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婆婆不理她,走到廚房里面將鍋碗瓢盆弄得叮 響,嘴上念叨著,「可不敢勞煩秋娘子,我一個伺候人的老婆子跟你們可比不起。年輕就是好啊,隨便勾搭幾個男人就能橫著走了。」
「大姐?」三丫看向秋色,她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但她又不清楚蔡婆婆與大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別理她。」秋色嘆了口氣安撫三丫,其實她自己心里也憋屈的慌,只是在安慰自己,再等些日子,等蓋了房子就好了。
三丫聞言有些失望,悄悄的瞪了眼蔡婆婆便垂下頭干活了。
很快今天需要交的貨物就做完了,三丫還是不肯與秋色一起去送貨,在晴娘的邀請下她再次去了晴娘的房間。
「也不知道晴娘你給三丫灌了什麼迷魂湯,弄得她自己連來干什麼的都不顧了!」秋色開玩笑般地對晴娘說道。
][].[].[]
三丫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晴娘卻笑了起來,「喲,你這還挑到我這里來啦?你怎麼不說你整日的待在廚房里,難不成是想教她做個廚娘嗎?我們三丫妹妹可是要做當家主母的。」
秋色笑著說道︰「做廚娘有什麼不好的?一家人的吃喝可全靠她呢?」
三丫忍不住說了一句,「大姐,廚娘是下人。」
秋色稍微愣了一下,隨後道︰「哈哈哈,都是你們有理,好好好,隨你們便吧。」
壓下心中的不舒服,秋色將醬菜收拾好,給李掌櫃送了過去,並對他說想勻幾個一斤重的小酒壇。
「秋娘子要這些小酒壇做什麼呢?」李掌櫃不解的問道。
「我想再研究一些新的醬菜,做的太多怕賣不動。」
李掌櫃笑著點點頭,「秋娘子想的就是周全,我還想跟你說呢,這幾天的醬菜賣的不快,昨天還剩了一些。要是再這樣下去以後恐怕就要不了兩壇了。」
「行,那我知道了明天我時間給你送一壇過來。今天就只有這兩壇虎皮豆角,先這樣吧!」秋色說著又問他,「對了李掌櫃,那個酒壇多少錢?我按價給你。」
「嗨,就一兩個壇子,還要得什麼錢?權當我送你了。」李掌櫃大方的說道。
秋色難為情的笑笑,「李掌櫃。我要的不是一兩個。」
李掌櫃不解的問秋色,「那你打算要多少?」
「掌櫃的能勻給我多少?」秋色問。
李掌櫃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一斤裝的壇子年初時進的貨,當時進多了,現在庫房里還能壓著有三十多個吧。」
「太好啦!李掌櫃你打算多少錢賣給我?要是便宜的話我就全要了,也省的我再去街上買。」
「我也不賺你的錢。這批酒壇子我進的時候是四文錢一個,你也這個價拿走就好。」李掌櫃又說,「你可別嫌貴,這批壇子都是好質量的,裝酒裝個裝就裝個一二十年都不帶跑味兒的。」
秋色在心里算了下,和昨天她問的價格差不多,便笑著點頭,「成,要是質量真像李掌櫃說的這麼好,我就全要了。」
「秋娘子這買賣可越做越大了!心也活泛,以後發了大財可別忘了我啊!」李掌櫃一邊開玩笑一邊讓二狗去取酒壇。
「這話說的,應該是李掌櫃多關照我才是。」秋色一邊與他閑聊一邊問,「李掌櫃的經常待在酒鋪里,能不能告訴我一般的客人大都喜歡什麼口味兒的菜?」
「這哪有準兒啊,有的喜歡咸有的喜歡辣,有的專叮肉。秋娘子問這個做什麼?」
「我這不是想研發新式醬菜嗎?想看著做成什麼口味的。」
「秋娘子做成以後可別忘了拿我這兒來賣啊!」
「李掌櫃就放心吧。」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二狗才把酒壇取了回來。秋色接過酒壇一看,質量確實不錯,便將剩下的一斤裝酒壇全買了下來。
秋色付了錢後,李掌櫃讓二狗幫著秋色把壇子送到了茶館門口。
「呀,是是秋娘子回來了?!這是又買了什麼東西?來,我幫你搬。」蔡婆婆熱情無比的主動幫著秋色搬壇子,這態度不要說比這幾日橫眉冷對的樣子強了百倍,甚至已經有些諂媚了。
「不,不用!」秋色十分的不習慣,嚇的急忙擺手拒絕。
可蔡婆婆卻熱情的不容拒絕,「秋娘子與我一個老婆子這般客氣做什麼?」
秋色見實在推辭不過也便由著她,只是自己在往院里搬壇子時一直提著心,生怕蔡婆婆在搬哪個壇子時故意‘不小心’的摔倒,好來報復自己,也許是她自己太過小人之心了,一直到搬完壇子也沒有哪一個突然裂開或者摔爛的。
「三丫,快來幫我洗壇子!」秋色去晴娘房里找三丫,卻反被晴娘給攔住了。
「蔡婆婆,你去將壇子洗了。」晴娘在屋子里吩咐過蔡婆婆,又嗔怪的埋怨秋色,「僕人不省心,你怎麼不與我說?還要三丫妹妹來告訴我?跟我這麼外道做什麼?你說實話,是不是因為蔡婆婆說了什麼你才想著要自己蓋房子的?」
秋色愣愣的看了會晴娘又看向三丫,頗有些惱怒的問她,「你跟晴娘說什麼了?」
三丫沒想到秋色會生氣,嚇了一跳,「我……」
晴娘護著三丫說秋色,「你沖她瞪什麼眼楮?三丫不拿我當外人才和我說的。」
秋色無奈的笑道︰「不是當不當外人的事兒,蔡婆婆也是為你好,一心向著你的!」
听秋色這樣說晴娘也嘆了口氣,「我也知道,蔡婆婆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可對我卻是實在實的好。但那也不能助長她這些壞毛病啊!這不成了看人下菜碟麼?到時你們會以為是我授意的。」
「怎麼會?你們是兩個人,她做什麼與你有什麼關系?」秋色雖然嘴上這樣說,可心里還是有些嘀咕,平日里蔡婆婆對自己的態度她真就一點兒都不知道?
