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臣覺得很是有道理,按照楚遠的武功,若真想殺了許丞相,那是完全不會失手的。在說,楚遠不是笨蛋,怎麼可能在議政殿上,在呂皇的面前,出手殺朝廷一品官員呢。
楚遠,可不是笨蛋莽夫。
這時,晏嬌嬈突然站起身,走到許丞相身後的梁柱前,將那毒箭拔了下來,眼眸帶笑道︰「這毒箭還真是厲害,瞧,這蜘蛛都已經碎成渣了,可見能鑄造這些毒箭的人,定不是什麼劫匪。畢竟,劫匪可沒有那麼多的錢和講究。」
說罷,晏嬌嬈長袖掃了掃箭頭,將那所謂蜘蛛的殘渣掃落在了地上。
死無對證。
「你!」晏傾雪見此,瞪大眼楮,眼里的凶光恨不得在晏嬌嬈身上射幾個窟窿。
那箭頭上,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晏嬌嬈笑了笑,裝作沒看到,將毒箭放∼到了蘇公公手中的托盤上。
「嬌嬈,楚將軍,你們說了這麼多,朕可還是稀里糊涂的,你們到底想要說什麼?」
龍座上,呂皇漫不經心的開了口,語氣里有點不耐煩,到更多的確實慈祥溫和。
「母皇,兒臣和楚將軍只是想說,那日的所謂劫匪,根本就不是什麼山賊,而很可能是,一批訓練有素,武功高強的殺手。他們的目的,就是阻止兒臣前往江南賑災,甚至是想殺了兒臣。而這些殺手的幕後之人,一定非常了解這次的行程,並且,非常的,恨兒臣。」
晏嬌嬈說完,笑意盈盈的看著許丞相,眼里沒有多少溫度。
她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許家,但這麼看著許丞相,卻是無聲勝有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許丞相。
仔細想想,在呂國朝中,真心恨不得晏二公主早點死的,可不就是長公主那一派嗎?
但對所有人探究的目光,許丞相卻是沒有一絲驚慌,抬了抬眼皮,胡子動了動︰「那麼,二公主殿下,可抓到了那幕後之人?」
「自然是找到了,但抓住他,卻還要一些時間。許丞相可別急,本公主保證,不出一個時辰,那賊人就會被關進天牢中。」晏嬌嬈說道,明媚的小臉上,是讓人移不開目光的自信笑容。
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許丞相看了晏傾雪一眼,心沉了沉。
「嬌嬈,你就別在賣關子了,朕可乏了。」呂皇翹了翹唇角,厲聲說道。
晏嬌嬈點點頭,朝外道︰「將人帶上來。」
她話一落,兩個身著侍衛盔甲的男子就抬著一個擔架走了進來,而擔架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
見到這一幕,許丞相眼皮跳了跳,而晏傾雪的柳眉,也死死皺了起來。
這個男子,他們可完全不認識啊,晏嬌嬈,到底是想玩什麼花樣。
晏嬌嬈勾唇,看著滿臉嚴肅不解的許丞相二人,心情無端好了起來。
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栽秧陷害,可不是只有他許丞相晏傾雪才會玩的手段。
「他是何人?」呂皇問出了眾臣心中的疑惑。
楚遠這時上前一步,回答道︰「回陛下,這是我們抓到的其中一個劫匪。讓人審問了許久,才從他嘴里知道了幕後之人。但此事,臣和長公主無法決斷,顧才將讓人將他帶了上來,請陛下處決。」
听到他這麼說,晏傾雪笑了起來,看向楚遠道︰「若真是訓練有素的殺手,被抓到不立刻自殺才是怪事,更別說說出他的主子了。楚將軍,你不會是隨便在街上抓了個乞丐,就來這里濫竽充數吧。」
「是不是,長公主看著就好了。」楚遠冷冷說了句,便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那擔架上的男子身上,尤其是晏傾雪,恨不得他現在就咽氣。
議政殿中,安靜極了。
只見,男子艱難的抬起頭,身子卻已經動不了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瞳在人群中掃過,最終定在了許丞相身上。
許丞相眼皮跳了跳,心頭的不安瞬間明了,抬眸死死瞪著晏嬌嬈。
如此明目張膽的陷害,晏嬌嬈當真是有恃無恐了。
「主子…」
果然,男子向許丞相開了口,他已經沒有力氣了,但這兩個字,卻比什麼話都管用。
霎時,眾大臣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許丞相,雖然他們心底都知道是許丞相所為,但真被人這麼說出來,卻著實驚了他們一大跳。
「陛下…」
「好大的膽子!」
不待許丞相多說什麼,呂皇素手在龍案上一拍,身子猛的站了起來。隔著她龍冠垂下的冠簾,都能讓人感覺到她眼底的殺意和怒氣。
「許丞相,你給朕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這些刺殺二公主的劫匪,會喚你做主子!朕到要好好听听。」
