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卻微有些著惱,坐起身來擰了一把迷糊的男人道︰「那我要是生了女兒呢?」
「哎呀!」男人吃痛終于完全清楚過來,惱怒的瞪著秋色,「老子的種,咋會是個丫頭!」
秋色的心微微一沉,看來這男人也是重男輕女的啊!不由故意賭氣道︰「可我就想想個女兒呢!女兒是爹娘的貼心小棉襖!」
艾老虎實在是困的夠嗆,一翻身,將秋色重新壓在身下,「女兒就女兒,咱再生兒子……」男人的聲音愈發低沉,漸不可聞。
雖然秋色沒有听到想听的話,但也無法再借著這個話題爭吵,再一想,現在離生還有好多天,在這段時間里讓他喜歡上肚子里的孩子就好了,就算到最後他實在是不喜歡女兒也沒關系,自己給女兒雙倍的母愛就是,到時再備一份厚厚的嫁妝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打那兒這後,只要艾老虎在家,秋色總會讓他給肚子里的孩子講一段故事或是說一會兒話。
開始時,艾老虎並不願意,「還沒听出來,他又听不見!」
「誰說的?我跟你說哦,其實寶寶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意識了,尤其是等到月份大了以後,誰和他交流的多,他就和比較親。」
「真的假的?」艾老虎半信半疑。
「不信你試試就知道了。」秋色極力鼓動他,並將在現代耳熟能詳的一些胎教故事寫了下來,讓艾老虎讀給肚子里的寶寶听。
艾老虎被秋色纏的煩了,偶爾也會讀一兩個,慢慢的也不再那麼抗拒,連帶著他的識字數量也急劇上升。當突然有一天,他覆在秋色肚子上的手明顯的感覺到胎動時,先是嚇了一跳,隨後又表現的十分亢奮。
「呀,他竟真的有反應了,我兒子在和我打招呼呢!」男人興奮的道。
秋色糾正他,「你不要叫兒子,興許是個女兒呢!到時她會生氣的。」
艾老虎卻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兒子,要不能踢老子踢的那麼有勁麼?」又盯著秋色的肚子催促道︰「兒子,再踢一腳。」
「你當他像你一樣長那麼大啊?還再踢一腳,得多累啊!」秋色擰了他一把。
「也對哦。」艾老虎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卻還是雙眼緊盯著秋色的肚子瞧,仿佛是剛得了玩具的孩子似的。忽然他想起什麼,直起身湊到秋色耳邊問,「既然他現在什麼都知道,那咱倆每天晚上做那事兒不是都被他知道了?」
秋色臉上一僵,橫了他一眼,吭哧好一會兒才沒好氣的道︰「晚上他早就睡覺了。」
「哦。」艾老虎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那以後咱們再辦事兒得趕在他睡著的時候了。」
「以後?可沒以後了啊!我這眼看就七個月了,以後那事兒不能再做了,要不對孩子不好!」秋色一本正經的叮囑他。
艾老虎滿臉的不情願,沖著肚子輕罵了句,「臭小子,因為你,你老爹又得當好幾個月的和尚了!」
秋色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天氣也越來越冷,臨到年關時,還下了兩場雪,雖然下後就化掉了,但還是冷的厲害,這一日天還沒黑,艾老虎就回家了,而且還帶回了意外的訪客。
「爹,你怎麼來了?」秋色見到丁大福十分的詫異。
丁大福身穿新做的麻灰色粗布棉襖,十分拘謹的坐在椅子上,突然听到秋色的聲音猛地站了起來,仿佛嚇了一跳,見到是秋色才回過神來,「哦,哦,是大丫啊!」
「丈人不知咱家在哪兒,直接去了衙門找我,我就帶他回來了。」艾老虎先對秋色解釋了一句,又招呼丁大福,「別客氣,就當是在自己家里一樣。那個香草,去給……呃,我丈人多做幾個菜過來。」
「是,老爺!」香草好奇的看了丁大福一眼,福身下去準備晚飯了。
香草的動作讓剛剛有些放松下來的丁大福再次緊張起來,灰黑的面皮發紅,雙手不知該往何處放,就連頭也垂了下來。
秋色見他實在緊張就盡量和他說一些較輕松的話題,「爹,我娘咋沒來?」
「路這麼遠,你娘還得帶銀寶,哪兒那麼容易!」說起吳氏,丁大福有些緩和下來。
「銀寶現在還好麼?」秋色又問。
