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陌羽前一腳剛離去,月淺棲還未來得及看看盒子中的東西,柳阡殤的身形就悄然從房檐上躍了下來,一把抓過了桌上的木盒,身子一轉,悠悠懶懶的坐在了月淺棲對面。
扯扯嘴,月淺棲將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來,看著他,道︰「我這兒是不是誰想進就都能進了?」
「非也,你若讓你那個堪比大內高手的婢子守在外頭,就算我想進也沒這般容易的。」柳阡殤不在意的說道。
月淺棲不語,眼中神色深了深。柳阡殤的話是說沒那麼容易,可見還是進的來,如此,他的實力,便最低也與虞娘持平。
虞娘的武功月淺棲是在清楚不過的,虞娘的武學是月臣君親手指導的,在武林絕對中排的上前十。而就是這樣,也無法阻止柳阡殤,可見他的實力有多莫測。
然就是這樣的人,月淺棲卻從未听說過∼他的存在。
「她非我婢子。」月淺棲淡淡說道,伸手倒了杯茶,卻不是給柳阡殤,自己抿了口,問道︰「有事便說,套話不送。」
柳阡殤嘴角抽了抽,听著她干淨利落至極的話,陡然覺得有點失落,把玩著手中的木盒子︰「到沒想到你竟和陌家的公子也這般熟識。」
「外面的傳言你應該听說了的。」月淺棲懶得跟他廢話,她和白景現在正僵持著,她沒理由給他的人好臉色看,且這柳阡殤心思難測,看著也不像全然幫著白景,月淺棲有點不明白,這般危險的人,白景是存了何心思才能留著他。
「我這個人一向不听信傳言。謠言止于智者,我絕對是個智者。」柳阡殤認真的說著,手指卻不動聲色的解開了盒子上的機關,隨著話落,他手中的木盒子也赫然打開了。
月淺棲身子突然一震,美目直看著他手中盒子里安放的東西。
柳阡殤也是微微一愣,眼里閃過一道精光,拿起盒子中的玉戒指,冷笑道︰「我是不是應該恭喜月家主,將聖賢山莊如願收入囊中?」
月淺棲不語,看著他手中拿著的白玉戒指。
上等的羊脂玉戒指,精巧絕倫的雕刻著細細的花紋,中間一個花體陌字格外漂亮,四周邊緣打磨的也是極滑潤,散發著淡淡的靈性,可見絕對是一塊古玉制成,且必然價值連城。
而這些都不算做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枚戒指代表的意義。
這,是陌家的祖母戒,只有陌家每一任當家祖母才能有資格戴上。
換言之,陌羽將這個送給月淺棲,便是變相的提親。
「怎的,月家主只需要應了下來,便等同得到了陌家一半的家產,半個聖賢山莊的財力,打造一支頂級的軍隊,也是綽綽有余的。」柳阡殤將戒指放回盒子中,又起身塞到月淺棲手里,臉上的笑容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極冷。
柳阡殤看著月淺棲,見她沒什麼表情,又笑道︰「我說錯了,這戒指既然出現在了這兒,月家主便定是應了下來的。今兒,我就恭賀月家主,嫁的如意郎君了。」
言罷,柳阡殤一笑,轉身一躍,幾息間,便消失在了月淺棲視線中。
握著手中的東西,月淺棲一笑,拿出那枚戒指把玩了起來。
「到是沒想到,陌羽竟然來了這招。」
虞娘一直在暗處看著,見此,適時走了出來,她還是穿著一襲墨綠色長裙,宛如柳絮潑墨,帶著別樣的風姿。
站在月淺棲身後,虞娘蹙眉道︰「小姐,需不需要我將這東西退回去?」
月淺棲搖搖頭,看著不遠處輕輕搖曳著的紫竹,一如寫月宛的,卻又少了點熟悉的寂寥。
「來不及了。陌羽既然敢這麼逼我,便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怕是此時,整個天下都快知道,我應了他提親之事了。」
說著,月淺棲揚了揚手,一個碧衣女子悄然出現,低頭跪在月淺棲身後,將此刻外面的傳言說了一遍。而果真不出月淺棲所說,現在所有人都在議論著瀲灩閣主下嫁陌家之事。
虞娘听著氣極,無法容忍有人敗壞月淺棲的清譽,帶著淡淡殺氣道︰「這陌家之人果然狡詐,小姐,你可萬不能嫁,我帶人去殺了那陌羽便是。」
月淺棲一笑,心中明白虞娘是為了自己好,便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女子的大半生,一半給了師父,一半給了她月淺棲,她無法對她不好。
但陌羽,確實不能死。他若死了,牽扯起的,就不止是瀲灩閣了,還有整個天下。
陌家屹立百年,雖比不過玄月小築,但它暗中的關系網,卻是天下無人能及的。牽其一毫,動之千萬。此人,只能為友。
「但是…」
虞娘還像說什麼,卻見月淺棲擺了擺手,只好將話吞回了肚子里,眼里卻還時不時閃過狠色。
她不是愚忠之人,也不是心善之人,她手染的鮮血無以計數,而她的底線,就是月淺棲,所以,若有必要,她依然會違背月淺棲的意願,做出對月淺棲最好的事。
這,也是月臣君一直教她的。
「將這東西收起來,待群英會過後…我在做決定。」月淺棲合上盒子,抬手隨意的扔給了虞娘,便轉身進屋中歇息了。
虞娘一嘆,將東西小心收了起來,便去吩咐人給月淺棲備水傳膳。
翌日,果然如同月淺棲所說的那樣,整個天下的人似乎都知道了瀲灩閣主要和聖賢山莊大公子陌羽成婚之事,街上的行人,十有**都在談論著此事。
陽光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身上,本就不寬的街道顯得更加擁擠,卻也多出了分奇怪的寧靜。
馬車中,晏傾雪坐在白景身旁,礙于著矜持和身份不敢靠的太近,卻也微微泛紅著臉頰,道︰「真沒想到,不過幾日光景,瀲灩閣主便和陌公子訂了婚,前幾日,可從未見陌公子表現出一點訂婚的喜悅呢,待會若是見了人,定要好好與他說說。」
白景掛著淡淡的笑容,一身暗紫色交頸長袍,隨意套這件白色輕紗,歪著身子斜坐著,手襯著頭,鳳眼微眯,另一只手把玩著腰間玉佩,慵懶如斯,總看的晏傾雪微微晃神。
听完晏傾雪的話,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世事萬變,嫁成了在說方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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