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朝歌美人謀 二卷六章︰勢在必得

作者 ︰ 殷燃

白景不懂夢驚鳶在說什麼,也不想懂,他的目光看向東門城的方向,眼里神色晦暗不明,一雙勾人的眼眸上揚,帶著一絲驚人的凌厲,讓平日里妖冶的容顏英氣非凡,冷硬的氣息不由讓人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

此時已是三月的天氣,東門城漸漸燥熱了起來,讓人的脾氣也暴躁了幾分。

衛子清從那夜找過柳阡殤後,便一直待在自己的營帳中,進出的,也只有雲墨雲磊以及柳阡殤帶來的兩人,但柳阡殤,卻是沒有在出現過,如同消失了一般。

衛子清也奇跡的並沒有去尋找。

「殿下,東門城有楚遠坐鎮,想要攻下並不容易,又是是強攻,幾率不大。」雲磊的長相和雲墨有幾分相似,但更多了一股沉穩之氣。

「這個我知道。」衛子清坐在首座上,看著面前桌上擺著的軍事地圖,神色淡淡。

「那為何殿下還屢次讓末將帶人去試探?」听他這麼說,雲磊不解了。

這半個月來,衛子清總是讓雲墨或者雲驚雷等人帶著少數人馬去叫戰,打不贏就撤,態度宛如玩游戲的孩童一般,這讓雲磊很不解,同時也覺得憋屈。

隨軍出征一個多月了,他作為主帥,卻連戰場都沒上過,連一個敵人都沒有殺。

「本殿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們依照我的話去做便是,那里那麼多廢話。」衛子清皺眉,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想到柳阡殤說的話,又不僅放下了心。

「可是殿下,再這麼小打小鬧下去,損失兵力不說,還會讓眾將失去斗志,于軍心不利。」雲磊皺眉道。

衛子清冷冷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本殿知道,不需要你教,維持軍心不就是你的事嗎?好了,如果沒有事,就出去吧。」

雲磊咬咬牙,因為行兵打仗變得粗糙的大手死死握緊,眼里閃過怒氣,對衛子清態度和話語的不滿毫無掩飾的浮現在臉上。

「雲將軍,你可有不滿?」衛子清自然看得出他的不悅,心里升起一股冷意,但轉念想到雲磊的身份,又柔了態度︰「本殿讓雲將軍這麼做,自然是有本殿的安排,雲將軍且看著就是,定不會讓雲將軍失望。」

聞言,雲磊臉色好了些許,起身行了禮,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哼。」看著他離開,衛子清冷哼一聲,眼里布滿了駭人的陰郁。

夏國衛臻皇的子嗣很多,皇子亦是,雖活到最後成年了的就只有六個,但有衛衍和衛東還的存在,衛子清根本就不算什麼。

就是因為如此,衛子清才想拉攏雲家。雲磊的家族在夏國,可是鎮國公的存在,尤其雲磊,還是嫡長子。

但衛子清生性驕傲,最不願意的就是看人臉色,可偏偏他又沒有後台,不得不放低身段,性子就更加陰沉不定了。

想到後台,衛子清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衛衍,眼里迸射出一股驚人心魂的恨意和妒忌。

若說衛東還地位高,他無話可說,畢竟衛東還投了個好胎,可衛衍,卻不得不讓他嫉妒。

「憑什麼,明明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雜種,卻能得到父皇的偏寵。」衛子清低問道,渾身微微顫抖。

衛衍是在五歲時被一個女子帶回夏國皇宮的,不久後那個女子就死了,而衛衍,卻以二皇子的身份留在了宮中,震驚了諸國。

衛子清還記得那個時候衛臻皇有多喜愛衛衍,甚至帶著點小心翼翼,讓舉國上下都不安的揣測了許久,可就在許多大臣要將注壓在衛衍身上時,衛臻皇卻將只有十多歲的衛衍丟到了夏國邊疆中當一個士卒,甚至剝奪了他皇子的身份。

那個時候,不止衛子清高興,衛東還也高興,但他們還沒有放心多久,衛衍就帶著可以控制夏國二十萬大軍的兵符回來了。

從此,夏國便是衛衍和衛東還兩爭天下,而他衛子清……

「哼,該是我的,就會是我的,不管是衛衍還衛東還,都不會得到。」衛子清拋開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思緒,掩下眼里的嫉恨,沖營帳外高聲道︰「去讓軍師來一趟。」

「是。」外頭小將士中氣十足的應了聲,跑著離開。

不一會,一個穿著銀灰色藍海紋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五官普通,留著八字胡,一雙幽深的眼里閃著算計的精光。

