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再把我干女兒給嚇著!」
慕容瑾說著,便拉著那小廝出了門,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在眾人的注視中走遠,看看周圍,才讓那小廝說。
那小廝愣了愣,想想剛剛的情況,也知道自己進去的不是時候。可事情來得太突然,如果不及早通知小姐,萬一誤了大事,又哪里是他能擔待地起的責任?自然剛一听到消息,就忙不迭地去告訴慕容瑾了。
「說吧。」
慕容瑾的面色變得淡淡地,似乎不管發生什麼大事,她都可以始終保持著這麼一副淡然面對的模樣,讓人也著急不起來,甚至著起急來,還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是!」那小廝看慕容瑾的樣子,也稍稍平靜了下來。這才緩緩開口回稟道︰「梁帝此次御駕親征,在路上遇到埋伏,受了重傷,如今已是命在旦夕。—無—錯—小說營地里不敢走漏消息,只能暗地里找好一些的大夫,可是連軍醫都無法治愈的,又有哪個大夫敢接手?這幾日,漠族似乎也得到了一些風聲,正在本鎮組織兵馬,看樣子是想要打大梁一個措手不及了。」
小廝焦急地回稟。梁帝在這位姑女乃女乃心目中的地位,他們這里的每個人都十分的清楚。所以,這五年來,他們躲在這個漠族邊疆小鎮,沒有人敢在慕容瑾面前題梁帝一個字的。可這五年來他們所做的事情,卻沒有哪一件不是為了大梁的。他們都搞不明白,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但這麼重要的事情,可是再也不能拖了。
那樣的急癥,只怕是中了毒也未可知。而連梁帝身邊的大夫都解決不了的,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表少爺和那位童小爺兩人才能一救了。
猛一听到這個消息,慕容瑾的心瞬間一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林御風和花仟閻早已經跟了過來,听到這個消息也是十萬分的震驚。看看慕容瑾半天沒有反應,一個個都急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慕容瑾這五年來,什麼都不說,卻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們都是看在眼里。若說她心里沒有梁晨,可偏偏卻為了他跑到這漠族的地界來,還收集那麼多有關漠族內部矛盾的資料。若說她心里有梁晨,可她又別扭地不願意回去,不願意呆在他的身邊。
這一點,沒有人能想得通,甚至連一直同她秉性最為相似的花仟閻,也是十分不解她這樣的行為,除了既折磨別人,又這麼自己外,到底有什麼益處?
「瑾兒!」
慕容瑾久久沒有開口說話,另外兩人卻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他們急切地看著慕容瑾,希望她能給他們一個肯定,讓他們可以放心去救梁晨。
可是,慕容瑾確實是被他們的聲音拉回了神智。她本人卻是冷靜一笑,沒有任何反應似的,好像剛才听到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般,說道︰
「走吧,去看干女兒去!」
她這樣的冷靜,實在太過不同尋常,又讓人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林御風和花仟閻對視一眼,看著慕容瑾漸漸遠去的背影,滿心的心疼,卻只能無奈地跟在慕容瑾的身後,重新進了屋子。
那前來稟報的小廝突然被幾人扔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遙遙的看著滿屋子的熱鬧,他疑惑地撓了撓頭,便轉身走了。
在江府一直呆到下午,用過晚膳後,一眾人才該走的走,該散的散。慕容瑾自始至終沒有提過梁晨一個字,甚至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似的,一直與一眾人說笑,與前無異。
林御風和花仟閻都十分擔憂地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毅然決定跟上去。
走著走著,她突然轉過身來,眼中不知何時,已布滿了淚水。林御風心疼地上前兩步,將她擁入懷里,輕聲勸慰道︰
「想去就去吧,以你們兩人的輕功和能力,要把他帶來,也不是什麼難事的。」
慕容瑾沒想到,林御風可以那麼快便看透她的心思。
她不願留在那邊,因為那里是軍營,她的身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有很多事情做起來,甚至是礙手礙腳地,極不方便。況且,她如今已在漠族有了根基,若是軍營中有細作,那麼她這幾年的精力就全部白費了。
