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一男一女恭敬的跪著,他們前面有一老者背對盤膝而坐。
密室內森然一片,直至另一個人的來到。
容襄一踏入便看到那兩名男女,只是一眼而過,立刻恭敬的跪下,「參加老祖」
靜謐。
沒有任何話語,一男一女皆是一個姿勢,容襄眼底略過一絲恐懼。
越是靜謐,說明事情越大。
老祖究竟知道了多少•••
砰!
老者終于轉身,也正是這一轉身間,容襄便被一道強大的氣流打了出去。
撞擊到石牆上,又砰然落地,容襄擦著嘴角的血,依舊跪在地上。
暗啞,生澀,讓人一听便汗毛豎起的聲音第一次響起。
「你可知錯」
另兩名男女都是一個顫動,正對著老祖+.++的容襄更是臉色刷白。
「鬼魅知錯」
砰!
又是一道氣流,容襄再次被打飛,胸腔內氣血翻涌,容襄還是在第一時間爬起來跪下。
「你是我的外孫女,不是暗盟的一條狗」
「是」容襄立即點頭。
「容襄知錯」
老者皺紋橫生的臉上生出一絲扭曲的笑容,「外面出現了一個不怕幻陣的人,你可知曉」
「容襄知曉」
「既然知道,為何還留著她」
「容襄不是她的對手」
又是一陣短暫的靜謐,容襄發間額頭冒著細汗,終究是躲不過了。
「不是對手•••,暗盟這些年都做了什麼,連這樣一個人的出現都不知道,就是天賦異稟也需要時間,誰放縱她成長的」
老祖陰測測的話一絲不落的傳到容襄的耳朵里,細汗依舊不斷,掩去眸中復雜,抬頭時眼神堅定。
「啟稟老祖,此人名為葉寧,原是葉靖之女,生于南陵,長于南陵,十幾年間並未有一絲武功,後葉府被滅,葉寧逃月兌,跟隨南陵端王到了南陵西北,自此開始經商,曾與納蘭府合作,此女真正嶄露頭角時是在武林大會上,一舉奪得武林盟主,之後參與了女帝墓陵事件,後與納蘭初的大婚上跟夏城城主夏星魂一起逃婚,夏星魂因此重傷而死,將夏城傳給葉寧,並改名為夏寧城,所以葉寧對暗盟,瞳族皆有敵意」
容襄將葉寧的生平簡潔的介紹完畢,老祖呵呵笑了兩聲。
容襄心中一緊,葉寧之前沒有武功不引人注意都是真的,因為葉靖本就是老祖的人,若是葉寧有異,葉靖不可能不報,葉寧真正成名至今也就一年有余,夏城之前這樣一個小人物根本不需要暗盟的注意,夏城之後葉寧出名,但是有夏城做靠山,暗盟也是動不得的,容襄是在將自己的罪責降到最低。
當然如何判斷全在老祖一念之間。
「照你這麼說,這個葉寧是在這兩年間才突然得的武功,之後便能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還能知道女帝墓陵的秘密,又能逃月兌暗盟的追殺,究竟是她太有本事,還是你們都是廢物」老祖忽然重重一喝,容襄立即低頭。
汗水,血水一滴滴落下,身上扛著沉重的威壓,容襄的生理和心理都快到極限。
「葉寧在南陵西北之時便與納蘭府合作,鬼帝那時候都在干什麼」
鬼帝•••
老祖對納蘭初和她的稱呼完全不同,容襄眼神一凜,明白了一些事情,連忙叩首道,「暗盟所有事情都在鬼帝把控下,那時鬼帝是否發現葉寧不同,容襄不知,鬼帝在葉寧身邊三月有余,屬下懷疑之時曾去查過西北之事,但是所有消息都被告知無法查詢,彼時鬼帝是屬下上級,無法抗命」
「這麼說倒是不怪你」老祖又是陰測測的一句。
「屬下不敢,葉寧出現都是屬下監察不利,鬼帝控制了此女的一切消息,直到武林大會此女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屬下才查到了她的消息,只是那時她已經有了夏星魂的保護•••,都是屬下無能」
容襄這一番解釋顯得情真意切,暗盟上下級森嚴,有鬼帝在上,四大護法中的鬼魅的確是無法抗衡的。
「後來,屬下曾利用聖女門將葉寧打下懸崖,卻不知此女命大,再次出現便是在女帝墓陵時,屬下得知此女現身,與鬼絕一同將此女困在墓陵中,不知何原因葉寧還是逃出,鬼帝一再袒護,屬下無能,與鬼絕商討便答應葉寧與鬼帝的聯姻,此女若是為我所用,受益無窮,至于夏星魂的出現•••屬下實在沒有想到,一切都是屬下無能,請老祖責罰」
容襄的話讓人挑不出錯的地方,因為在明面上,葉寧所做的事,她所做的事,就是這樣。
容襄的確暗殺過葉寧,也的確調查過葉寧被納蘭初攔阻,至于那場婚禮所有人有目共睹,便是鬼帝都攔不住,何況容襄了。
