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麟不知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氣憤,他以前不是從來就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的麼,這個寰羽,對于他來說到底算什麼,在他的心中到底佔了怎樣的地位?
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只和寰羽接觸過幾回,寰羽的無恥、厚顏、大膽都很是讓他欣賞,只是他為什麼就這麼在意寰羽呢,僅僅是寰羽對他的胃口?!
他低著頭,慌亂著腳步,「 」撞上了埋頭狂跑的寰羽,差點摔倒的赫連麟還未看清撞他的人,就先開口訓了起來︰「不長眼……」忽然他的聲音頓住了,是他。
寰羽抬頭,她也沒想到,此人會是赫連麟,微微愣神,就咧開嘴沖赫連麟笑了,鳳眼在陽光下剔透如玉,「大皇子,你、沒事吧?」
寰羽一下子就蹦到了赫連麟面前,赫連麟看著笑的燦爛的寰羽定住了,許久才從寰羽的臉上收回目光,眼楮看向別處,「<寰羽,你怎麼在這?」
寰羽撓了撓頭,「想些事情,心煩,就出來走走,沒想到會踫見您老人家。」寰羽看著赫連麟陰沉的臉,試探的問道︰「大皇子心情不好?!」
「我。」赫連麟欲言又止,壓住了想說的話,突然勾著寰羽的肩,「不說了,陪我喝酒去!」
寰羽的肩頭一重,臉上的表情一僵,還沒來的及回答就被赫連麟拖往了酒館,她是真傻了,怎麼隨便一跑就遇上個皇子呢,昨日也是,隨便一出門就遇上個二皇子,難道,我朝的皇子太過泛濫了麼?
她不解,總之不管她解不解,她是直接被赫連麟拉扯進了酒館。
酒館內的擺設清雅,寰羽很是喜歡,本赫連麟是要拉著寰羽進香館的,可寰羽卻選擇了做在了靠窗口的位置,她解釋︰館內太沉悶,喝酒只會越喝越愁,而外面不同,二樓窗邊可以看到各色各樣不同的人,看盡人生百態,她喜歡。
赫連麟不懂寰羽所說的含義,但他還是跟著寰羽坐到了窗邊,只要寰羽喜歡、便好。
很快,酒菜上齊,二人踫杯,一口盡飲杯中酒。
酒喝多了,話自然也就多了。
赫連麟玩轉著手中的酒杯,似有意無意道︰「那日我賭輸了,似乎我還欠你一個秘密吧。」
「呵呵,我那日說笑來著,大皇子不要計較。」寰羽傻笑,後又快速補充道︰「不過像大皇子這麼英明的人應是不會違約的,那我又不好意思拒絕,大皇子說說也無妨,所以……」
「所以、你還是想知道,那還扯出這麼多廢話出來做什麼!」赫連麟直截了當,寰羽撓頭,厚顏的笑了,什麼時候赫連麟變這麼聰明了?
赫連麟看著寰羽帶笑的臉,原本沉悶不快的內心也稍稍有些輕松,他輕松的笑道︰「告訴你也無妨。」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最後似下了重大決定一般,一字一句道︰「我從不想成王。」
「咳、咳……」寰羽被一口酒嗆住,赫連麟怎麼和她說起這?他……
「怎麼,被嚇到了?」赫連麟看著寰羽略顯狼狽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寰羽用袖子抹去嘴角的酒水,鳳眼里滿是不可思議,許久才開口回道︰「不是嚇,我只是驚訝。」
赫連麟再次蒙頭喝酒,也許是酒發揮了功效,赫連麟的臉開始發紅,舌頭也有點微卷,話也說不太清。
但寰羽卻還能依稀辨出,他說︰我討厭什麼四書五經,什麼治國,那就是個狗屁,詩是什麼,詞又是什麼,我不會,不照樣還是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麼,你說是不是,哈!想我堂堂我朝大皇子,卻還要看秦廉的臉色,那我他媽算什麼;天子?!
你說當皇帝真有這麼好?我可不想害人,我是平日里胡作非為,可只會害少些人。我若作了天子,要麼是傀儡,秦廉的傀儡,要麼我是昏君,那到時不是死幾個人這麼簡單,而是幾百個,上千個、或是萬人,我不敢想象,我不想我朝毀在我手里呀,不想……我只想作個安樂王爺呀,怎麼就這麼難呢?!
你說,寰羽、你說我該如何?!寰羽看著已經軟軟伏在桌面的赫連麟,苦笑,問她該如何去做麼?!如果她知道該如何去做,她又何苦陪著他喝悶酒呢?你說平凡怎麼就這麼難呢?!
赫連麟皺著眉頭,「寰羽,你怎麼不說話?」
他不安份的變換著睡姿,袖袍將歪倒在一旁的杯盞掃落,「啪」一聲脆響,驚動了昏睡的赫連麟,他睜開迷離的雙眼,看到寰羽飽滿的紅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你醉了。
赫連麟雙臂撐著桌面,身子向前傾,直視著寰羽,「你要是個女人該多好!」
「噗。」寰羽送入口中的酒全部噴出,正好噴在赫連麟臉上。
寰羽大驚,忙找尋錦帕為他擦臉,可赫連麟卻眨了眨眼,胡亂模了把臉,又「砰」地坐下,嘀咕道︰「怎麼下雨了?」
寰羽錯愕,轉瞬又笑了,這大皇子撇去平日里的模樣不說,就是現在的樣子到也不惹人討厭。
寰羽嘆氣︰身不由已,你非你,我亦非我呀!
她扶起赫連麟想送他回府,赫連麟倒也不客氣,胳膊直接掛在寰羽肩頭,頭微歪,眯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寰羽傻笑,迷迷糊糊道︰「放心,有我在,秦廉不會對你怎樣!」
說完,他的頭直接壓在寰羽肩頭……寰羽被突然的重力猛的一壓,雙腿骨蓋一曲,同時她心里也是一驚︰難道,殺手背後的主人是秦廉?!
只是寰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惹上了秦廉,秦廉又為何要置她于死地,難道她的人緣就這般差,連不認識的人也想除去她?!
寰羽拉著赫連麟好不容易站直,抬頭時卻看到了一身白色華服的赫連奕,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太好,目光緊鎖著寰羽與靠在寰羽身上的赫連麟。
寰羽表情尷尬,訕笑幾聲,赫連弈對身後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趕忙從寰羽肩頭,扶過赫連麟。
四人一起走到了酒館門口,赫連弈吩咐小廝將大皇子送回府,小廝似有些不放心赫連弈一人,猶豫的看了眼寰羽,但仍是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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