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羽剛回府,還未來得及月兌下裘衣,管家就送來了一封信,寰羽接過信順勢問道︰「少天回了麼?」
管家搖頭,寰羽嘆了口氣看向信封,心里硌 一下,真是越怕什麼偏偏就越來什麼。
只見信封上赫然龍飛鳳舞得寫著「尹霽」二字。
寰羽拆開信大致看了眼後,管家明顯感覺寰羽的臉色很差勁,小心翼翼的問道︰「少爺信上說什麼?」
寰羽咬牙切齒的將信遞給管家,管家看了一遍又一遍︰沒什麼問題啊,信上大概的內容,就是說二少爺昨晚上去了尹府坐客,連帶著還有只小雪狼也在,如果寰羽想見他們的話,麻煩寰羽親自去尹府走一趟。
管家看著一臉陰郁的寰羽又問道︰「少爺,這信上也沒什麼呀。」
寰羽冷笑一聲,「沒什麼?!你再仔細看看,昨夜貴弟攜狼夜訪我府,不甚欣喜,念四弟多日未見其弟,心中掛念,還望四弟親自光臨我府探看!我問你,少天與尹府從無來往,好端端的怎會夜訪尹府,再來這尹霽若真有心掛念我多日未見少天,就應催少天回來,為何要我去領人?」
管家錯愕,復又呢喃道︰「您是說二少爺被扣在了尹府?!不對呀,尹公子我也曾听人說道過,倒也是個正人君子,怎會無故的扣留二少爺?」
寰羽一哂︰這就要問少天干了些什麼了,而尹霽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的心計遠遠不止這些呢。
寰羽說這話時,管家從她的鳳眼中看到了生冷的寒意以及無盡的陰霾,她的這種眼神管家以前從未見過。
「那少爺準備怎麼辦?」寰羽忽然笑了,深遂的鳳眼滿是戲謔,她說︰「讓尹霽養少天一輩子如何?!我只要小白。」
「額」管家怔住了,這是什麼狀況?!還未等管家明白過來,寰羽早已翻身上馬。
好啊!尹霽,要玩咱就玩大的。
而此時的尹霽正不慌不忙得品著香茶,讀著小詩,冬日正午的暖光照在他慵懶的臉上,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肆意悠閑。
他將書放在一旁,眯起雙眼,直長的睫毛將眼臉覆住,在陽光的照射下,暖光在他純淨的近乎蒼白的臉上投下了濃厚的陰影,忽然他嘴角有了一絲弧度,來了。
果然前院吵吵嚷嚷的一大堆人擁著一個白衣公子朝尹霽所在的院子涌了過來,聲音由遠及近,尹霽似乎可以清晰的听到寰羽清爽略帶怒意的聲音。
「我說公子……」
「您容我稟報……」
「不能呀……」
「讓開,尹霽呢,叫他滾出來!」
……
護院跟著寰羽一路小跑,來到了園子里,一臉無奈的看著尹霽,尹霽擺手,護院看到尹霽打的手勢後,退了下去,寰羽走向前,看著尹霽冷道︰「少天呢?」
尹霽依舊沒有睜開眼,用溫潤的聲音回道︰「在客房睡著。」
寰羽听到尹霽這般雲淡風輕的回答,原本醞釀的滿腔怒意忽的就沒處撒了,該死的,每次他都是這種榮辱不驚的表情,難道他就沒有一點的喜怒哀樂麼?
寰羽走到尹霽身旁,問道︰「你想怎麼樣?」
尹霽勾起嘴角,睜開眼,從躺椅上坐直,凝視著寰羽,「你說我想怎樣?」
寰羽看著突然逼近的尹霽退後,看著尹霽桃花眼里漆黑如墨的眼珠忽然定格了,許久,寰羽才嘆了口氣道︰「尹霽,十四年前……我知道不僅僅是發生了這麼多,你……」寰羽咬著下唇,沒有將下面的話繼續說下去,她認真看著尹霽,不想錯過尹霽臉上的任意一個表情,可是她錯了,尹霽至始至終仍然保持著一個局外人該有淡漠以及不真實的微笑……
陽光一點一點的冷下來,寰羽感覺自己手里的溫度也一點一點消散,直到自己的手心里再沒有一點溫度的時候,尹霽的桃花眼忽閃了幾下,沖著寰羽笑道︰「你知道陸少天為什麼在這麼?」
寰羽看著忽然笑的燦若星辰的尹霽,微微失神,繼而又道︰「他……偷了什麼?」
尹霽抬眼,「你確實很聰明,寰羽如果有一天我們站在了對立的一面,你一定會是我最大的對手!」
寰羽打了個冷顫,她歪著頭問︰「你是在夸我麼?」
尹霽點頭,「夸你也是夸我。」
「呵!」寰羽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拿起被尹霽置于一旁的書,問道︰「你有多恨我?或是多恨陸家?」
寰羽低著頭,半響都沒有听到尹霽的聲音,抬起頭時她撞見了尹霽眼中的一絲慌亂,繼而寰羽又搖頭,怎麼會呢,他那樣的人……
「你知道嗎,寰羽,我恨不得你們陸家永劫不復!」尹霽在寰羽的耳邊輕道,寰羽別過頭,不去看尹霽,他即使在說這種話時,語氣、表情也如在說一件根本不需要被記住的事一樣。
寰羽深吸了一口氣,輕松的笑道︰「真好,你這個願望永遠不會實現,看著你有仇不能報的樣子,這樣真好。」
尹霽挑眉,將下巴壓在寰羽的肩上,忽然無比懊惱的說︰「真可惜,如果陸家沒了,我就沒有恨了,然後,我就連這點僅存的感覺都沒了,是不是我會更加的麻木不仁啊?」
寰羽推開尹霽壓在自己肩上的頭,起身道︰「我猜應該會變面癱。」
「撲哧。」尹霽笑了,桃花眼中盛滿了盈盈的笑意,「我讓人帶你去找陸少天。」
寰羽皺眉納悶,「你不是要拿少天這件事威脅麼?」
尹霽勾著寰羽的肩道︰「威脅你?!你渾身上下有哪點值得我威脅你?威脅你嫁給我,除非我是傻子;威脅你恢復女子身,讓陸家戴著欺君的頭餃?!不行,因為這些遠遠不夠,我要讓陸家的每一個人都生不如死。」
寰羽揚手,她想給尹霽一個巴掌,他想打醒給他,讓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了,陸家永遠不可能滅,因為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陸家便還是這天野王朝最大的商中龍頭。
可惜她的手還未觸及到尹霽的臉,就被尹霽的手攔在了半空中,尹霽忽然將寰羽攬入懷中,道︰「其實,讓陸少天留在這,我就是想讓你來,因為……」尹霽的聲音突然輕柔了下來,向寰羽的臉再次靠近,寰羽看著尹霽突然湊近的臉,一怔,想要後退,卻忘了自己還在尹霽的懷中,她似乎能感覺到尹霽溫潤的氣息在她的臉上游走,寰羽緊閉起雙眼,尹霽看到寰羽這種表情忽然笑了,繼而說道︰「只是很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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