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斗之婦 第119章  成親,洞房里的心酸

作者 ︰ 初似

隨著吹吹打打聲音的臨近,有小孩里外跑著高喊‘花轎進村了’。

一群大姑娘小媳婦擠滿了秋色的屋子看她上妝,還一邊吃著瓜子議論著。

「哎,你看,她的臉畫的可真好看,胭脂上的可真好。」

「還有她那眼眉,又細又黑,我怎麼麼記得她以前不是這樣啊!」

「是啊,我感覺她那眼楮也大了一圈呢!」

「我大姐的衣服才好看呢!」人群里的紅玉忍不住插了一句。

眾人看向秋色的嫁衣,均不由咽了下口水。一般的嫁衣是那種上下一般寬的喜袍,上面或繡鳳凰圖案或繡花形圖案,而秋色的這件繡衣卻是通體的正紅色,並沒有繡那種繁復的圖案,只在領口以及袖口以金黃色的絲線繡了兩條簡單的蔓藤點綴。

而且她的衣服並非是袍式的反而是束腰寬擺的,腰+.++帶以金線繡了相同的枝蔓並用紅黃綠三種絲線編織的帶子以蝴蝶結的形式系緊,余下的帶子垂到了前面的裙擺處;裙擺特意做成了大擺裙,裙長及地,又在每個褶皺處的裙邊剪了一個豁口,以金色絲線鎖邊後用粉紗織補,最後在缺口中央以同綁腰的同式彩帶垂系了一個小的蝴蝶結。

隨著秋色的移動,裙擺四周的那些小蝴蝶迎風擺動,好似活了一般,再加腳上穿了自己做的厚底布靴,更是仿佛給那些蝴蝶賦予了生命一般。尤其是當秋色站起身時不知是不是束了腰的關系,眾人瞄向她滾圓飽滿的胸部時都不禁紅了臉。

這件嫁衣明明沒有華麗的圖案,也不是名貴的布料卻偏偏使人移不開眼。

「丁家大閨女,你這嫁衣是在哪里買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紅玉一副與有榮焉的搶答道︰「這可是我大姐自己做的呢!」

眾人看秋色的眼神又不一樣了,先前問的那個婦人酸溜溜的夸了一句,「想不到你大姐不止會賺錢,女紅還不錯呢!哎,那你說她現在戴的那發釵和耳墜子是真金的嗎?」。

「我也不知道。」紅玉搖搖頭。

這時外面有人進來催,說花轎已經到了門口,正在用紅包砸門呢!屋里便一陣忙亂,外面有人催著,秋色最後用胭脂點好唇色,便將花了一兩銀子買的繡著鸞鳳和嗚圖案的絹紗蓋頭蓋上了。

接下來背新娘上轎時又出了紕漏,原本是應該是家中的兄弟或是族中的兄弟背著上轎的,可丁家是外來戶,族親不在此地,而金寶又太小,背不動秋色,最後還是黃村長臨時從村里找了一個丁姓的後生將秋色背上了轎子。

灑水起轎,在嗩吶聲中秋色晃晃悠悠的乘著四人小轎開始了新的生活。

秋色將轎簾掀起一道縫,看著前面騎著紅馬身穿喜服一路向兩邊的村民抱拳示意道同喜的艾老虎,這就是今後將與自己在一處生活的人,雖然現在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從他洪亮有力的聲音中也能听出喜意與興奮,想來對這門婚事應該也是滿意的吧。

成親,也許不是件壞事呢!

到了新房,踢轎門,跨火盆,拜天地,秋色都按照媒婆的囑咐一樣樣的與艾老虎同時完成了。進入洞房後,艾老虎持秤桿挑開蓋頭便去陪酒了,而秋色卻沖著他的背影微微皺眉。

媒婆以為秋色是嫌新房里冷清,便安慰她,「秋娘……哎喲,現在該叫艾娘子了,你別覺著現在人少不熱鬧,等你以後多生幾個娃家里就是想消停都消停不下來呢!」

秋色笑笑,謝過媒婆後解釋道︰「我不是嫌人少,我是覺得今天是成親的日子,怎麼艾老虎好像除了穿了件喜服什麼都沒做啊?胡子都長那麼長了,像個野人似的。」

「哎喲,我說娘子啊,你怎麼能直呼自家男人的名姓呢?你得叫相公啊!」媒婆甩了下帕子糾正秋色,又道︰「可不是嗎,虎爺是昨天才趕回來的,就連收拾新房都是老婆子我一手張羅的。」

「他干嘛去了?」秋色忍不住問道,心生不滿,自己成親的事竟然假手他人,艾老虎他什麼意思?

