口不斷增加,邊明也沒佔到便宜,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嘴角卻依然是上揚的,肆意地揮灑著汗水。
這場戰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久到二人的動作從一開始的眼花繚亂,到現在的每一擊都好似用了全力,身上也都是血水暈染出來的紅色,看著觸目驚心。
即便已經是到了逢魔時刻,可是現場的觀眾卻沒有一個人離開,每當他們以為將要分出勝負的時候,其中原本處于弱勢的一方卻又會奮起反抗,局勢再一次不明朗起來,讓所有人都挪不開腳步,就怕自己一轉身,就錯過了結局。
嚴小言的身上各處傷口讓她每一個動作都會牽扯到傷口,傷口已經疼得麻木了,反倒是沒什麼感覺,到了現在,體力和集中的精神才是勝利的關鍵。
邊明有耐心,嚴小言更有毅力,二人就這麼拖著,拖得精疲力竭為止。
嚴小言抬手,將匕首□了邊明的肩膀,而她自己也被邊明一拳擊中了肚子,倒在了地上。
邊明晃了晃身子,想要拔出肩上的匕首,大腦卻是一陣暈眩,也倒在了地上。
邊明的手上力氣不小,嚴小言疼得翻了個身,仰躺在地上張大了嘴喘著氣,身上汗水沾著灰塵,好不狼狽。
邊明也沒好到哪里去,他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了,倒在地上,匕首嵌在了肌肉里,邊明放松了肌肉,一個用力拔出了匕首丟在一旁,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卻又是一陣無力,倒回了地上,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像是從血池中浸泡過似的。
嚴小言卻是一手撐地,一手拿著匕首慢慢地站了起來,一動不動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邊明。
邊明的視線有些模糊,他晃了晃腦袋,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卻越發感覺天旋地轉了,他用力閉眼,然後再努力睜開,抬頭想要看清站在一邊的嚴小言,卻無濟于事。
裁判見嚴小言站起來了後,就開始倒數十個數了。
「10,9,8,7,6,5,4……」
嚴小言的身子也晃了晃,但是還是穩住了身子,而邊明動了動手指,頭暈的厲害,耳邊「嗡嗡嗡」地響,裁判倒數的聲音都好像隔了一層膜似的,難受得緊,邊明皺起了眉。
「3,2,1!嚴小言獲勝!」裁判終于還是數完了十個數,而在裁判話音落下的下一刻,嚴小言身子一歪,也失去了意識。
等候在場外的醫護人員早已準備好了擔架,見到這二人都倒在了場上,連忙沖了進去。
布魯克中學的排位賽最後一場終于結束了,新的排名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