最重要的是,要帶三四個人進去,總比帶一個人出來要困難上許多。所以,除了將上官梁晨從軍營中帶出來外,他們便沒有了其他更好的選擇。
「嗯!」
點了點頭,轉頭看看花仟閻,只見花仟閻正沖著她微笑,似乎早已猜到了一般,那麼柔和,那麼寵溺。
這麼多年來,花仟閻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是看不到,也不是感覺不到。她一直以為,只要幫他解決了這些問題,她就可以安心地跟花仟閻在一起,再也不去理會那些事情了。
可是在听到那個消息的那一刻,她才突然發現,上官梁晨,不管她如何的努力,那個人的身影始終佔據著她的全部身心。只要是听到他的消息,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听,想要知道他的近況,根本控制不住。
原來,他早就已經走進她的心里了嗎?而且,似乎已經在她的心中駐扎,不打算離開了。
當晚,夜還未近,花仟閻便和慕容瑾兩人,並琴瑟一起,身著夜行衣,出了小鎮,一路朝梁軍駐扎的營地而去。
小心地躲避著梁營中巡邏的守軍,三人如同身手矯健的狸貓一般,循著營地里守衛最為森嚴的營帳,便鑽了進去。
「什麼人?!來人!抓刺客!」
隨著這聲音突然響起,營帳內陡然燈火大亮,軍營里更是一片喊殺聲傳來。入了營帳的幾名黑衣人,這才意識到上了當,奮力抵抗著。
其中一人暗叫不好,便囑咐道︰「撤退!」那聲音,竟是漠族人的語言。
為了以防萬一,隨軍而來的陳修儒,早已將軍士重新部署,就是怕萬一走漏了風聲,會有人趁此機會偷襲。沒想到,居然真的就有人來了。
只是,這邊喊殺聲震天,那邊慕容瑾等人卻已經小心翼翼地躲開守衛,扛著大梁皇帝上官梁晨,便出了軍營。
看著身後的燈火通明,琴瑟和花仟閻佩服地朝慕容瑾豎了豎大拇指。只見慕容瑾回以他們一個極其囂張的笑容,三人便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剛進軍營時,他們就與那前來刺殺的漠族人撞了個正著。慕容瑾不僅不躲,反而走到人家的面前,憑著她那一口熟練的漠族語言,居然把那幾人說得一愣一愣地,听著她的指揮行事。
那幾人也真是夠笨的,來人家軍營行刺,也不小心一些,也不多動動腦子,只相信了慕容瑾的一番說辭,便直接往人家的圈套里鑽。
也虧了慕容瑾,一听說陳修儒隨軍而來,就突然改變了策略,朝陳修儒的營帳里鑽了去。誰能想到,陳修儒會那麼大膽,居然讓堂堂梁帝同他這個小官一起,住在那麼偏僻的地方,而且居然還沒有人侍候。
一路進了鎮,將上官梁晨安置在江府,幾人便在江府中逗留了一夜。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府邸中的大梁皇帝,江雲卻沒有半點的震驚,很快便安排好了一間客房給上官梁晨,對府內眾人只說是來了位親朋,因為身體不便,听說有個朋友醫術不錯,便送了來。
眾人也都知道,所謂醫術不錯的朋友,便是指林御風了。所以,也就沒有什麼疑惑,安排好了房間,讓上官梁晨住下。
把完脈,林御風的眉頭緊皺在一起,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半天沒有開口。慕容瑾正要詢問病情,卻見他又突然抓起上官梁晨的胳膊,重新把起脈來,如此反復幾次,把了左手,換右手,放了右手,又換上左手。
直到最後,他終于才好像確定了一般,輕輕嘆息一聲,放下了上官梁晨的胳膊,看著慕容瑾臉上的焦急,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哥,到底怎麼樣?!」
慕容瑾已經被林御風的樣子弄得急不可耐了。到底能不能治,好不好治,要怎麼治,她只想要一個答案,可表哥卻是好像打定主意不想理她似的,半天不開口。還總是搖頭嘆息,看得慕容瑾的心更是焦急地不知當如何是好。
連林御風都治不了的癥狀,到底是什麼毒?不是只遭了埋伏嗎?他一個堂堂大梁帝王,武功又高,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人下了毒?而且,這個世界上的毒也不過那幾種,林御風可是號稱沒有治不了的病,沒有解不了的毒,沒有就救不了的人的活神仙。到底是什麼毒,連他都要搖頭嘆息啊?
「不好治啊。毒已入骨髓,蔓延至心髒,若要治,只怕要把整個心給取出來,挖空,洗淨了再裝回去了。」
林御風這麼一番解釋,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栗。花仟閻听他這麼一說,再看看床上躺著的人,頓時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而慕容瑾听著這番話,卻知道,這個毒,只怕解不了了。若是照表哥那樣說,毒還沒解,人就先死了,那還解毒干什麼。
「你多陪他一會兒吧,我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