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竹早就跟蹤獨鷹多日,本打算讓獨鷹和峽谷人先斗至兩敗俱傷,他隨後消滅獨鷹,所以一直沒有動作,也幸至于此沒被獨鷹發現。
劉修竹自認隱藏甚好,卻沒想到竟有人發現他們的目的,一天晚上派去觀察的哨兵帶回一封信,據說是峽谷中人給的,既然發現他們並沒有告知獨鷹,劉修竹暫且相信谷眾人並無惡意。
劉修竹至今大小戰斗也經歷過數次,又深諳兵家之道,但是看完信後,他從心底佩服這位藍祁公子,果然是人外有人,竟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地方出了這樣一位謀略大家。
不得不說,藍祁的方法是雙方互惠,而且比劉修竹的更為穩妥,更重要的是,劉修竹很想跟這人合作,如若將他引進軍營,定是一大助力。
今晚的一切情況這位藍祁公子早已料到,劉修竹按藍祁的計劃等在河道邊,果然獨鷹來了。
劉修竹的亮相對于已經知道中了圈套的獨鷹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而且前路已斷,後路被劫,今日凶險已不必多說。
獨鷹知道劉修竹是斷斷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沒想到我獨鷹竟然敗在你的手上」
「殺你的人定會是本將軍,但是今日之局是有高人指教」劉修竹經過鍛煉,即使面對獨鷹也沒有了那般沖動,只是話語森森。
「誰?」
「藍祁」
乍听藍祁之名,獨鷹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怎麼可能?
藍祁應該死了!
不,今日既然已經中計,藍祁斷沒有死了的道理,可是一向只痴迷于草藥的呆子怎麼可能設計出這些?
獨鷹的表情一分不落的落入劉修竹眼中,他提到藍祁有很大原因也是想通過獨鷹看看這位藍祁公子的為人,盡管劉修竹很欣賞藍祁,但是這不代表他對此人沒有警惕之心,一個有才華且深諳謀略之人他不得不小心。
「藍祁•••,這麼多年藏的最深的竟然是他」獨鷹惡狠狠的回憶道。
「你們何時聯盟的?」此峽谷已經被他監視多日,藍祁怎麼會跟劉修竹搭上?
「三日前」
「既然連我都沒有發現你,他們足不出谷怎麼會知道你的行蹤?」獨鷹對此甚是疑惑,就是相信五毒教一定不會有外援,他才會有恃無恐,才回落的今日之下場。
這一點劉修竹並沒有答,因為他也好奇?
火燒小院是真的,藍鳳投降是假的;包圍五毒教是真的,教中眾人被制服是假的;五毒經書還在是真的,密道只能一人通過是假的。
獨鷹計策固然陰狠決絕,原以為穩操勝券,卻不想早被人看穿,且將計就計,水路固然人不知鬼不覺,但是斷其船只,堵住峽谷出口,他們由甕中捉鱉變成了甕中之鱉。
「好,好,好•••」
獨鷹大叫三聲好字,又哈哈大笑,竟然笑出了眼淚,十幾年前由此谷生,幾日由此谷死,不管他是獨鷹還是藍蠍也算落葉歸根。
「劉修竹你我兩人對決一場可好?」獨鷹大聲的問道,這一聲竟然有些豪氣。
劉修竹默默不語的拔出劍,他等今日已經等了好久。
獨鷹的武功自然高強,但劉修竹也早就不是當日那個被滅門卻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少年,兩人出手皆是凶狠,招招致命。
獨鷹已經沒有活路,便只攻不守,劉修竹到底是一軍之領進退有度,兩人從河邊一直向谷中打去,直到一座院落里,獨鷹的動作忽然又加快了,眼看獨鷹的劍將要刺到劉修竹,劉修竹立刻拿劍阻擋。
啪!
嗤!
一把劍飛了出去,一個人倒下了。
獨鷹倒下的時候望著小院的方向,雖然已經蕭瑟不堪,但是到了最後他能憶起的時光都是跟這座小院有關,若是他的爹娘沒死,或許今日他不會這樣,或許他早已成親生子,或許•••
他的爹娘很善良,卻被人害死,從那時起他便覺得當好人沒什麼用,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當了壞人,壞的泯滅良知,可是為何他還是不長命。
不想了,不想了,或許到了地下他可以問問他的爹娘。
獨鷹最後一劍不在殺人,他在求死,因為他知道他殺了劉修竹也逃不了,逃出了峽谷也逃不掉南宮銘的懷疑和追殺,本來獨鷹是能殺一人便殺一人的性格,但是今日知道必死無疑之時,他忽然有些頓悟了,他竟然對這個峽谷還有感情,他竟然還有一絲良知。
劉修竹看著地上的獨鷹,不知是何感覺,沒有大仇得報的解月兌,也沒有除掉大敵的喜悅,只是這一劍讓一些事情煙消雲散,從滅門逃亡到西北從軍,從弱小到強大,這一年間好像經歷了一生。
小院外的戰斗還沒有結束,劉修竹望了望天,竟然出現了一縷月光,再看著這些必須消滅的敵人,劉修竹竟生出絲絲迷惘。
如今各方的爭斗究竟是為什麼?
