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魂和葉寧已經消失,同樣的,被夏星魂所禁錮的氣流也解開了。
滿地鮮血,一堆尸體,容原怒不可遏。
「來人」
這一聲大喝,將眾人從那一場驚天變故中叫醒。
剛剛是發生了什麼?
那個滿身鮮血的人呢?
那一對新人怎麼變成了一個?
眾人的疑惑也只是一瞬,因為有人為他們解答了。
「今日婚禮延後,酒席自便,在下要去將未婚妻接回,恕不奉陪」
一道悠悠的聲音傳至每個人的耳中,眾人皆是愣住,眼看著主角消失,容原的眼神更是陰戾,納蘭初用的是‘接回’,說的是‘未婚妻’,這樣一來,容原之前的命令便只能改一改了。
「封鎖城門,將劫持榮寧公主的不法之徒擒獲,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朕找到,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
容原神色陰惡,轉首涼涼的看著容襄,「回宮」
容襄扯出個笑,只是待容原轉身,那笑立即消失,今日的一切,她也不曾想到。
容襄知道夏星魂被鬼帝和容原擒獲,在這兩人手中,她也沒有辦法,能在短時間內控制住夏星魂,只有一種方法,這是因此,容襄更為意外。
夏星魂到底是如何解開幻瞳術?
夏星魂能從密道逃出,在密道之上的皇宮自然不能幸免。
宮內以內遍地尸首,連綿的血凝結成河,蜿蜒不歇,直至容原的寢殿。
所有暗衛,侍衛,禁衛,全部被滅。
容襄越走越心驚,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當時的境況又是多麼慘烈?!
容襄知道,接下來的便不好過了,無論是她還是容原,亦或者是納蘭初。
葉寧不好過,納蘭初自然也是不好過的。
葉寧和夏星魂一經出府,便立即下令,開始一切行動,盡管所有人還在震驚中,但是服從命令並不需要思考。
特制煙花自盛華城上空開放,隱藏在各處的人馬,一瞬間便變了臉色,眼中盡是猛虎之光。
同一時刻,盛華城中客棧,酒樓,妓院,乃至各處達官貴人的府邸,齊齊冒出濃煙,所有人到處逃竄。
街上,雞鴨鵝狗亂飛,牛羊馬匹四處亂撞, 叭的鞭炮聲久久不歇,整個盛華城籠罩在一派濃煙中。
禁衛軍在封鎖城門的路上被亂象阻攔,遲遲不能到達城門,城門的守衛軍待看到城內情景,還來不及關門,便被四處沖逃的馬匹撞開。
濃煙亂境中根本無法分清人的長相。
「誰?」
「出來?」
風書和黃岩皆是被人打了一棒,奈何所有人都在亂竄,根本無法辨認,只是依稀看到是對方屬下的衣飾。
接著兩人又是遭到幾計重擊,即便武功再高,現在的兩人連手都伸不出來,只能被動的挨打。
柳似濤又是一拳,風書和黃岩的眼眶已經都被打青,這幾拳的力道足夠兩人失明。
「好了,快走」柳如松斥責道。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打死這兩個畜生」柳似濤如同沒有听到一般,繼續揮拳如雨。
周圍的多是虎躍軍,柳如松一個眼色,幾人便聯手制服,這樣小的場地中,近身搏擊比什麼都好用,虎躍軍的優勢完全得以發揮。
靈活作戰,是虎躍軍最擅長的。
東西南北四處散開,引導各路人馬,他們的目標是將盛華城徹底攪亂,最後會匯合在一處,逃出城外。
「徐陽跟我來」
境況實在太亂,便是柳如松一時也看顧不過來,一個轉身間,柳似濤已經喊上一人離開,只能依稀看到兩人的方向是昨晚的青樓。
在這亂境中同樣還有隱藏的人也開始動了起來,風四娘幾個手勢,手下亦是加入干擾的隊伍,剩下的人皆是與一群白衣女子打斗在一起。
風四娘唇角媚意繚繞,閃身沖入納蘭府,她要將剛剛那個‘葉寧’揪出來。
「立刻控制城門,無論是誰,沖出城門者,一率不留活口」
「是」
「等等」
「參見尊主」
一片黑衣人皆是恭敬的跪在地上,那張鬼面獠牙面具後的人,踏步而來。
容原臉上也帶有面罩,暗盟中無論是誰,都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透露身份,何況,在暗盟中,皇帝根本就不是值得炫耀的身份。
暗盟只認鬼帝。
容原眼眸中皆是怒意,冷冷的道︰「你還要放過她?」
鬼帝掃了一眼座下弟子,那種視天地為無物的氣勢,讓人膽寒。
「絞殺盛華城中所有武林人士」
「是」
一眾暗影霎時領命褪去,容原怒不可遏,「你瘋了,還不到時候,這麼做你是想死嗎?」。
當鬼帝的眼神落到容原眼中時,容原忽然感覺到一陣冷意,那雙眼中,含著鋪天蓋地的殺意。
他怎麼就忘了,這人遠比他狠的多。
容原也不再阻止,都殺了也比一個不殺好,夏星魂是絕對不能活著走出盛華城的,一旦他逃月兌,甚至是回到夏城,那之前的一切都白費了,所有計劃全部打斷。
距離那人出關本就時日無幾,經過這一場折騰,即便是那人也會受到干擾,他很有可能提前出關。
容原眼神陰戾,既然今日大開殺戒,那就索性將所有計劃同時開始。
再看向鬼帝,容原眼中回到邪魅的神色,原以為鬼帝對葉寧放不下,原來只是沒有涉及到真正的利益,也是,一個跟其他男人在婚禮上跑掉的女子有誰會原諒?
