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朝歌美人謀 099:總有人在乎

作者 ︰ 殷燃

月淺棲從沒想過,齊羽會有過這樣的決定,但最終,她還是順應了天命,他也再無可能替她承受什麼,這一切都是她的,輝煌或是孤寂,誰都無法代替。

可知道有人願意代替自己承受那些多過于輝煌的孤寂,月淺棲承認,那一刻她是很感動的,十八年來,少有的開心。

天命不可違,同樣的,她再次感受到了這幾個字的沉重。

「你一定要活的比我長。」齊羽說罷,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又想更改他說的話,動了動嘴皮子,最終還是沉默著微笑。

縱使身在月家,齊羽還是不服命的,或許這一次他的天算,會失誤呢,還有十年,二十年或許更長,他看不到,天也說不準。

縱使不信月淺棲,齊羽也信白景,信月臣君。

「東門城開戰了。」許久後,齊羽開口道。

月淺棲點點頭,掀起馬車的窗簾,一縷微光投射而入,映照在她的臉頰上。

此時西方的天空中,黎明帶來的明亮天際線悄然出現,傾灑出一片光輝,似乎也帶來了東門城的滾滾戰鼓聲。

「楚遠,你什麼意思?」

東門城城主府中,一大早,晏傾雪就听說了昨夜訓兵場發生的事,對于楚遠明顯將她當做累贅的不屑態度微微不滿,但到底沒說什麼,可楚遠如今卻要將服侍她的侍女帶走,晏傾雪著實忍無可忍。

此刻她一身艷麗的齊膝裙裝,腳踏紅色的長馬靴,墨發依舊挽著繁瑣的發髻,用珠釵步搖固定著,絕艷動人。

她端坐在首座上,看著手旁廉價普通的茶杯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向去端的手收了回來,心情越發煩躁。

而她的腳邊,跪了七八個穿著素色麻裙的女子,楚遠則冷冽的站在小廳中,身後跟著幾個穿著盔甲的侍衛。

「長公主,末將說了,城主府中原本的侍衛婢女均不可靠,都可能是敵國奸細,所以不能留在城主府中。」

「就是幾個女子罷了,怎可能是奸細?要說奸細,都成那兒不是抓著了一個最大的嗎?」。晏傾雪冷笑,想到自己剛得到的書信,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晏嬌嬈入了天牢,于她而言,是這兩年來最好的消息。

楚遠皺眉,他也得到了消息,當然知道晏傾雪指桑罵槐的再說誰。

「將軍,東城已經開戰了,陳副將趕了過去。」這時,身後的一個侍衛小聲說道。

楚遠眼神一凝,看了眼晏傾雪,不在客氣,道︰「將這幾個婢子關起來。」說罷,便轉身大步離開。

「楚遠!」晏傾雪一愣,頓時拍桌而起,怒瞪著楚遠離開的絲毫不停頓的背影。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最終在晏傾雪盛怒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將地上跪的幾個侍女拖了下去。

帶他們離開,小院的冷清讓晏傾雪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

「哼,若不是父君叮囑我不許動你,本公主豈容你如此囂張。」晏傾雪心里冷哼,抬步跨過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向城主府外走去。

一刻鐘後,楚遠出現在了東門城的東城門上,他的身後,陳城和宋子風並肩而立。

「雲墨?」楚遠看著城下領兵之人,冷冷道。

「是,衛子清旗下的副將之一,同時也是主將雲磊的胞弟。」陳城道。

「衛子清難不成傻了?試探而已,還派副將。」楚遠腳邊,司馬鐸懶懶站了起來,身上的盔甲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得不倫不類。

楚遠瞥了他一眼,見他身上沒有一點傷,而分給他的那些兵也異常安靜,便知他是降服了他們。

「說不定衛子清是有什麼陰謀呢?」陳城猜測道。

楚遠沒說話,目光盯著兵臨城下的大軍,良久道︰「一萬多……敲戰鼓,司馬鐸點五千精兵,迎戰。」

「我湊,什麼?!」司馬鐸瞬間跳了起來。陳城和宋子風也不可置信的看著楚遠,對他這個決定詫異萬分。

「五千精兵,司馬鐸,迎戰。」楚遠又重復了一遍,聲音卻是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一瞬間,陳城和宋子風沒話說了,陳城是絕對服從于楚遠,而宋子風,則有自己的顧慮,如果可以,這次的仗,他是一場也不願意打的。

「哼,你難道就不怕我輸了?一開始就輸,可是很沒臉的。」司馬鐸挑挑眉,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你會輸?」

「當然不會。」

「那就是了。」

「……」司馬鐸扯扯嘴,黑白分明的眼里閃過一絲迷糊,他怎麼覺得,他被坑了?

