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福有些懵,不過看著女兒的樣子衣服完好,好像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不堪的事情,舉著扁擔的手不由垂了下來,抹了把臉上的汗吶吶道︰「可別人說……唉,你可把爹給嚇死了!」
秋色也知道就剛才那種情況外面的人不定是怎麼傳的呢,自己極力想保住的名聲怕是徹底的毀到艾老虎手里了,不過她不想關心自己的人跟著著急,便仔細的解釋著,「老板娘是中毒了,我先是幫她催吐,後來又現煮了綠豆水喂她喝,正經折騰了有一陣呢!不信你問周郎中,周郎中就是給娘治病的那個。」秋色找了周郎中給自己做證。
周郎中剛開始見丁大福氣勢洶洶的樣子還真是嚇了一跳,後來听見幾人說話這才明白過來這人以為女兒被抓走了,特意趕來救人的,現在听到秋色的話忙點頭證實道︰「這位姑娘確實是來救人的,小姑娘,一會兒藥抓回來還得你給煎][].[].[]一下。」
有了周郎中的證詞,丁大福自然是全信了,可隨之而來的全是對女兒的擔憂。
趙四把臉轉過去,清了清喉嚨,雖然對能看到艾頭出糗感到好笑,不過還是得忍住,不能讓他發現,畢竟自己以後還得他罩著呢!因此強壓下涌上胸腔的笑意,把自己板成一副嚴肅的樣子斥責道︰「你這老漢怎麼回事?毛毛燥燥的就敢闖進來,也不怕將你當偷兒捉了去!」
丁大福被趙四一罵有些惴惴的,往後退了一步,張了張嘴沒敢回話。
秋色卻不樂意了,丁大福畢竟是自己的爹,又是擔心自己來「救人」的,被人這麼劈頭蓋臉的一訓成什麼了,當下落了臉,僵起一絲笑對趙四道︰「趙捕快別急,是我爹的不是,不該亂闖,我這就把他送出去。」
秋色說完就拉著丁大福往外走,心道︰既然你們不拿我們父女當回事,那我也不幫你們伺候人,等到時自己就直接回家,大不了以後不來碼頭做生意也就是了。
趙四雖然被道了歉,可卻覺得那話額外的刺耳。
艾老虎是不知道秋色的打算,不過他著急啊,眼看著晴娘一身髒污的在那兒躺著,這小娘們卻在這兒磨嘰起來沒個完,現在還要出去,那怎麼行?忙幾步過去攔住。
「你不燒水干嘛去?」看看一旁瞪著自己的老漢,艾老虎遲疑了下還是把已經伸出去想抓秋色的手又放下了。
秋色扯扯嘴角,「我要把我爹送出去,免得他一會兒沒眼色再誤會什麼惹惱了兩位爺生氣!」心里月復誹,你又不是沒眼楮,難道看不見趙四對我爹橫眉豎目的。
再遲鈍也明白了秋色是給人家爹抱不平來了,雖然在他看來那句話是再正常不過的,艾老虎頓了下,朝著趙四一瞪眼,「趙四,你要沒事就去把藥買回來,別在這兒礙事!」
趙四被嗆的臉色陰沉,心里極度不爽快,卻又不能和艾老虎嗆聲,只得狠狠剜了一眼秋色,應了一聲朝外走了。
艾老虎臭著臉色,沒好氣兒的對秋色道︰「行了,剛才的事兒我不追究,這下你可以去燒水了吧!」
秋色得了他的保證也見好就收,總不能一次把兩個捕快全都得罪了吧!對丁大福道︰「爹,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燒水。」
院子里只剩下丁大福一個人面對官差,他有些緊張的把扁擔收到身側,訕著臉對艾老虎尷尬道︰「這,這,虎爺,對不住……」
艾老虎的臉色臭的不行,冷哼一聲,狠狠瞪了丁大福一眼,他出生入死十來年,熬到今天基本上都是他給人臉色看,何曾想過會被一個手執扁擔的苦力給叫了板?按照以往的脾氣早就一腳踹上去了,可今天的腿卻有些發沉,心底有點酸酸的東西冒了起來。
「說清楚了吧?說清楚就趕緊去幫你閨女燒火。」艾老虎黑著臉沒好氣兒的對丁大福道,某一個瞬間,艾老虎有些羨慕秋色,有爹護著的感覺真好。
「哎,哎!」丁大福趕忙答應,沖著艾老虎彎彎腰,小跑著去了廚房燒火。
熱水很快的就燒好了,艾老虎幫著把熱水倒進澡盆里,又把門窗關好,秋色才扶了虛弱的晴娘來到澡盆邊上,她一邊給晴娘月兌衣服,一邊氣惱的催促,「我說老板娘,你自己到是也月兌呀!」
自從將肚子里的東西都吐出來之後,晴娘就清醒了,只是身子虛的厲害,一直默不作聲的任大家施為,現在听見秋色的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多管閑事!」聲音粗啞低沉,若不是秋色離的近幾乎就听不到。
「你說什麼?」秋色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又沒讓你們多管閑事的救我,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晴娘的話依舊低啞,卻把秋色氣的夠嗆!