「哎,娘子你別惱。虎爺真是出去辦案了,年前啊有兩個跑貨的商人在鎮子口被人殺了,縣令大人限期破案,這不就將虎爺調了去麼,前幾天剛破了案,虎爺就趕緊回來成親了。」媒婆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他怎麼不說一聲。」秋色听了原因到是氣消了些。

媒婆嗨了一聲,「這不是怕不吉利嗎?按說今天也不該和你說的,都是我這個大嘴巴。」

「沒事兒,我不信這個。」

「哈哈,我就說麼,你跟虎爺啊,可真是天生一對……」

媒婆一直陪秋色坐到很晚,听著外面那些差役書吏勸酒的聲音仍舊沒有停止的意思,秋色便讓媒婆先回去了,自己等艾老虎。

「一會兒虎爺回來,你們一定要喝合巹酒啊,到時把空的酒杯往床底下扔。」媒婆臨走時還在不放心的囑咐秋色。

「放心吧。」

可等艾老虎搖搖晃晃的走了新房時,秋色卻不禁嘆了口氣,連路都走不直的人還能正確的喝合巹酒嗎?

「艾老虎,你先等會兒,喝了合巹酒再睡啊!」秋色費勁的將艾老虎扶到床邊坐下,交待一句後便返回桌前倒酒,可還沒等倒完就听身後咚地一聲。

回頭一看,艾老虎竟直挺挺的躺到了床上,秋色搖搖頭,一只手托著兩只小酒杯,站在床邊用另一只手去搖晃醉酒的艾老虎。

「醒醒,先喝合巹酒……」

「……晴娘……」艾老虎嘴里嘟囔了一句什麼,秋色沒听清,卻敏感的抓住了其中的一個名字,女人的名字。

秋色突然感覺心里酸酸的,她該哭嗎?看吧,就不該這麼隨便的嫁人了,嫁的男人心里根本就沒想過自己!難受過後,秋色的又不平起來,既然這樣,他干嘛又要向自己提親?

「艾老虎,你給我起來!滾出去,找你的晴娘成親去。」將兩杯水酒全都灑到艾老虎的臉上,秋色怒聲低吼,並連拉帶拽的將艾老虎扯下了婚床。

「滾,滾,你給我滾!」秋色一邊罵著一邊去開房門,想把艾老虎拽到院子里去來個眼不見為淨,可見到旁邊的正房點著油燈,突然想起自己成親是與別人在一起合住的院子,若是再這樣吵鬧,恐怕就會引來人看熱鬧了!

秋色咬咬牙,將房門關上,卻把艾老虎扔到了門口,並在他身上連掐帶踢的好一通出氣。

最後,折騰一天的秋色也累了,坐到床沿上感覺自己不止心酸就連眼楮也酸澀起來,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新婚生活竟是這般開始的,以後要怎麼辦?和離嗎?和離之後又要怎麼辦?就這樣想著想著竟然睡了過去。

艾老虎半夜時是被一陣尿意憋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爬起來模到屏風後面的恭桶,解決完生理需要後渾身一個激靈酒也醒了不少。轉過屏風看到牆上的大紅雙喜字和桌上的龍風紅燭突然反應過來,今天是自己成親的日子,可成親不是應該在床上嗎?怎麼自己躺到地上睡著了?而且還穿著衣服。

看看床上,確實有一個身穿嫁衣的女子側躺在那兒睡覺,那自己怎麼回事?艾老虎用力的扯開領口,感覺他的嗓子都快冒煙了,便先到了桌前去找水喝,可桌上的壺里全是酒,找來找去,竟在窗台上找到一碗不知是誰喝剩下的水。

艾老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灌下了肚,卻反而感覺嗓子更疼了,頭也暈的邪乎,索性便坐在窗邊的圓凳上,打開半邊窗戶,讓冷風吹著自己的頭以期好受一點兒。

這時床上的秋色感覺有些冷,翻身找被子時被頭上的發釵給硌醒了。

看到自己一身嫁衣,再看看屋子里的情況,秋色想起昨天自己嫁人了,隨之想起的是那段不愉快的回憶,賭氣的將發釵摘下扔到桌子上,引起啪地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引人注意。

秋色側頭看看門口,以為響聲會將艾老虎驚醒,卻發現地上根本就沒有人,看看其他地方也沒有,難不成,他還真的出去找晴娘了?

「王八蛋,艾老虎,有本事你別回來,要不我非扒了你的皮!」秋色恨恨的罵道,自己也去桌子上找水解渴。

也是氣極了,拿過艾老虎剛倒滿的一杯酒就當水直接灌進嘴里去了。

「咳咳咳!」喉嚨一陣火辣,隨後好似將整條食道都給點燃了,秋色不住的咳嗽,卻仍是感覺難受的緊,剩下的半杯酒水也灑到了胸前的衣服上。

待咳嗽好不容易停下來,秋色擦了下頓出來的淚花,忙將身上的嫁衣月兌了下去,可嫁衣本來就薄,酒水灑的又多,就連里邊的中衣也濕了,秋色便也將中衣除了去,里面只剩下秋色自己做的褻衣—式肚兜兒。

坐到窗邊醒酒的艾老虎從秋色下床時就知道,只是頭疼的厲害沒去管,後來听到她嗆酒咳嗽這才朝這邊看過來,可隨後就見到了讓人血脈噴張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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