「殿下。」他對衛子清恭敬的行了一禮。

說是軍師,這個男子,其實是衛子清的心月復幕僚。

對于他的恭敬,衛子清很受用,坐在首座上,道︰「木軍師,上次本殿跟你說的事,你可有覺得不妥?」

木黎聞言,遲疑了一下︰「下官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只是……」

「只是什麼?」相比于柳阡殤,衛子清還是更信任木黎,當下便緊張了起來。

衛子清,一向是個多疑的人。

「恕下官愚鈍,不知殿下,會以何種方法,讓晏長公主出手?下官听說,這次呂國軍隊,是楚遠掛帥,晏長公主不過是個陪襯,代表一下呂皇而已。」木黎道。

「原來是這個問題,軍師不必擔心,這個問題本殿的人都已經處理好了,自是有辦法讓她出手。要知道,晏傾雪可未必有晏嬌嬈那麼精明。再則,晏嬌嬈已經入獄,相信許易是不會放過她的,這會兒還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呂皇已經不行了,晏嬌嬈也快死了,只要拿下晏傾雪,呂國就一定完了。」

拿下了呂國,如此大的功績,足以讓他衛子清直封為太子。

想到這里,衛子清嘴角止不住泛起笑意,眼里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對呂國,他勢在必得,誰都不能阻止。

「殿下說的是,呂國,氣候已盡,是下官多慮了。」木黎恭維道,眉宇間卻有一絲明顯的憂愁。

衛子清心情大好,便問道︰「軍師還有何疑惑不解?」

「是這樣,下官總覺得,驕陽公主,不該如此好對付。」木黎擔憂道︰「世人都說驕陽公主聰慧睿智,又得呂皇器重,下官想,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聞言,衛子清眯了眯眼,卻是不太在意,笑容淡了幾分,道︰「軍師不必擔心,驕陽公主再怎麼厲害終究是個女人。再則,你可知這次她被陷害入獄,其中有誰的功勞?」

「誰?」木黎眼皮跳了跳。

「本殿的好二弟。」

「什麼?!」木黎瞪大眼,萬分沒想到衛衍會參合進來。

「很驚訝是不是,本殿也很驚訝,原本以為他衛衍不在乎呂國這塊肥肉,如今看來也全不盡然,他可是比本殿還早一步到呂國呢。」衛子清冷聲說道,語氣中滿是輕蔑和譏諷。

對于衛衍這麼做的目的,衛子清全都知道,自從衛衍從邊疆回朝,這兩年,不知從他和衛東還手里搶了多少東西,每一次,都是明目張膽的搶,張狂至極。

這一次,他應該又是想要搶的。

呵。

衛子清心中冷笑。這次,誰都休想分刮一分。

「下官多言了。」木黎知道衛子清嫉恨衛衍,連忙小心翼翼的說道。

「無礙,既然你已經沒有疑惑了,那麼便去將帖子交給楚遠。本殿已經等不及了。」衛子清冷笑。

「下官明白。」木黎接過衛子清遞來的鎏金帖子,恭敬的退了下去,帶人前往東門城。

翌日,太陽剛剛露出臉,鋪撒光輝,楚遠就迎來了神色叢叢的陳城。

「怎麼了?」楚遠收住長劍,拿過一旁侍衛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面無表情的問道。

「衛子清派了來使,是他們的軍師。」陳城嚴肅道︰「主帥,末將覺得,他們肯定有什麼陰謀。」

「沒有陰謀才是壞事,最近他們總是不痛不癢的出兵,狼休息久了,總要露出爪子的,不然可要餓死了。」司馬鐸慢悠悠的不知從那兒冒了出來,身上穿著紅色盔甲,一本正經的模樣倒是讓人看了點頭。

「啊?那還要不要見?要不我們把那軍師抓起來,嚴加拷問,總能問出什麼的。」陳城道。

司馬鐸白了他一眼,拿起侍衛沏給楚遠的茶不客氣的喝了一口︰「兩國交戰不殺來使的道理你懂不懂,要是動了那軍師,天下那些文墨才子還不知道要怎麼說呢,我想光那長篇大論的指責,就能說一大堆了。到時候,某些人在推動一下,內憂外患,那呂國可就好看了。」

听他說得如此輕松懶散,仿佛亡國和他沒有半分關系似得模樣,陳城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能按著司馬鐸揍一頓,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向換了衣服的楚遠︰「主帥,我們該怎麼辦?難道要大張旗鼓的迎接他?」

「既然來了,自然是要迎接。」楚遠一身烈焰鐵甲,墨絲高束,盡顯冷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現在不出手,遲早也會出手,沒有什麼差別。」說著,楚遠就大步走了出去。

陳城想了想,也連忙跟了出去,留下司馬鐸一人在院子中。

「嘁。」司馬鐸笑了笑,略顯稚女敕的臉此刻清冷了幾分,目光看向四周的侍衛,想說什麼,最後卻只笑了笑,轉身離去。

既然月淺棲都說不管了,他又何必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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