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正艷,柳絮紛飛,此般美景,寰羽無暇欣賞,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在她的唇上為所欲為,她感受的到,初次觸踫時的微涼,此時的炙熱,唇齒間的纏綿,一腔的苦澀與點點撩人情愫纏繞在一起,不安、悸動、害怕、歡喜……所有的一切都悉數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消散,鼻尖縈繞的藥香,令她安心,使她相信,至少這一刻他是不恨她的,她也不想推開他,她闔上眼簾,她想她真的開始沉淪了……
「嗯。」尹霽離開她冰冷的唇,為她輕拭臉上的水珠,柔聲道︰「你看你臉上都是水,也不知道擦擦。」
寰羽任由尹霽用袖子在自己的臉上拂拭,小聲嘀咕道︰「還不都是你!」雙頰緋紅,艷比桃花。
尹霽看著一臉紅暈外加尷尬的寰羽不禁失笑,他轉身向前走去,修長的身影背對著寰羽,他可不想讓寰羽看到他此時的滿臉笑意,還有臉上留著的那麼一點可疑的紅暈。
而此時的寰羽卻一動不動的站在潭邊,細細打量著一襲白衣的尹霽,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就連日光都不好意思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駁的碎影。寰羽承認,她從未見過比尹霽更加優雅入畫的男子。
尹霽等了許久也不見寰羽跟上,轉頭朝她看去,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從他的面龐滑落,他的臉上並無一點笑意,可是,寰羽卻還是發現了他一雙清澈桃花眼下埋著的點點笑意,然後便听到尹霽清朗的聲音,「還不跟上,不想要你的軟劍了麼?」
寰羽驚訝的瞪起雙眼,「你、劍在你那?」
「不然你以為,我衣服為什麼會濕?」尹霽挑眉,不在理會寰羽,直接朝前走去。
「誒,阿酒的穴道我怎麼解不開?」寰羽蹲子反復的在阿酒身上做著試驗,無奈怎麼試,阿酒都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尹霽停下腳步,桃花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調笑道︰「哦?那丫頭,根本就是裝的。」在他吻上寰羽的那瞬間,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可是管他呢,愛看就看吧,總之,他就是這麼做了。
寰羽皺眉,怎麼?!天殺的,她怎麼會忘了那死妖婆會自行解穴,而作為老妖婆的佷女自然也一定是會的。
寰羽咬牙,這個阿酒居然連她也敢騙,她輕輕撓著著阿酒的肚子,阿酒再也受不了肚子上傳來的酥麻,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骨碌的爬起,挽著寰羽的胳膊,吐著舌頭,弱弱的叫了聲︰姐姐。她也不想裝的啊,可是、點穴根本對她就沒有作用啊,那、當初還不如直接將她砸暈呢。
寰羽狠狠瞪了眼阿酒,拉著阿酒慢騰騰的向尹霽靠近,可偏偏這阿酒是極不安分的,好死不死的湊近寰羽的耳邊,問了句讓寰羽萌生了一種‘恨不得立馬殺了尹霽’的沖動,只見阿酒眨著她那雙水汪汪,干淨透徹的雙眼,天真無邪的問道︰「姐姐,剛才那個哥哥為什麼要咬你啊?」
長久的寂靜,然後「噗哧」一聲,一貫淡定的尹霽再也忍不住笑抽了,桃花眼中是盈盈笑意,幾乎眯成了一條線,他的肩膀不住的抖動著,嗯、那個小女圭女圭還真是有趣。
寰羽這下是徹底無語了,臉上爬滿了紅暈,該死的,丟人丟到小孩子面前了,她再看看前面極力忍住笑聲,肩卻在不斷抽搐的尹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于是她惱羞成怒了,直接撿起路上的石子就往尹霽後腦勺砸,「笑、笑、笑,笑死你,死狐狸有本事你別跑啊。」
寰羽朝著尹霽追了過去,一面扔一面吼,讓在一旁看好戲的阿酒直樂的拍手。
「好了,別鬧了!」尹霽一把環住寰羽,笑道︰「趕緊進屋換身衣服,到現在還滴著水珠,也不怕著涼了。」他的語氣里有著關懷,讓寰羽心口微暖,抿唇,不在多說什麼,走進里屋換了身干爽的衣服出來。
半柱香後,尹霽听到身後木門打開的聲音,轉眼就見寰羽身穿一襲淺綠色衣裙,發絲簡單的用竹簪挽了個髻,那些束不住的碎發還有些微濕,安分的貼在白皙的臉頰上,顯出了女子特有的柔美與溫婉。
寰羽有些別扭的提著裙向尹霽走去,她原本的衣服早就在落下懸崖的時候就破掉了,現在突然穿回女裝還有些不習慣呢。
她抬眼,看到了安靜躺在桌上的青龍軟劍,眉角閃過一絲喜色,她咬了咬下唇,安靜的坐在尹霽的對面。
「謝謝。」寰羽唇角向左邊微挑,似乎說這句話令她很是為難,連左邊臉頰那小而深的酒窩也顯的不是那麼情願,只是那聲音清軟干淨,令人听著很舒服。
尹霽挑眉,模著光滑的下巴故作疑惑道︰「怎麼換身衣服還能將性格換了不成?!還是陸姑娘見尹某如玉溫良,一下子就了?」
「喲,怎麼臉紅了,難不成被我說中了?」尹霽笑的邪氣,看著寰羽低埋的臉蛋越來越紅。
寰羽緊捏秀拳,臉色漸漸變黑,這只騷狐狸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麼不被自己罵幾句就渾身不痛快麼?!
「你夠了啊!」寰羽驀的抬起頭,鳳眼微眯,冷聲道︰「死狐狸,要懂得適可而止!」
「對嘛。」尹霽擊掌,「這才是你呀。」
寰羽看著尹霽認真的表情,一時語塞,隨後又嘴硬道︰「你又知道,好像多了解我似的。」
尹霽只笑不語。寰羽盯著尹霽修長如白玉般的手指看了半天,許久才問道︰「喂,你的扇子呢?」
「扔了。」尹霽答的雲淡風清,可是卻給寰羽帶來了不小的訝異,寰羽不確定的再次重復道︰「扔了?!」
尹霽點頭,面色如常。得到尹霽的再次肯定後,寰羽情急之下不禁月兌口問道︰「為什麼呀,可、你不是一向很寶貝你的扇子麼?」
「是呢。」尹霽忽然湊近寰羽,在她耳邊解釋道︰「可是為了看看某人是不是死在水里時給弄濕了,爛了自然就不要了。」尹霽說的平淡,隨後又變了一副輕浮的樣子,食指熟練的勾起寰羽的下鄂,桃花眼中滿是戲謔,輕佻的問道︰「陸姑娘你說那個人該怎樣賠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