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房內,慕景慕文兩人相對而立,一個要走,一個要攔,慕景縱有千般怒氣,奈何他的武力值不敵慕文,也只能眼睜睜的瞪著慕文,可是慕文並不惱怒也不松口,二人就這麼一直站著。
慕景說了很多難听的話,對慕文而言好似沒听到,只是最後那句‘連柳煙都能舍得’讓慕文有一瞬失神,慕景看準時機一個竄步躍了出去。
慕文再想攔也來不及了,盯著慕景的背影,他的眼中有些蒼涼。
「四皇兄,今日謝謝」
慕景背對慕文說了聲感謝,而後並沒有像之前那麼沖動的去找皇上,而是去照顧董清姿了。
慕文听得那一聲謝,身體一僵,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我今日想出宮,可惜被攔住了」
「後來四皇兄把我帶到一間屋子,讓我冷靜,她和你一樣,讓我冷靜的時候就是打我一頓」
「我也生氣了,也打了他,可惜沒打過」
「清姿你听到我的話了嗎,我被別人打了,你不是應該保護我嗎,就像小時候一樣,你不是說只有你能欺負我嗎,董清姿,你到底能不能醒來」
慕景軟聲細語的說了好久,可惜床上的人一絲反應也沒有,最後慕景紅著眼眶低吼。
這幾日整個北漠都是亂的,所有人都在忙著謀劃,忙著自保,慕景也是一樣,他不想扯到這場爭斗中,可是卻不得不為,因為他想她活著,他想看她瞪他,他想听她大聲罵他,他想讓她皺著眉毛掐他的耳朵,這些年他早已習慣這種生活,身邊沒有她的聲音,他不知到底該干什麼。
「清姿你若再不醒,我就去喝酒,去賭錢,去看美女」
「清姿你是不是當真不醒,你若真的不想醒過來,我就陪你吧,反正我也救不了你了」
「你的毒是葉寧下的,可惜今日父皇已經為她和納蘭初賜婚,兩人已經離開蘭陵了」
「清姿我真的救不了你了•••」
慕景牽著董清姿的手,將她額間的碎發揶到耳邊,不只是哭還是笑,一直對她說話,從小時候說到少年,再從少年說到成親,再後來便是到了蘭陵。
「想起來在蒼州的日子真的很好,到了蘭陵以後我們都變了很多」
「還記得情牽樹上我們一起掛上的祝福嗎,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寫的是風雨我阻,刀山我赴,唯願你一世長安」
想起了兩人一起的時光,慕景俊臉上滿是笑意,還記得那日他們一起在情牽樹下,綠樹,紅繩,她臉上開心的笑,閉眼歷歷在目。
慕景不知這樣說了多久,想了多久,最後為董清姿小心的擦了臉,蓋緊被子,一切做好之後,趴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深深地看著她,像是要把這一生都看盡,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那個被一直呼喚的女子終是流下滴滴淚珠。
•••
大皇子府中一片肅穆,自慕鷹中毒在宮中養傷開始,進出者便少了起來,旁人看了,還以為大皇子怕是不行了,可是他人不知,大皇子府一直沒有斷過人,近日更是如此。
密室中慕鷹心月復和一群武將皆是在此,連本該在宮中的慕鷹也出現了,每人手上一份地圖,皆是在研究默記。
「都看妥了?」
「是」
「好」慕鷹拍掌站起,指著掛在牆上的大型地圖道︰「蘭陵四道城門,東西兩側都是我們的人,南門是老二的人把手,北門是父皇親派的人,明日我們的人分作兩路,一路由東西二門直接而入攻向皇宮,一路守住南北兩門,不得放過任何一個逃竄官員」
「記住,由正門攻入宮中,後門牢牢守住,即便是個宮女也不得放過,本宮要這皇宮成為一個鐵桶」
「屬下的令」
指派完任務,密室中只剩慕鷹和那黑袍先生,慕鷹又看了一會地圖,沉沉問道︰「先生可覺得本宮冒進了?」
黑袍人目光也在地圖上,語聲嘶啞,「殿下並無冒進,是皇帝陛下逼得太緊,此番殿下與二皇子同時中毒,皇上明知此毒為何物卻將你二人同禁于宮中,此番做法,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二皇子下毒,皇上包庇,二是這局本就是皇上布的,不論哪種,都說明皇上根本無意于將皇位傳給殿下」
慕鷹听此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傳給本宮,父皇難道想把皇位傳給老二嗎?他就不怕這北漠皇朝易了姓氏,本宮無論如何,靠的都是自己,北漠的皇型只能是姓慕」