許丞相臉色不變,心卻提了起來,跪下悲嗆道︰「陛下,老臣冤枉,這是明顯有人陷害老臣啊,老臣一生忠心為國,臣許家世代更是輔佐朝綱,一心向著陛下,二公主尊貴無比,是陛下的血脈,老臣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更何況,此事還關乎著江南的一眾百姓,老臣,斷不可能這麼糊涂,還請陛下明察。」
說罷,許丞相竟然哭了起來,悲悲切切,一副忠心赤膽,蒙冤受辱的模樣。他年紀不小,一身暗紅色一品官員的雲紋圓袍,兩鬢的頭發已經斑白,胡子更是已經花白,臉上也出現了明顯的皺紋,這樣一來,到讓人更覺得他是受了冤枉。
呂皇沒什麼表情,只是眼角抽搐了一下,眼神更加冰冷。
「陛下,許丞相平日的品行如何,我等皆有目共睹,他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的。」
「陛下,這事一定是有人栽秧陷害,想讓我呂國損失一個棟梁之材。」
「母皇,這事,一定是某些人的陰謀,望母皇萬不要听信讒言,寒了百官的心。」晏傾雪慌了神,努力不讓身子顫抖,匍匐跪下道。
許家沒了,她就真的被晏嬌嬈壓下了。
聞言,呂皇依舊沒說話,看著一個個大臣接連跪下,替許丞相月兌罪。
瞧瞧,她這朝廷,已經成了他許家的了,處置了他許文一人,就會寒百官的心。那她這個皇帝,要來何用?
晏嬌嬈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嘲諷的看著旁邊跪著的一片人。
他們越是這麼求情,許丞相就死的更快。
功高蓋主,他們是當真不懂嗎?
「嬌嬈,你還有什麼證據嗎?光這一人之言,不說朕,就是百官也不信。」呂皇這時開了口,大公無私的模樣,目光平靜。
听呂皇這麼說,許丞相的那派的人松了口氣,心還沒有放下,就見那擔架上的男子又要開口說話,頓時又提了起來。
「陛下…」
許丞相目光一冷,看著那男子,目光想要將他殺死似得。男子嚇得頓了一下,忽然又想到什麼,鼓起勇氣準備開口,然,他嘴唇剛動了動,一支毒鏢就不知從何處襲來,直直插在了男子胸口上,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快,準,狠!
男子瞬間沒了氣息。
「護駕!」蘇公公大驚,連忙尖著嗓子叫到。這時眾大臣也回過神,紛紛驚慌失措,擠成一堆。
听到蘇公公的叫聲,議政殿外涌入一群穿著軟甲的侍衛,快速有序的將呂皇圍了住,一致對外,警惕的看著四周。
晏嬌嬈和楚遠的臉色沉了沉,呂皇的臉色更是鐵青。
在她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當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果真是好大膽子啊,許丞相。」呂皇一字一頓的說道,目光陰冷。
許丞相和晏傾雪都在大殿中,根本無法通知手底下的暗衛,那麼出手的,就只有可能是一個人。
許易!
許丞相低著頭,沒說話,渾身散發出淡然無謂的氣息,仿佛他真的是冤枉的一樣,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樣。
「殺人滅口,這招果真狠毒。」晏傾雪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眼含得意的看向晏嬌嬈。
晏嬌嬈咬咬唇,卻並沒有慌亂,她目光落在擔架上的尸體上,眼底閃過一絲可惜。
這個人是楚遠的人,因為執行任務受傷,已經成了一個廢人,這次讓他來演這一出,晏嬌嬈就知道他是凶多吉少,但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被殺,她還是覺得氣憤,手腳漸漸冰涼。
「陛下,這人已經死了,剛才的話,更有待考證,還請陛下,給老臣一個說法,不然,老臣便是死在議政殿前,也無法瞑目。」
許丞相突然高聲說道,眼底閃過一抹決絕。
見此,眾大臣連忙勸慰,大部分,卻都站在了許丞相這邊。
呂皇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她身為一國皇帝,平日里要被一個臣子左右,就已經夠她惱怒,如今還要被威脅,她顏面何存?!
「許丞相這話,就嚴重了。」呂皇淡淡說道。
「母皇,許丞相,兒臣有話要說。」看著議政殿上的局面,晏嬌嬈不緊不慢的開口,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笑容。自信,驕傲。
眾大臣看到她臉上的笑容,愣了愣。
「你還有何話要說?」呂皇道。
「回母皇,兒臣和楚將軍,在打算將這人帶上來時,為了防止他被人殺害死無對證,兒臣,是親自審問了一番的。將有用的東西,都問了出來。」說罷,晏嬌嬈從寬大的袖袋中拿出了一張宣紙,遞給一旁的蘇公公,道︰「這是那劫匪畫押的證詞。」
呂皇看了眼晏嬌嬈,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下來,淡淡道︰「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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