「這麼說是鬼帝故意袒護,你並不知情」
「屬下的確不知」
「不知•••」老祖呵呵兩聲,重重一喝,「鬼帝的事情你不知情,鬼絕的事你也不知道嗎?」。
「鬼絕•••,鬼絕私自抓了夏星魂,屬下的確不知,屬下潛入鬼絕寢宮調查出時,便被鬼絕發現,之後一切行動便在他的監視下,那時葉寧的事情為上,屬下以為葉寧之事過了再去追究鬼絕私自行事,鬼帝鬼絕皆有異心,屬下只能在此周旋,等待老祖出關」
半真半假,幸好納蘭初為了葉寧將很多事情都抹去了,當然知道那些事的人也都被殺了,相關經過知道最為詳細的也只有容襄一人。
「鬼帝鬼絕同時叛亂,你還能如此忠心,呵呵,不容易•••」
「屬為瞳族人,敬仰老祖,更想讓瞳族一統天下,為此之志,屬下願盡周身之力」容襄真誠堅定地表忠心。
「你自小便與其他孩子不同,也不枉本尊一番愛護,起來吧」
密室內的威壓一瞬間消去,容襄心中卻沒有完全放下,她太了解老祖了,老祖永遠都不會相信任何人,現在能讓她活著是因為她還有用,無論是葉寧還是納蘭初,她都是知曉最為詳盡的人。
即便如此,之後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只要有一點不對,老祖便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生與死從來都不在容襄的把控中,她恨極了這種感覺,然而現在,卻連一絲都不敢表露。
老祖將眼神放到另外兩人身上,言語間比對容襄還要嚴厲,「你們說說那個叫葉寧的到底如何」
青衣女子,青煞。
黑衣男子,冥煞。
容襄心中閃過這兩個名字,容原最後那一番話,容襄記得真切。
青煞首先稟告,「回稟老祖,我族受到雪族的攻擊,死傷數人,屬下抓了雪族高層,當晚被葉寧救走,屬下的骨笛對葉寧沒有起到多少作用,當晚除了屬下,所有人都被斬殺」
「哦,她為何只放過你」
青煞頓了頓,似乎極為恐懼,「她說•••」
「說!」
老祖一聲歷喝,青煞連忙道︰「葉寧放過屬下,是讓屬下回來稟告老祖,葉寧與瞳族不共戴天,有朝一日,必將瞳族斬草除根」
「請老祖降罪」
「好大的口氣」老祖眼神陰戾,眸中略有血光浮動。
「請老祖降罪」青煞再次請罪。
「你已經領過刑堂的處罰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本尊便放過你一次,戴罪立功,這次必須將雪族和葉寧一網打盡,否則你就不用出現了」
「謝老祖寬厚,屬下定當報了瞳族血仇」
老祖略過青煞,將目光放在尹厚鳴身上,「你這次很讓本尊失望」
尹厚鳴臉色一緊,「屬下無能」
「鑄劍山莊是瞳族最重要的據點之一,你們竟然讓葉寧逃月兌,你倒是說個理由,讓本尊能留你一條性命」
「屬下無話可說」尹厚鳴重重一扣首。
「沒有話說,就去領死吧」
一個人的生死在老祖眼中就是一句話的事,老祖要一個人死,那人能自己動手了解自己,也是一種恩賜了。
尹厚鳴拔劍,劍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那柄劍卻是被容襄攔下。
「屬下請求老祖給他一次機會」
「怎麼,你們有交情?」老祖眼中又是一道殺機。
「屬下與尹厚鳴並無交情,但是他跟葉寧對過陣,並且據屬下所知,葉寧也被他打傷,足見此人能力和忠心,他若是有不忠之心,便不會回來,我族正在用人之際,葉寧和其他兩國亦是虎視眈眈,請老祖恩準他戴罪立功」
容襄此番有些冒險,她的確跟尹厚鳴沒有交清,現在更不應該在老祖面前為他說話,但是尹厚鳴活著對她大有好處。
老祖眼中血色彌漫,看了看兩人,呵呵笑了。
「你說的不錯,冥煞,這次便再給你一次機會」
「容襄」
「屬下在」
「本尊將這兩人交給你,服從你的調配,你們共同合作,暗盟中不受你控制,瞳族的人馬你可以調配,記住,十日之內本尊要見到葉寧的人,死生不論,你們可能完成?」
「屬下必當以命相博,請老祖放心」
「若是遇上鬼帝呢」
「鬼帝被背叛瞳族,屬下與鬼帝亦是敵人」
老祖滿意的點點頭,其他三人早就渾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