「陳副將軍,你幫我點五千人吧。」司馬鐸道。

「啊,好。」陳城愣了一下,見楚遠沒有異議,隨即點了點頭,小跑下城樓,倒沒有覺得幫一個職位比自己低的少年點兵有什麼丟臉。

司馬鐸張張嘴︰「真是老實的人啊。」

楚遠冷冷瞥了他一眼︰「若是輸了,本帥讓你在城樓竿上掛一天。」

「嘁。」司馬鐸撇撇嘴,知道他是護著自己的手下。

「宋將軍。」

「主帥。」宋子風回過神。

楚遠看向他,神色冷冽︰「本帥讓你護著長公主,你可願意?」

宋子風一愣,不明白楚遠是什麼意思,這種時候,讓他一個將軍去保護公主?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長公主殿下是我們的一個弱點,唯一的一個弱點,且,她不是一個安分的主,本帥讓你盯著她,決不能讓她做出什麼不利我們的事。你可懂了?」楚遠聲音冰冷的解釋著,若不是宋子風知道他生性如此,怕還以為他生氣了。

「末將明白,定會看好長公主。」宋子風嚴肅應道,說罷,便轉身下了城樓。

對于楚遠的這個命令,他詫異過後,開心卻是有一點,如果只是護著公主,那麼他就不會見到那個人了,如此,便是掩耳盜鈴裝作不知他的存在又如何。

他是呂國的將。

楚遠目光深深的看著宋子風的背影,城門上吹過的風,將深紅色的旗幟吹的颯颯作響,刮的人臉頰微疼。

司馬鐸靠在牆上,拿著一旁將士的長刀把玩著,還略顯青澀的面容露出一副深沉之意,卻帶著三分滑稽。

「你懷疑他?」

「你倒是生了雙好眼楮。」楚遠轉身,看著城樓下已經對立開的兩軍,耳畔戰鼓之聲越來越大,震人心扉。

「砰砰——砰……」

「嘁,小爺這是七竅玲瓏心。」司馬鐸撇撇嘴,手腕一轉,長刀穩穩插入了身旁將士的刀鞘里。

「五千精兵,別讓本帥失望。」

司馬鐸跳到看牆上,穩穩站起身,長風吹起他的發絲,亂舞飛揚,此刻,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楚遠,目光中全是無所謂之意︰「切,讓你失望又如何,小爺又不在乎。」

楚遠不懷疑他說的話,抬眸看了他半響,笑了笑,似乎看穿了什麼︰「總有人在乎。」

「你什麼意思?」司馬鐸一愣,怒視著他。

楚遠沒說話,修長的腿猛的抬起,一腳將司馬鐸踢了下去。

四周的士兵們大驚,紛紛趴在城牆上擔憂的看著。這城樓距離地面,可足足有二十米啊!

司馬鐸在最初驚了瞬間,心里將楚遠狠狠罵了一遍,連忙借力在城門上的凸起出輕輕一點,踏著五千步兵的肩頭,幾息間,便穩穩落在了最前頭的紅色寶馬上。

「楚遠!」司馬鐸回頭狠狠瞪了眼城樓上站著的冷冽男子,一勒馬,轉頭看向百米外騎著黑色寶馬的雲墨,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一瞬間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殺意。

雲墨一身金色戰甲,身材高大,容貌普通,一雙眼楮閃著陰狠,他看著對面明顯沒有極冠的清瘦少年,本就不情願的臉色徹底變得鐵青。

「五千精兵……怎麼,呂國這是瞧不起本將軍瞧不起夏國還是沒人了?竟然派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上戰場領兵!連人都拿不出了?」

「雲將軍想多了,派我們這些人出戰,自然是瞧不起你咯。」司馬鐸挑眉,絲毫不介意貶低自己嘲諷對方。

他們這些人,已經足夠了。

「你!」雲墨一噎︰「狂妄小兒!本將軍今日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害怕。」話落,已是手持長劍,打馬沖了出來。

「小爺還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司馬鐸冷哼一聲,絲毫忘了被月淺棲丟到水里時自己的表情,他隨手拿過一旁將士的佩劍,同樣打馬應了上。

霎時,兩方人馬也紛紛揮劍廝殺在了一起,刀光劍影間,鮮血漸漸侵染了泥土,吶喊和嘶吼充斥著耳朵,一轉眼,便有人倒下,似永無休止。

城樓上,陳城已經回到了楚遠身邊,緊張的看著城下的情況。

「將軍,他這樣硬拼,真的行嗎?」。

楚遠沒說話,眉頭緊皺,眼里閃過一絲迷惑,顯然也是不解的。

他不認為,司馬鐸是一個莽夫,五千精兵對一萬八左右的兵馬,除非是訓練過的絕頂良銳之兵,或是用兵如神,否則,絕對是吃虧必輸的。

司馬鐸,到底要做什麼?楚遠不僅疑惑。

「將軍,你有沒有覺得,場面很奇怪?」就在這時,陳城突然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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