「你當我想救你嗎?」。秋色的手剛好踫到晴娘衣服上的穢物,一生氣把衣服給扯壞了,索性剩下的衣服也用力扯開,反正不是自己的衣服,「我才莫名其妙呢,被那位虎爺強拉來救你,名聲壞了不說,還害的我爹白擔心了一場,剩那半桶罐頭也不知還有沒有了,少賺了不少錢呢……」
晴娘被秋色粗魯的動作弄的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靜靜的听著秋色那抱怨似的嘮叨。
「……你不想活?我從現代來到這里,弄得沒長相沒人權沒親人沒收入沒學歷沒特長,這麼慘我都沒想過自殺,你有什麼想不開的?退一萬步講,是真的遇到了天大的困難,可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麼?在這個時代,女人要想活的舒服,就得有向著命運挑戰的勇氣……」
一直到洗完澡,晴娘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秋色長出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話為什麼會這麼多,可能是從晴娘這瀕臨絕境的樣子想到了當初自己剛來這個世界的處境吧,是所謂的同病相憐麼?
秋色在門口踫到了端著藥碗的艾老虎,她一指屋里,「給她洗完澡了,衣服也換好了,我該走了啊!」
艾老虎的兩手上沾染著黑灰,忙一伸手攔住秋色,「不行,她還沒吃藥呢,你……」
「我說她現在都清醒了,不是還得我喂她吃藥吧?這都快到正午了,我還得回家呢!」秋色有些心煩,口氣也就不怎麼好,再者她也是覺得說的話有些太多了,怕再待下去會說出更多的秘密來,這才急著要離開。
艾老虎被秋色一頓搶白,臉色有些難看,想放她走,又怕晴娘自己無法喝藥,一時便僵在了那里。
秋色看了看他,又瞧瞧他手里的藥碗,想了想還是接過藥碗進了屋,待秋色給晴娘喂完藥出來,周郎中也在院子里告辭呢!
「虎爺,我這都出來半天了,真的該回去了,您就放心吧,這藥也喝了,老板娘是真的沒事兒了!」周郎中背著藥箱,一臉無奈的跟正攔在他面前的艾老虎解釋。
艾老虎皺皺眉,一般郎中給開完方子就走了,今天把周郎中留在茶館這麼長時間實在是擔心晴娘,若她真有個好歹,自己可要怎麼跟恩人交代?現在周郎中要走,他也不是非攔著不可,只是想確認一下晴娘是真的沒事了。
秋色急忙過來,「虎爺,老板娘吃過藥了,我也要和我爹回去了,就和周郎中一起走了。」
艾老虎也不是那麼死皮賴臉的人,見兩人都執意要走就不再留人,雙手一抱拳,「今天的事兒多虧了周郎中,以後若是有能用得到艾某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哪里,哪里,救人是我應該做的。」周郎中雙手直搖,現在只想趕快回自己的醫館去。
「來,我送你出去吧。」艾老虎那話也就那麼隨意的一說,他對周郎中還留有幾分客氣,對秋色則是有些無視了。
秋色模模鼻子,不知艾老虎這人是看不起女人還是因為剛才丁大福的事兒生氣,她壓下心里的不快,跟在二人身後從前面茶館穿了出去。
「爹,我們回家吧!」秋色叫起蹲坐在院里的丁大福一起出了茶館的正門。
此時碼頭上扛活兒的人已經沒有白天那麼多了,不過還是有一些在等活兒的人,見茶館門口一下出來了這麼多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一些離著近的甚至故意慢下腳步伸長了耳朵听幾人在說些什麼,有幾個膽兒大的,直將那八卦的目光鎖住了緋聞中的男女主角。
不用抬頭秋色都能感覺到那些黏在身上打量的眼神,側頭看看丁大福,可能是因為誤會了官差,一直低垂著頭,拎著扁擔畏畏縮縮的躲在最後;周郎中事不關己,正忙著艾老虎道別;而艾老虎是男人對這些並不在意,況且也沒幾個人敢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虎爺,您就不用送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能來救老板娘我和她之間的緣份,老板娘若是再有什麼需要就去找我好了。」秋色的話說的很大聲,目的就是說給旁邊偷听的人。
艾老虎被秋色的幾句話弄的愣了下,心說晴娘是周郎中給看好的,怎麼成了她救的了?雖然她也幫了一些小忙。再一看秋色的眼楮偷偷的瞄向四周的人就有些明白了,她這是怕別人在背後說閑話吧!有用麼?不過,艾老虎還算有良心,沒有拆穿她,只是敷衍的點了下頭。
秋色忙見好就收,拉著丁大福就告辭了,走之前還大聲的和艾老虎約定過兩天再來看老板娘。不管秋色的話大家相信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起碼不再暗地里瞎傳‘虎爺白日里拉著賣罐頭的小娘子去茶館鬼混’的話題了。
但是暗地里猜測二人關系的人就更多了,大家都說虎爺找人幫忙怎麼就非得找秋色呢?還當眾拉拉扯扯的,肯定是二人早就有關系了。只是沒人敢在秋色面前說出來,反而有些人對她客氣起來,打這之後秋色在碼頭上基本沒人敢招惹了。
秋色在碼頭上轉了一小圈,沒找到自己的罐頭桶,而丁大福也沒找到推車。向人打听,說是已經被另外兩個賣罐頭的女人給推走了。在碼頭上賣罐頭的女人除了秋色就只有張氏和趙氏,此時听人一說就知道說的是張氏趙氏,沒辦法,父女二人也只能空著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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