若是他一定會將兩人都大卸八塊。
「既然你放的下那個女人,也是好的,葉寧死了,這場游戲才更好玩•••」
砰•••
容原的聲音還在空中,人已經飛出幾米外,身上絲絲火氣,那一掌所至之處,衣衫焦化,冒出一股黑煙,不用想,胸前一定是一片烏黑。
「算計本尊,鬼絕,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聲並沒有多少氣憤,只是一句普通的語言,只是听在容原耳中,依舊是狂傲的。
容原緩緩站起,目光中皆是殺氣,可惜嘴角不住的吐出鮮血。
鬼帝冷冷睨了一眼,「你若想現在死,本尊可以成全你」
容原一震,他知道鬼帝沒有什麼是干不出來的,他一向如此,如此不顧後果,如此目中無人。
所以,他是鬼帝,而他只是四大護法中的一個。
容原恨恨的看著那張鬼面獠牙的面具,「你以為你能張狂多久,你以為你能保護那個女人多就是,那個人一旦出關,你我都是死路一條」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容原真的想笑,苟且偷生二十多年,籌謀計劃二十多年,如今他竟然說,那又如何?
容原語氣中滿是血腥之意,眼中已是一片猩紅,「我不想死,所有阻礙我的人,都要先下地獄」
鬼帝嘲諷一句︰「看看你的樣子,幻瞳術豈是誰人都可以掌握的,鬼絕你拿什麼跟本尊比」
「你•••」
接下來的話本噎在嗓中,因為容原的眼中出現一片血海,腦中無限眩暈,忽然眼神一眨,一切停止,再睜眼時鬼帝已經走開。
容原撞到石壁,鬼帝就這麼輕易的控制了他,又輕易的松開禁制,這是在侮辱,也是在昭告著他絕對的實力。
「你何苦與他為難,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又是一道沒有感情的聲音,容原抬頭,看向那道矯捷的身影,冷冷道︰「鬼魅,你竟敢與她聯合」
「各取所需罷了」
「哼,那個女人已經超過了預料,她若不死,我們的計劃可能會全盤皆輸,你竟然如此蠢」
鬼魅輕輕瞥了容原一眼,「錯了,她若是了,我們會輸的更慘」
「你說什麼?」
「我說,葉寧若是死了,不用那人出手,鬼帝便會殺了所有人」鬼魅仿佛回憶般喃喃道。
三個多月前的情景她可是一絲未忘,正是因為試過,正是因為知道後果,所以她才會阻止,葉寧活著,她才可能活下去。
「停止對葉寧的殺手,只要葉寧活著,鬼帝必然會繼續計劃,他不在乎自己,卻必須在乎葉寧,那人若是出關,葉寧必死無疑,他心中明白,他是不會拿葉寧的命去賭的」
容原冷聲一哼,鬼魅繼續道︰「若不然,你以為那日的浮生玉你會那般容易拿到,你在暗中做的那些事連我都能查出,他又如何不知,別再自作聰明了,有一句話他說的不錯,他才是鬼帝」
「容•••襄」這一番刺骨的話,讓容原心中翻騰。
沒錯,容襄,暗盟中四大護法之一的鬼魅,便是東衡連城公主,那個明媚似驕陽的女子,容襄。
「皇兄,你我一母同胞,我不希望你這樣死去,別忘了,我們真正的敵人只有一個,鬼帝做的與你暗中做的沒麼兩樣,只是他更加光明正大罷了」真正的容襄向來沒有什麼喜悲,這一句話,也算是她心底的一絲感情了。
容原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待看到密道大門打開的時候,他便知道是容襄幫了夏星魂,或者說是幫了葉寧,只是剛剛那一句,容原便明白,容襄已經知道了那個女子的存在,但是就如同她所說,畢竟是一母同胞,所以她並未告訴他人,但那也只是一時,若是鬼帝問起,她還是會如實匯報,自一開始,容襄信服的只有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