「殿下此言差矣,在皇上眼里自然是勝者為王,否則他又怎會包庇下毒者,殿下現在是不得不為」黑袍人轉言又道︰「據老朽得知二皇子已經控制朝臣,明日等的便是殿下大軍入宮,他再以謀朝篡位之名緝拿殿下,即便殿下不動,二皇子也會用其他理由將罪名歸于殿下」
「他想的倒是很好,想設計本宮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他以為幾個文臣就能將本宮治罪?」慕鷹大笑幾聲。
黑袍人點點頭,繼續道︰「二皇子想定殿下個謀朝篡位,殿下便定他個結黨營私心懷不軌,明日是他要挾朝臣逼宮,殿下是去救駕的」
慕鷹眼神狂傲︰「先生說的對,本宮就是去救駕的,真個蘭陵都在本宮的控制中,本宮說是救駕誰敢妄言」
「是」
「今日父皇給榮寧和睿王賜婚,這婚倒是賜的及時,看來父皇對這位公主還真是用了心的,她這一走倒是不用受牽連了」慕鷹想到今日的賜婚,此事卻是在他意料之外,不過這對他來說並無大礙,一個公主,走就走了,以後他成了皇上,還能怕一個公主不成。
不知為何黑袍人這次沒有附和,只是靜靜地站一邊,眼中閃過的不知是何情緒,當然慕鷹並未注意到。
「成王敗寇,父皇,這是您交給兒臣的」慕鷹撫著蘭陵地圖,目光中盡是勢在必得的氣勢,「明日便讓您看看,到底誰是北漠真正的王者」
此時的二皇子府和大皇子府一樣,表面上門可羅雀,暗地里可是門庭若市。
「啟稟殿下,朝中重臣已經全部控制完畢」一白面書生人答道。
「很好」慕狼笑了一聲,「老大那邊有什麼動靜?」
「大皇子的人馬就埋伏在十里外,明日便可進入蘭陵,東西側都是他們的人,應該是由這兩面而入,南北兩側應以防守為主」
「哼,卻是不可小覷,短短時日竟然召集這麼多士兵,想必北漠的三分之二的武將都歸順與他了」慕狼冷笑一聲,「要不是這次父皇逼得緊了,恐怕還滅不了他,這件事到真得感謝父皇」
「父皇設了個局讓我和老大二人同時中毒,想讓我們兩個斗再滅了我們,本宮便將計就計,讓父皇滅了老大,老大真的以為他那些兵在父皇眼皮底下能藏得住嗎?可笑」
慕狼嗤笑後又道︰「這一切父皇早就料到,可惜結果可不是他能掌控的,明日老大逼宮是成不了了,可是本宮的救駕還得繼續,這皇位定是本宮的」
「殿下英明」白面書生一拱手,頗是敬佩。
慕狼轉了轉棋子,想到一件事,又道︰「今日父皇為榮寧和睿王賜婚倒真是出乎本宮意外,父皇不應該這麼容易放走榮寧,他難道不想要榮寧手上的權利了?」
白面書生想了想,道︰「屬下認為皇上是想用聯姻穩定東衡和北漠的邊關,公主不論生死都得听命北漠,這對皇上來說極有利,而且北漠現下正缺少兵器,睿王又遲遲不松口,皇上這是想盡快拿下那幾個礦產」
「父皇倒是會物盡其用」慕狼冷笑一聲,轉而看向白面書生,溫聲道︰「此番籌謀還得多謝岳丈,還望大哥回去替本宮帶聲好,近些日子岳丈和大哥辛苦了」
白面書生便是慕狼妻族大哥,赫連靖。
赫連靖在慕狼面前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現下慕狼放低姿態,他自然更得謙虛,「殿下何出此言,能為殿下做事,是赫連一族的榮幸」
「大哥放心,本宮奪的皇位之後斷不會虧待赫連一族」慕狼保證道。
「多謝殿下」赫連靖趕緊跪下謝恩。
慕狼笑笑,看著赫連靖的頭頂,赫連一族怎麼想的他自然知曉,他父皇忌憚赫連一族,他又怎麼不忌憚,等得到皇位,赫連一族不除便是心頭大患,如今赫連家還算老實,便先安撫著。
皇宮,御書房,皇上看著手中密信,臉色深沉,半晌將信重重拍在桌上。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兒子,都夠狠」
站在一旁的慕文並不答話,皇上獨自氣了一會,問道︰
「都準備好了?」
「是」
「老大的兵怕是已經進城了吧?」
「是」
「老二控制的朝臣也得手了?」
「是」
「好,便讓朕看看哪個兒子更勝一籌」
慕文出了御書房,頓覺壓抑,如今的蘭陵城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涌,北漠的天馬上就變了,這平靜昭示著風雨欲來,生死就看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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