傍晚,秋色去街里買紅紙順道送三丫回家時才知道,今天她剛送貨走人,三丫就當著蔡婆婆的面向晴娘告了狀。晴娘十分震怒,當時就要辭退蔡婆婆。蔡婆婆嚇壞了,又是磕頭求饒又是賠理道歉才得了晴娘暫留察看的決定,所以就有了她對秋色不正常的熱情一幕。
「你傻不傻啊,人家主僕可是一條心的!你告蔡婆婆的狀不也是說晴娘不好?」秋色沒好氣的說道三丫。
「才不是,晴娘姐姐是向著我的,她說她不知道蔡婆婆是這樣的人,還特意給了我一支銀釵向我賠禮呢!」
秋色生氣的問︰「她給你銀釵?你收了?你怎麼能隨便收人東西?」
三丫一梗脖,「晴娘姐姐給的,為啥不能要?你不給還不讓別人給我啊!」
「你……我不管你了。」秋色賭氣的不再理她,直接去雜貨鋪買了紅紙就回了茶館。
走了一路,秋色的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得知晴娘在睡覺,原本想去道歉的秋色只好回了自己的屋子,她按照酒壇的大小用紅紙剪了幾個正方形,又剪了幾個二指寬一指長的小條,正忙著,蔡婆婆忽然來找她。
「秋娘子,那個秀才來找你了。」態度依舊熱情無比,讓人覺得有些假。
「哦,謝謝。」秋色道了謝,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三丫是個小孩子心性,愛撥尖,你別和她一樣!」
蔡婆婆愣了下,似乎沒想到秋色會這麼說,隨後又低下頭,「原本就是我不對,娘子教訓的是!」
秋色看看她,也不知是真話還是假話,索性也不管了,直接去了茶館前堂,果真是賈秀才來了。
「姑娘,我是來還錢的。」賈秀才從懷里掏出一個洗的發白的帕子,打開後里面有一堆銅板,粗略看下,約有不到二十枚,「這些日子我給人代寫書信一共賺了五十二文,買糧抓藥花了三十五文,還剩十七文先還給你。」
「呃……」秋色有些無語,心說書呆子就是書呆子,還錢還把自己賺了多少花了多少都說了出來,她看著賈秀才手里的銅板,說實在的,自己現在的身家雖然還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比他這樣十來天賺幾十文的強多了,這點錢,感覺挺燒手的,便猶豫道︰「不用了,還是你先用……」
「姑娘!」誰知賈秀才卻突然板起了臉,「既是欠債,還錢自是天經地義,姑娘幾次推卻可是看輕在下?」
「我,沒有……」
「既是沒有,便請姑娘收下這些錢!雖然少了一些,但賈某還會繼續努力的。」賈秀才雙手捧著銅板執拗的向前伸著。
秋色無奈,只能接了過來,喊住想要離去的賈秀才,問他,「你幫人寫信是怎麼收錢的?」
賈秀才不明白秋色為什麼這麼問,還是老實的回道︰「寫兩張紙收一文錢。」
「我想找人寫一些東西,不是信件,你等會兒。」說著,秋色回屋取了沒剪的紅紙和已經剪好的紅紙出來,「這個方形的上面就寫一個‘秋’字,這個長條的寫四個字一張寫‘酸辣脆爽’一張‘鮮味十足’,你看這個怎麼收錢?」
「這……既是姑娘要寫,我幫你寫就是,就不收錢了。」賈秀才又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