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上籠罩著陰雲,哀傷壓抑的氣氛讓人透不過氣。
王虎死了,死在葉寧的懷里。
至今為止死在葉寧懷里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夏星魂,另一個便是王虎,但是夏星魂死了,王佳可以在另一個時空活下來,可是王虎呢•••
葉寧僵直的抱著王虎,眼神愣愣的,她已經無法思考,更不想面對這個慘痛的現實。
營帳中所有人都是默默流淚,突然蟬衣一把拉開葉寧,葉寧還是在發愣,其他人皆是看向蟬衣。
「退出去,快」
蟬衣喊了一聲,眾人還在不解,但見王虎身上開始爬出小蟲子,而且越來越多,並向其他人爬去。
「快走,快•••」
極其恐怖的景象嚇呆了眾人,隨著蟬衣的大喊,紛紛跑到營帳外。
王虎的身體瞬間被蟲—無—錯—小說子覆蓋,這時,葉寧眼色突變。
一股寒氣頓時涌現,那是發自心底的寒氣。
葉寧一個躍步便又到了王虎身前,蟬衣大驚,一把灑出白色粉末,蟲子散開一些。
「這些蟲子不怕冰,見人便能融入血肉,快走」
蟬衣緊緊拉著葉寧,葉寧皺眉。
「沒用的,王虎的內髒已經被掏空了,你現在保不住他的尸體,再耽誤下去,蠱蟲一旦出了營帳,還會有更多的人被害」
葉寧目光閃了閃,伸手探向王虎的懷中,一把掏出一個紙卷,此時一個小蟲已經跳到她的手背上。
蟬衣目光一凝,瞬間以手附上,那蟲子似乎感覺到另一只手更暖,便跳到了蟬衣手上,並且快速進入血肉。
蟬衣拉住葉寧一個閃身離開營帳,快速的將火把投擲到營帳中。
大火燃燒,硝煙彌漫,嘰嘰的聲音,顯得恐怖,眾人一直在營帳外看著,直至大火熄滅。
王虎死了,連他的尸身都保不住,所有虎躍軍都是默然。
葉寧身子晃了晃,蟬衣在一旁扶住,不知模到什麼,葉寧一把松開蟬衣,又抓住那只手。
蟬衣掙扎,葉寧緊緊抓著不放,但見蟬衣的手上有一個突起並緩緩移動,蟬衣臉色蒼白,臉頰處隱隱有汗珠顯現。
「怎麼回是,怎麼會到你身上,快,快告訴我怎麼辦」
葉寧手足無措的看著移動的小蟲,剛剛那一幕浮現在腦海,不,絕對不能讓蟬衣也變成那樣。
「你說話呀,快告訴我,你快告訴我•••」
葉寧聲音哽咽,一直抓著蟬衣的手,眼神緊緊隨著那個突起移動,
蟬衣幾根銀針成三角形鎖住突起,那突起確實不動了,但並未消減。
「不用擔心,我沒有事」蟬衣勉強笑了笑,安慰道。
「你騙我,你又騙我,你們所有人都要騙我才甘心嗎」葉寧眼眶猩紅的盯著蟬衣。
蟬衣顫了顫,想起了之前她的背叛。
「這是尸蠱,以尸體為食,快速繁殖,且一旦觸到皮膚便會融入,但是只要人死,它只會在身體中」
一只蟲子在身體中,怎麼會沒事,而且若是躲的慢些,那些蟲子進入到身體,活人也會被活活疼死,然後又會繁殖出更多的蠱蟲。
太陰惡了。
「你不要擔心,這蠱蟲也有怕的,尸蠱怕火,在大火中不可能生存,幸好發現的及時,所以沒有蔓延」
蟬衣安慰一句,葉寧心中泛著疼,為王虎,也為蟬衣。
「你體內那個蠱蟲能拿出來嗎?」。
蟬衣搖頭,「便是將肉割開,蠱蟲也會往更深的地方鑽去」
「答應我,不要自作主張」葉寧抓著蟬衣,認真的,神色中帶著請求的道。
蟬衣知道蠱蟲,若是有一天她挺不下去,自然會找地方將自己**,葉寧不會允許,絕對不會允許。
「我不管什麼蠱蟲,你不準死,也不準離開,從現在開始你就在我身邊,我去給你找醫書,你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只要把那蠱蟲拿出」
蟬衣眼神閃了閃,她太清楚尸蠱的厲害了,葉寧如此請求,蟬衣不忍拒絕,但是真的到了她忍受不了的時候,她還是會**的。
她不想再騙葉寧,便愣著不回答。
葉寧急了,抓著蟬衣的肩膀,冷冷的道︰「你若是敢不听我的,我就•••」
就怎樣?
葉寧語塞了,她好像真的沒有什麼能威脅的住蟬衣,一直以來都是蟬衣保護她,她為蟬衣做過什麼?