「好。」提到自己的兒子,丁大福笑了起來,「那小子估模是喝羊女乃喝的,不止身子壯,長的也白淨,現在都會叫爹和娘了。來時,你娘還將銀寶的舊衣服給你拿來不少,剛才都給姑爺了。姑爺,你可別嫌,剛出生的孩子穿別的孩子的舊衣服好,老話都說這樣孩子好養!」
「恩。」艾老虎點點頭,「我小時我總穿別人的舊衣服。」
「哦,對了。」丁大福又突然想起什麼事來,站起身從懷里往外掏什麼東西,好一會才拿出一個青色布包來,打開一看里面竟還有一層青布,再打開,最里面竟是一層紅布,打開紅布,里面有四枚銀錠,他將這銀錠放到桌子上,對秋色道︰「大丫,這是李掌櫃給你的紅利。」
「爹,你不會是一路都是這麼放到懷里帶來的吧?」秋色驚訝的問道。
丁大福卻理所當然的道︰「對呀!要不放哪兒都不把握吧。」
「難怪我剛才感覺你好像懷里抱著什麼東西那!」秋色恍然,又不免有些後怕,「你一個人帶著這麼多錢多危險啊!錢放在李掌櫃那也沒事兒,等我有機會再回去取就是了。」
「沒事兒,三丫女婿知道我要來看你,特意讓一個家丁跟著我來的,還給你帶了不少東西那。」
艾老虎听著秋色父女在一旁說話感覺挺沒趣的,就說︰「爹,秋娘,你們先聊著,我去買點東西就回來。」說著就把空間留給了秋色父女,自己一個人出去了。
見艾老虎出去了,丁大福忙低聲對秋色說,「來時候三丫說讓我跟你道謝呢!」
秋色奇怪的問道︰「她謝我什麼?」
「那個,三丫她有了。」丁大福仍是低聲說道。
「有……」秋色剛想問有什麼,突然明白過來,驚訝的問,「她懷孕了?」
丁大幅謹慎的點點頭,又對秋色道︰「別往外說。」
「啊?」秋色不解的問︰「為什麼?」想起剛才丁大福的作派,「爹,你剛才該不會是不想讓艾老虎知道吧?」
「恩。」丁大福點點頭,「三丫女婿有孩子不容易,說是胎坐穩以前不讓別人知道,這事兒還是三丫偷著告訴你娘的,所以你也別亂說啊。」
「哦。」秋色滿頭黑線,嘀咕一句,「坐胎和不讓別人知道有什麼關系?」
「啊?你說什麼?」丁大福沒听清秋色的話,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秋色忙笑著道,「我是問孩子幾個月了?」
丁大福皺皺眉,「具體也不知是多久,不過你娘是打這半個月不到萬府去的,估模著頂多也就一個月吧!」
「我娘經常去萬府嗎?」。秋色奇怪的問,按照萬員外那種眼楮長在頭頂上的性格應該是不會同意吳氏進府的吧?
「對呀。」丁大福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娘還帶你女乃和你二姑三嬸她們去過呢!」
「啊?」秋色真的很驚訝,沒想到那個長的像個球兒一樣的萬員外竟這麼好說話。
丁大福還在繼續說,「三丫女婿人也挺好,有兩次還把我也叫去一起吃的飯呢!他還挺愛吃你娘做的醬豆的和那個什錦醬菜的,你娘當時就把做法告訴他了。」
秋色滿頭黑線,原來如此,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那他就沒問辣白菜的做法?」
「也問了,不過那辣白菜全是你自己搗鼓的,我跟你娘也不知道啊!對了,大丫,你能不能把那個做法寫下來,我回去交給三丫女婿?」丁大福滿臉希望的看著秋色。
「不行!」秋色很干脆的拒絕了,還解釋道︰「爹,這個辣白菜我是跟李掌櫃簽了文書的,要是告訴別人我可是會坐牢的。」怕丁大福不死心,秋色故意將後果說的很嚴重。
一听會坐牢,丁大福果真歇了心思,卻又有些不滿道︰「姑爺不是做了官麼?怎麼還能讓你坐牢呢?」
不想再扯上辣白菜,秋色轉移了話題,「爹,家里怎麼樣?」
「家里挺好,在臨灣村那四畝地一共收了不到三石谷子,還不如我後買的兩畝地呢!我尋思著,不行明年種地瓜試試,听說別的村子種的那個,好活結的多也頂餓。」丁大福的煙癮犯了,拿出煙桿來就想點火。
秋色急忙攔著他,「哎,爹,我現在聞不得煙味。」
見秋色這樣說,丁大福只得又收起煙,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到了自己閨女家,卻連抽口煙都受限制。
「那個,爹,那五畝的地澇不澇?」秋色卻沒注意到丁大福的情緒,她在琢磨另一件事。
「澇到不澇,不過到了夏天,只要不是太旱根本就不用澆水。」
「爹,不行明年你種水稻吧,秧顆什麼的我找人去尋,你只幫我種就行,得的稻米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