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平日為人爽快,與一眾將士相處的很好,山莊外的將士看到藍鳳的樣子,上前一步接住藍鳳,鑄劍山莊的明面的人還不知一切變故,且有尹季時的相陪,任何人都不會攔著,此時最大的關鍵便在南宮欽一人身上。
南宮欽眸中深邃,此人必然不是藍鳳,能讓尹季時幫忙隱瞞的人不多,女子身形,隱隱的猜道幾分,可是此時若是帶著這人走了,就說明他和鑄劍山莊就此決裂。
南宮欽墨色翻涌,尹季時心下緊張,他已經走了這一步,大哥一會便會知道他的背叛,機會只有這一次,若是南宮欽不配合,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
此時尹季時無比的期盼葉寧的出現,她只說了南宮欽一定會按照他們的計劃行事,但是這一切並未打過招呼,尹季時無法保證南宮欽是不是一定會那麼做。
尹季時握著拳,若南宮欽不答應,他就只有沖出去了。
就在這燈光火石之間,一個扶著‘藍鳳’的小廝微微抬頭。
南宮欽與那雙目光這好相對,眸中一瞬間閃過光亮,再看向‘藍鳳’沉聲道︰「藍姑娘素來有頭暈之癥,與鑄劍山莊無關,將藍姑娘扶下去,好好照顧」
「王爺寬仁,這是在下的一點補償,對藍姑娘的身體有幫助,請王爺收下」
「還有你們,王爺不追究是王爺的寬厚,你們去給藍姑娘請大夫去,尹五,你好好帶著她們兩個」
南宮欽自始至終都未曾多言一句,尹季時安排完之後,心中長吁一口氣,淡然的道︰「王爺慢走」
南宮欽點點頭,揮兵離開。
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尹季時微微惆悵,今日一別不知可還有見面的機會。
再回首,看到急匆匆跑過來的管家,臉上浮起一縷冷笑,大哥,我們終究是要一戰的。
「人呢?」管家急切的看向尹季時。
尹季時笑了一聲,「走了」
「什麼?」
管家大叫一聲,眸色變得晦暗,「二少爺可是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做了一件對的事情」尹季時正視著管家,冷聲道︰「這件事早就該做了」
「二少爺就不怕莊主知道嗎?」。
「他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哼,這一次連莊主都保不住你」管家亦是冷聲道。
「來人,立刻去追端王,決不能讓藍鳳活著,至于二少爺,請跟屬下走吧」管家這一刻再也無所隱瞞,沖著暗處連聲吩咐道。
暗處忽然涌出一群黑衣人,就是原本山莊的人也是一驚,不解的看向尹季時和管家,尹季時什麼都沒說,環視一周,跟著管家走去。
罰他?
正好,他也想去那個暗室呢。
鑄劍山莊的地下與地上完全不同,任誰也想不到那樣一仁義大莊,地下會是那樣血腥。
關在牢中的有幾百人,但是這些日子陸續被拉出去了很多,這些人沒有一個再回來的。
虎躍軍已經剩的寥寥無幾,劉修竹和許文智因為身份高一些,暫時未拉出去,但是一身武功卻是都被鎖住了。
穿了琵琶骨,任是何等高手也用不得武。
牢門打開又是拉了幾人出去,那些皆是不太有名氣的武林中人。
「衣冠禽獸」
「惡魔,你們都是惡魔」
「快放老子出去,你們這些殺千刀的」
•••
各種聲音一直不斷,這些都是剛被抓來幾日的人,所以他們還有力氣叫喚,凡是過了七日的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劉修竹被穿了琵琶骨,如同廢人,許文智因為本就沒有武功倒是逃過一劫,但是身上亦然用了很多刑罰,虎躍軍並不都是關在一處,如今二人也不知道虎躍軍的人還剩下多少。
他們的牢房在暗室的最里面,越往里關的便是越重要的人,他們的對面是骨和狼,那二人四肢都被鎖住,跟他們沒什麼差別。
每日暗室進進出出的人皆是黑衣人,除了拉人出去,抓人進來沒有一句多余的話,只是根據那些人的特征,劉修竹也猜出了一些事情。
那日他原本已經打算回去,王虎忽然神色有異,說是虎躍軍消失了幾人,一直聯系不上,他們怕真的出事,便準備親自去調查,虎躍軍行事處處都會留下暗號,那個暗號只有他們才能看懂,但是這一次,虎躍軍的暗號竟然指向一處,一個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方。