半晌葉寧放開蟬衣,低聲道︰「蟬衣,這樣的事情我受不住兩次」
葉寧的眼神有些落寞,蟬衣忍住眼中的淚水,點頭,「我答應你」
「謝謝」
四目相對,一如初遇。
虎躍軍圍在營帳周圍,眼中如烈火一般,緊緊握著拳。
葉寧緩緩看過所有虎躍軍,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萬分堅定。
「今日,葉寧在此立誓,必讓凶手血債血還」
虎躍軍眼中又紅了,咬著牙關,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要讓凶手血債血償。
「大帥」雷毅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站到葉寧身邊。
「說,所有的經過,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雷毅低聲咳了咳,平復心情,才緩緩道︰「今晚安排放哨的人看到可以人事,本想繼續觀察,卻發現那人有虎躍軍的特點,且那人也發現了放哨的小兵,後來走進才發現,是王虎」
「發現的時候王虎已經重傷,哨兵將王虎抬上來,王虎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只是手上比著一個手勢,屬下猜測是要找大帥,便派人去了夏家軍那邊,不知大帥會在哪里,同時也派人在嘉潼關附近等候」
「在這期間王虎不能動也沒有說過話,他•••他忍著一口氣就是在等大帥」
‘大帥,屬下•••沒有•••完成任務,對•••不起’
這個傻子,命都沒了,還在擔心任務。
葉寧深吸一口氣,忍下又上涌的淚水,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她沒有資格,更沒有時間。
「他身上可有外傷?」
「肋骨斷了五根,腳筋被廢了一只,全身七處刀傷,還有半個掌印」雷毅握著拳一一說道。
肋骨,腳筋,刀傷,掌印•••
「好,好,好,好的很」
周圍的花草頓時被冰雪凍住,葉寧控制不住的散發出寒氣。
突然山下有異動,今日的虎躍軍格外敏感,皆是冒著殺氣的看向山下。
黑夜中有人跟虎躍軍交上手了,那道人影急速的沖著山上跑來。
葉寧眼神一凝,一道冰刃便甩了出去,那道人影閃身一躲,發現是冰刃之後,才大聲喊道︰「是我,風情,葉寧讓我上去」
葉寧點頭之後,虎躍軍停手,風情有些狼狽的出現在葉寧面前。
葉寧本想問風情不是在夏寧城住著嗎,怎麼會跑到這里來,但是還未開口,便被風情的另一句話驚住了。
「風四娘失蹤了」風情氣喘吁吁的道。
「什麼時候的消息?」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失蹤的,接到消息是在今日,在北漠能讓風四娘悄無聲息失蹤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五個」風情眼中再也沒有嬉笑,眼神泛著殺氣。
風四娘的能耐葉寧也是知道的,便是打不過,也能留下線索,突然失蹤•••
「我懷疑是暗盟的人」風情低沉的道。
葉寧嘴角忽然拉開了一個弧度,目光中冰冷似霜,「暗盟?不,不是暗盟,是瞳族」
風情呼吸滯了一滯,瞳孔猛地收縮,暗盟,瞳族。
忽然問道一股燒焦味,風情這才注意到一片火燒的痕跡,還有周圍人皆是低沉的臉色。
「你這里也出事了?」
柳似濤,王虎,風四娘,這一個晚上葉寧听到的消息太多了。
「虎躍軍死了一個統領,雪族被抓了幾十人,北漠也出了消息,瞳族的人真的是•••該死」
風情鳳眼一凜,「你怎麼能肯定一定是瞳族的人」
「今晚我已經跟他們交過手」
「如何?」
「比暗盟的人武功高上數倍」
今晚的人明顯不是主腦,頂多算是一群有一級地位的手下,因為他們中並沒有人會瞳術,但是就是這麼一群下人武功竟然跟普通高手一般,瞳族的恐怖之處顯而易見。
暗盟已經是讓江湖聞風色變了,瞳族若是超過暗盟,且這麼多年隱藏在江湖中,一朝露面必然會掀起腥風血雨,風四娘既然被他們抓去,怎麼有命?
「葉寧我願意將我手中所有的勢力供你差遣,你幫我找到風四娘」
「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風四娘我會救」
「你可知最近風四娘露面的地方還有見過的人是誰?」
風情雖然不在北漠,但是風四娘的行蹤他一直是知道的,風情閣最後一次有風四娘的消息•••
「三日前,風四娘奉命去慕狼軍營,之後便沒有消息了,但是慕狼沒有那個本事困住她」
「慕狼自然沒有那個本事,赫連靖呢?」
葉寧一朝反問,風情眼中更加不安,他對于朝事並不精通,赫連靖等人也沒有過多關注,所以赫連靖這一號人物,他根本不曾在意。
「赫連靖是慕狼一派,若真是他困住風四娘,慕狼就應該要挾慕狐,但是慕狐那邊也沒有消息」
「不,你錯了,赫連靖從來不是慕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