即便劉修竹不想殺了所有人,可是他不得不殺,這些是獨鷹心月復,留之便會後患無窮。
戰斗從黑夜打到破曉,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最後一名敵軍應經倒下,戰士們沒有歡呼慶祝,只是坐在地上休息,劉修竹看了看染滿鮮血的人,花,房,這個峽谷已經不再安寧。
最後他們離開的時候,劉修竹下令放了一把大火,看著燃起的熊熊火焰,只願血腥能隨之離去,多少年後這里又會是一片安寧。
劉修竹與獨鷹一戰大獲全勝,損傷甚少,這讓他回程的時間大大提前,于是路上便不必太趕,也是照顧剛剛經歷過戰斗的士兵。
這次回程,劉修竹帶走的不止是他的士兵,還有五毒教之人,這也是當日那封信中所說的誠意也是要求。
他們人數眾多,如今兵荒馬亂並不想走大路,所以一路行來皆是在外露宿,所有人都很習慣,就連五毒教中的婦女小孩也都沒有不慣,但是有一個人卻是受不住的。
劉修竹對藍祁很欣賞,這是那日看完信之後邊有的感慨,當日的戰斗也確實如他所料,當劉修竹和五毒教匯合之時,本想與藍祁談上一談,卻不想被告知藍祁身體有恙,接下來幾日也都是的原因,所以到現在為止,劉修竹竟然還沒有見過這位藍祁公子的真面目。
看到藍鳳離開馬車,劉修竹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平日里藍鳳在的時候,將馬車看的緊緊的,她說她哥不喜歡接觸人且脾氣古怪,如若外人接觸恐被他下毒,所以不許任何人探望,五毒教之人皆是听命于;藍鳳的,而將士們也不想惹麻煩,所以至今為止藍祁並沒有出現在大家面前,他的馬車也離大家有一段距離。
劉修竹拿著吃食走到馬車邊上,敲了兩下車窗。
「藍公子可是方便,可否下車一敘?」
「劉將軍有何事?」
劉修竹禮貌的問著,卻不想對方並沒有買賬,劉修竹確實沒有什麼事,但是現在編也得編出一件事來,他對藍祁的好奇之心可是很大的。
「本將想跟藍公子商討一下五毒教的去處問題」劉修竹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借口。
「五毒教之事由鳳凰負責」
語氣不咸不淡卻是將劉修竹堵得一哽,這也太不給他面子了,他都這般說了,難道這位足智多謀的藍公子看不出他就是想跟他當面聊聊?
「藍教主畢竟是個姑娘,我們接觸多有不便,何況當日跟本將談條件的是藍公子,有些事情還希望藍公子能給個說法」
劉修竹這番話絕對是沒事找事了,但是到底做了將領,即便是胡謅也有十足的底氣。
葉寧在馬車中听的嘴角一撇,她怎麼不記得劉修竹這麼會睜眼說瞎話,果然是學壞了。
葉寧知道和劉修竹見面在所難免,這幾日一直不露面,一是身體的確有恙,掉下懸崖落入江中的沖擊力把她全身震的多處骨折,內腑也受到極大沖擊,她的內力到現在為止還提不出一絲,已經三個多月過去了,雙腿仍然無法正常行走,現在的她除了腦子還好,其他地方真的是沒有一處健康。
第二,她不想見劉修竹是因為時間不到,葉寧讓五毒教和劉修竹搭上線,除了幫助兩方之外,還有自己的想法,她想做的是進入南陵。
既然要插手南陵戰事,那最好以一個全新的身份亮相,當然不論是身份還是能力,她必須要受重視並且是‘不自主’進入南陵軍營。
葉寧等的就是劉修竹忍不住,演的就是她的不願。
今日,時機到了。
「進來吧」
听的此聲,劉修竹一愣,這是讓他進去?
坐到馬車里劉修竹不知為何感覺到不習慣,明明都是男子,他卻有些不好意思,劉修竹安慰自己是因為眼前人長的跟藍鳳太像。
藍祁很白!
藍祁很虛弱!
藍祁很別扭!
前兩個是劉修竹的直觀感受,最後一個,應該說是他跟藍祁在一起覺得很別扭,為何他總是會誤把藍祁當做女子,明明不是。
當兩人不經意的對視到之後,劉修竹一顫,為何他覺得這位素未謀面的藍祁公子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