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的皇宮是巍峨的,比起南陵它更符合深宮內院一詞,無論是城牆還是宮殿都是極高的,讓人望而生嘆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北漠的獨具匠心。
奢華,盛大,北漠在粗狂的線條下用真金白銀勾勒出壯觀的皇宮。
就是在這麼一個處處華貴異常的北漠皇宮,卻有一處不同之處,它不高不大,沒有遍布的黃金,沒有重重守衛,就是這麼一處,卻是後宮中人都想進入的,它曾經住著一代寵妃,它曾經住著鐵血公主,它是北漠女子地位的象征,靈雪宮。
靈雪宮的燈火常年不滅,宮中一塵不染,每個人各司其職,只是十幾年了它並沒有主人。
「公主」
「吳嬤嬤」
明亮的燭火下一個老婦兩眼滿含淚珠,望著一襲宮裝的年輕女子,只見那女子微微一笑,老婦神情恍惚,片刻,收回眼淚,`.``喃喃嘆道︰「老了老了,這眼楮也不中用了」
「吳嬤嬤怎麼能這樣說,嬤嬤會長命百歲的」女子巧笑嫣然。
吳嬤嬤又恍惚一下,這次眼中流露出些許溫暖,「不愧是母子,公主當年也說過同樣的話」
此公主非彼公主,吳嬤嬤這次口中的公主指的是靈雪宮上一個主子,雪公主。
雪公主原名慕雪,母承先帝寵妃靈妃,自幼得盡先帝寵愛,與其母同住靈雪宮,後其母妃逝世,先帝將靈雪宮賜給雪公主,賞賜不斷,後來更是封之為鎮國公主,權同王爺,擁封地,得兵權。
而雪公主卻並未如世人想象的般會變成刁蠻驕縱,反而文武雙全,先帝逝世六王相爭,她更是親上沙場,所向披靡,最後因傷病逝世于秦城,可以說當今皇帝的皇位雪公主功不可沒。
現在的北漠皇帝便是這位雪公主最為親近的皇兄,因為皇上幼年時是由靈妃撫養,和雪公主非一母同胞卻感情深厚。
雪公主逝世後,便再也沒有人能住進靈雪宮,所有人都認為它會一直這樣空下去,但就在今日,靈雪宮迎來了它的第三位主人。
她便是雪公主的親生女兒,葉寧。
那日葉寧與夏星魂說完北漠之行後,第二日便啟程了,從夏城到北漠並不是很遠,快馬加鞭五日便到了北漠皇城,蘭陵城。
葉寧到北漠時皇帝並不在皇宮,但由于慕狐早就將消息傳達,她一進蘭陵宮中便有人將她領至靈雪宮,據說這是皇上親自囑咐的,還要求皇宮眾人不可怠慢她,而正在視察其他地方的皇上听聞葉寧到了蘭陵,立即折返,皇上的這一命令和行動充分證明了葉寧的重要,皇宮眾人別說是怠慢,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看著葉寧,保證她不會在皇上回宮前出一點意外。
靈月宮中並沒有很多宮女,而且最年輕的也有二十五六,而這里年紀最大的,權威最高的當屬這位吳嬤嬤。
她曾是靈妃侍女,後來一直侍候雪公主,雪公主走後,吳嬤嬤便一直留在靈雪宮,而皇上也對這位嬤嬤十分敬重,就連後宮妃子都得給她幾分面子。
葉寧剛到時,便是這位吳嬤嬤親自來接,見面時她並沒有特別激動,面色嚴肅,態度恭謹,直到葉寧換上北漠服裝後,這位一直冷著臉的嬤嬤才露出激動之色,三十幾年不婚不育一直守在這里,她對靈雪宮對靈雪宮的兩位主人都是有著特別的感情,因此葉寧對她也是敬重的。
「這衣服是公主以前穿過的,沒想到你也合適,若是她能親眼看見這一幕該多好」吳嬤嬤蒼老的語氣中帶著傷感,她透過葉寧好像看到了她一直守護的公主。
「皇上回宮定會召見,今日公主先行休息」
「吳嬤嬤,明日寧兒可有什麼該注意的地方」葉寧先一步叫住要離開的吳嬤嬤,她可是听說這位皇帝有點喜怒無常,且有暴虐傾向,不管是位高權重的大臣,還是得寵的妃子只要惹到他不高興,一樣處死,葉寧可不想在不知情況的時候惹毛這位君王。
「明日該注意的是他,公主不必多想,好生休息」
即便再勞苦功高也不該這樣說皇上,還是一個以暴虐著稱的皇帝,吳嬤嬤竟然就當著這麼多宮女的面一點面子都不給皇上,不難看出她對皇上的不滿,而且葉寧沒有錯過吳嬤嬤眼中的不屑和那一絲恨意。
難道便是慕雪因為幫助皇上而死,吳嬤嬤便這樣仇視他嗎?還是說這位鐵血公主並不是如外人知道的那般,因病而死?