劉修竹不敢貿然行事,那個暗號雖然指向鑄劍山莊方向,但是那個方向有很多門派,便準本傳信給葉寧,這時又發生了意外。
王虎竟然失蹤了,他和許文智一起去鑄劍山莊前繼續調查,結果又失蹤在鑄劍山莊附近,這一次不是偶然了,劉修竹甩掉所有人潛到鑄劍山莊並沒有打算直接進入。
劉修竹一開始並沒有被發現,而且在一個樹林中還發現了王虎,可惜,沒等他和王虎說一句話,有一些黑衣人又來了,他匆匆寫下幾個字,塞給王虎,便掉頭引開黑衣人,結果,被抓了。
劉修竹武功不低,但是更為奇怪的是,他不是敗在招數上,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被抓到的。
醒的時候就已經在暗室中了,許文智也在,且比他更早進來的,至于骨和狼則是第二日被抓進來的。
這些人是在拿他們做實驗,礙于他們的身份還有些用處,一直沒有對幾人下手,劉修竹想這些人留下他們定是要對付葉寧。
雖然著急,但是這里像是一座沒有出口的大牢,處處高手潛伏,那些人身上的氣息十分黑暗,而他們的招式也是不同的,現在劉修竹更加擔心的是葉寧會潛入進來。
「劉將軍覺得大帥回來嗎?」。
同樣的問題許文智每日都會問一次,也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劉修竹。
即便是滿身血污,溫潤的脾性確實沒有變,劉修竹溫雅的道︰「她會來,我卻不希望她來」
「大帥遠在東衡,真的能顧忌到這邊的情況嗎,據我說知出了虎躍軍在南陵並沒有大帥的人了」許文智幽幽的道。
劉修竹並沒有將王虎的事情告訴許文智,這件事太詭異了,他無法真正相信任何一個人。
「虎躍軍始終這麼多人她不會沒有察覺,依照她的性子一定會來的,你難道不相信她嗎?」。
許文智臉色一直都是蒼白的,此時更為蒼白,猶如僵尸一般,「對,依照她的性子一定會來,她若真的來了,劉將軍認為大帥能將我們救出去嗎?我只听說大帥武功精進了,卻不知能不能對付這些人」
「我信她」劉修竹淡淡一句,目光中卻是十分堅定。
「但願吧」許文智一聲過後,也不再言語,背著身躺在角落。
暗室中把守嚴格,從來沒有人是睜著眼楮走進來的,這時候卻是來了一個。
尹季時眼色晦暗的看著兩端牢中的人,血腥之氣飄滿了整個地下,他的武功還沒有被封,但是也沒有抵抗,管家也不擔心他會跑了,便是武功高強,也抵不過瞳術。
進了密道管家便不再說話,若不是尹厚鳴攔著,尹季時早就死了,這一次沒有人能保住他了,瞳族內部等級分明,所以尹季時還是需要由尹厚鳴親自解決。
尹季時是第一次來這密道,因為能到這密道的只有兩種人,一種的快要死的,一種便是瞳族,顯然,他是第一種。
尹季時看到狼和骨的時候,目光一凝,同時狼也看到了他,目光忽然亮了一亮,語氣虛弱︰「小姐,小姐•••」
管家冷哼一聲,尹湘湘早就死了,一劍穿心後被扔在後山,不可能活著,恐怕現在早就進了狼群的肚子。
尹季時不能現在告訴狼實情,只是微微一笑,「她希望你能活著」
狼的目光大盛,而後又疑惑的看了看尹季時,似乎要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是尹季時已經將目光轉向另一邊。
尹季時與劉修竹目光相對,二人皆是微微一笑,目光流轉間有太多的信息,只是二人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管家皺眉將尹季時送進了最後一間密室,那是尹厚鳴單獨練功的密室。
尹季時被推入,石門關上,四處看了看,到處都是血色,還有許多半死不活的人,他們身上有許多蟲子,這情景太過惡心,但是那些人明顯已經沒有了神智。
尹季時將目光轉向尹厚鳴,冷淡的喊了一聲︰「大哥」
空氣中一聲嘆氣,「還是來了」
「我把你送到夏城就是希望你能遠離這些事,終究是沒用的」
尹季時冷笑一聲︰「大哥暗中操作讓我進夏城是希望從我這里得到線索不是嗎,因為你知道瞳族的人根本瞞不過夏城城主,這也是當初爹只讓你一個人進入瞳族,而讓我一直作為鑄劍山莊二少爺活著的原因不是嗎」
「娘跟尹五發生關系不是意外,娘的死也不是意外,而是發現了爹的身份不•••是•••嗎」
血色妖瞳緩緩睜開,瞳孔中流轉著血色流光。
「你不該知道的」
「天下不該的事情很多,但是這一件我最該知道,也必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