靈雪宮里處處溫婉清靈,沒有一絲北漠風情,雖然沒有黃金赫赫,但是這里的每一個東西,無論是起眼或是不起眼,都十分精致,這里集聚了幾個國家最精銳的物品,隨便拿一個便是外界千金難買的,不難看出這里主人昔日是何等輝煌。
由夏城一路走來,葉寧是急的,到了蘭陵她便不能急了,剛一進城三個皇子來迎葉寧便能感覺出北漠的風起雲涌,皇室之爭歷來存在,但是這般明目張膽的還真的沒見過。
大皇子慕鷹年紀最長,天生威猛,手握實權;二皇子慕狼為人狠辣,家族根系龐大,三皇子慕狐,這人葉寧算是最熟悉的,那人的狡猾算計是融到骨髓里的,抬手眯眼之間便將人算計的連骨頭都不剩,他雖然頭腦狡猾,但是手上並沒有多少兵權,其母妃也早早過世,母系家族實力大大不如前兩個位皇子。
這三人葉寧都算接觸過,城門前的一番唇槍舌劍也讓她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針鋒相對,而其他幾位皇子便沒有那麼出眾,四皇子喜文,終日不出房門,朝堂上也只是個閑散官職;五皇子膽小怕事,依附于二皇子門下。
北漠皇上慕連雖然暴虐但是對于朝堂之事還是很公平,按照實力對這些皇子分配權利,從不偏頗任何一人,但這其中有一個例外,便是六皇子。
據說六皇子慕景流落民間十幾年,找回時已經成親,為人更是文不成武不就,但是皇上對他十分寬厚,至他被認回後宮中有他的獨立院落,宮外還有他的府邸,即便此人整日流連花街野巷被多次彈劾,皇上也視之不見,給他一個清貴的職位供著。
最有意思的還算不是這位六皇子,而是六皇子的妻子,六皇子妃和六皇子是在民間成婚的,成婚第二年便被皇上找到,皇子妃也隨之回宮,六皇子在民間時便遛雞逗狗,成了皇子後更是吃喝玩樂無所不作,以前皇子妃對慕景非打即罵,慕景成為皇子後,這位皇子妃作風依然不改,更有意思的是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六皇子很是懼妻,乃至成了皇子也不敢納妾,花閣賭坊只要一喊六皇子妃來了,慕景定然抱頭鼠竄,但就是這麼一個強勢的皇子妃竟也能容忍一個草包廢物,而六皇子也從不曾喊過休妻,這兩人進京以來便是京城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為京城權貴百姓多了茶余飯後的談資。
說起來,葉寧對六皇子和六皇子妃還是很感興趣的,這種相處模式可不是一般夫妻能接受的,葉寧有種直覺這位被譽為草包的六皇子絕對不會那麼簡單,而那位被稱為悍婦的六皇子妃也絕對是個人物。
「寧兒」
「納蘭初」
葉寧躺在躺椅上想的入神,忽然一聲帶著笑意的熟悉嗓音傳來,那種獨特慵懶意味讓她月兌口而出一個名字。
「小點聲,這外面可是不少侍衛」
葉寧看著跟她打趣的某人,依舊銀服暗紋衣衫,依舊扇不離手,依舊高貴優雅,依舊•••神經肉麻!
「你怎麼來了?」
「哎,某人答應某事後,就莫名其妙的消失,獨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只好尋著芳蹤來了」納蘭初說的幽怨,笑的曖昧,不請自來,不請自坐。
葉寧想到那晚不知怎麼就喝醉了,也不知道後來又沒有耍酒瘋,臉色有點發紅,推了推靠在她身邊的某人。
「這里是北漠皇宮,可不是什麼小家小院,你膽子也太大了,被抓住我可不負責」
「被抓住我就負責好了」納蘭初眨眨眼楮,語氣更加曖昧。
靈雪宮中新歸的公主私藏男人,嗯,是得讓那人負責,去,什麼跟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來北漠了?」
這才是葉寧好奇的,她走的急,身邊又沒帶一個熟人,全是夏城暗衛,一路改裝快馬加鞭,按說納蘭初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並出現在這里。
納蘭初並不回答,而是買了個關子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葉寧猛地回頭,難道還有人知道她的行蹤?
看到葉寧認真的神色,納蘭初玩笑道︰「自然是你那位狂傲霸氣的義兄」
「夏星魂?」
葉寧微微提高音量,納蘭初指了指外面,葉寧立即捂嘴,眼楮中盡是不解,怎麼可能是她?
夏星魂不是很反對她與納蘭初接觸嗎,怎麼會主動告訴他她的行蹤,夏星魂腦子被驢踢了?
或者•••
「寧兒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沒算計你義兄」納蘭初一看到葉寧懷疑的眼神,就知道她想的,扇子一擋笑著道。
「你兄長便是我兄長,我怎麼可能算計自家人」
「咱倆已經到一家人的關系了?」
「不是你說的嗎,寧兒又要賴賬」
某人頗為幽怨又習以為常的語氣真是讓葉寧無奈,這樣一看好像真的是她許下承諾又拋棄他一樣,可是她明明記得她只是同意開始交往,交往懂麼?
當然,葉寧不會解釋的,因為這對納蘭初來說根本沒用,她什麼都沒表示之前他就那樣肉麻了,何況她有所松口。
葉寧覺得感情用事不是件好事,當初她怎麼就一沖動答應了呢?!
「你要以什麼身份留在宮里?」
別說什麼偷潛入內,北漠皇宮像個鐵桶似得,納蘭初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進來,看他這架勢是要常住,葉寧從來都相信某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只是不知納蘭初用什麼留在皇宮。
「明日有寧兒的接風宴,到時就知道了」納蘭初笑著慵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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