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眾人听到這里更是疑惑重重,一臉驚訝,怎麼又扯到一年前去了?
墨宮胤面色淡然,微微眯眸,看慕老爺如何回答。
只見慕老爺眼神迷離,面色恍惚,低喃道︰「一年前的八月份?」似在回憶,極力的在想,忽然恍然大悟,想起來了說道︰「老夫記起來了,夫人確實在八月二十六號那日來藥鋪尋診,因為她穿得很華麗,溫柔端莊,讓老夫印象有些深刻。」
墨宮胤聞言驟然出聲問︰「夫人來找是為了治自己不能孕育的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一個女人也不可能委屈的求醫。
慕老爺抬頭看了眼墨宮胤,點頭應道︰「是的,那日夫人將自己的病情與老夫說了,並求老夫給她看看,能否有良藥治愈她。她還告訴老夫就因為無法生育這事,她的丈夫就要另娶別人了,要老夫無能如何都要——治好她,懷上孩子。」
墨宮胤面色一斂,淡看雷員外一眼,又轉向慕老爺開口問︰「那時候你是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雷員外的夫人?」
「是,老夫那個時候不知夫人身份,不過心里卻很清楚她身份一定是有錢人家,她能將心里的委屈告訴老夫,可想而知她也是走投無路,才有求于老夫。」慕老爺站在原地,听了墨宮胤的問話,如實回答道︰「所以那日老夫就給她瞧病,才發現她體質太過氣虛,宮寒嚴重,日常四肢冰冷,形成慢性虛損性疾病,很容易導致女子**本身功能的紊亂,失調,低下。引起**宮寒的征象,從而影響正常的受孕生育。」
此話一出,在場的女性都心生領悟,就連墨宮胤也是面色一驚,放在辦桌上的手不由的握緊,
她也是如慕老爺所敘述的這樣,手腳冰涼,難道自己有宮寒之癥?
「那這病你能治嗎?」。墨宮胤面色平靜,問了一句。
「這個病只能調理,慢慢恢復,至于能不能痊愈要看這個人後期的營養和保養跟不跟得上。」慕老爺面色肅然繼續說︰「在那日老夫就開了些調理的藥和一些平常需要忌諱的食物,便讓夫人回去試一試,她總共來店里三次,三次都是來拿藥。」
這也說得很清楚了,雷夫人是去找過慕神醫,不過都只是看病。
可是,對于雷員外的指控里卻听出別的意思。
「拿藥?只是簡單的拿藥會懷孕嗎?」。雷員外將拿藥兩字咬得極重,一雙凌厲的眸子憤怒的瞪著慕老爺,顯然他不信慕老爺的說辭。
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老爺面色不改,也轉過頭理直氣壯的迎上雷員外那雙犀利如劍鋒刃的眸子,毫無畏懼之意,「雷員外,不知你此話是何意?難道老夫救人也錯了?」而且那人還是你妻子?他就想不通了,這雷員外怎麼就抓著他不放?
雷員外冷笑,厲聲怒道︰「你是救人嗎?打著神醫的幌子,背地里都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一听他的說的這些話,慕老爺也怒了,反駁道︰「雷員外你少出口傷人,誣蔑人,老夫何時打著神醫的幌子做見不得人的勾當了?全鎮的父老鄉親都了解老夫的為人,你大可問一問。」他都一把年紀了,雷員外真是欺人太甚,一時又說他是殺害自己妻子的凶手,一會兒又說自己做見不得人勾當的事?這是想在他身上潑髒水嗎?
圍觀的百姓听了,都紛紛點頭,議論。
慕老人與人為善;樂于助人,怎麼可能如雷員外說得如些不堪呢?
「那為何鳳舞會懷有孩子?你告訴我為什麼?」雷員外朝前一步怒視著慕老爺的臉,周身散發出寒冷的涼意。
慕老爺並不畏懼,冷聲道︰「雷員外你不覺得這樣問老夫這個問題很好笑嗎?你的妻子懷孕你來問我為什麼?老夫怎麼知道為什麼?」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因為孩子就是你的,是你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你們這對奸夫**。」最後的四個字雷員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不來,說得是那麼咬牙切齒,滿臉憤怒,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殺意,欲要將慕老爺給撕成碎片。
奸夫**四個字讓圍觀的百姓都啞然一驚,都不敢相信,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听錯了,幻听了。
在場的人也是一臉驚愕,怎麼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特別是慕蘇翎,她氣憤的瞪著雷員外吼道︰「你胡說,我爹怎麼可能和夫人做出那種事情,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妻子,她死得如此慘,還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你就是如此對她嗎?這樣侮辱她,這樣死了後還要毀她的清譽和名聲。」
她真是替雷夫人感到不到值,怎麼就嫁給他這樣無情無義之人。
雷員外面對慕蘇翎的質問,自嘲笑道︰「我侮辱她?毀她清譽名聲?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你要我裝瞎子看不見嗎?你不是男人,怎麼懂我的心情?憤怒。」
「反正我爹不會做對不起夫人的事情。」慕蘇翎語氣堅定的辯駁。
「你又不是他,你懂什麼?你走開,讓他親口說,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雷員外猛地將慕蘇翎推開,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拽住慕老爺的衣領,惱羞成怒的咆哮︰「說呀!你這個偽君子,是不是你對鳳舞用強,才會有孩子的,你倒是說呀!」
咳
慕老爺被雷員外緊拽在手心,衣領勒得面色通紅,直咳嗽︰「放手你放咳手。」
砰的一聲驟然響起,是墨宮胤握著公堂木猛地砸在桌面上,冷漠的眸子掠過眾人,最後落在雷員外身上,高聲道︰「雷員外,放手,這是公堂之上,且是你隨意想鬧,想打的地方,松開手。」最後的三個字,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從嘴里吐出。
听到她的聲音雷員外憤怒的情緒漸漸控制下來,松開慕老爺,用力一甩,差點就摔倒在地。然後轉過身,臉色黯然,直挺的站立在原地。
「爹沒事吧!」慕蘇翎趕緊伸手扶住慕老爺擔心的問。
墨宮胤重重嘆了一口氣,望著台下的人,眸色閃爍,徐徐啟口︰「雷員外,現在本官問一句你就答一句就行了,別動不動就罵人,打人,破壞你那良好的形象,就得不償失了。」
她真是無語了。
一件中毒案怎麼就演變成偷情案了,還糾結這麼久,她頭疼。
雷員外面色不變,抬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語氣還是那麼高傲,「大人問就是了,草民會答。」
墨宮胤無視他那無禮的語氣,沉下臉來︰「本官听慕老爺說,雷夫人在去年八月份去過藥鋪示診的事?你可知道?」
雷員外眸色一斂,答道︰「今年才知道。」
「什麼時候?又是怎麼得知她去藥鋪求診過?」墨宮胤問得很快,幾乎沒有給墨員外多余的時間去考慮,猶豫。
「今年她檢查懷孕的時候才知道的,是芸兒告訴草民的。」雷員外也沒有沉思,直接回答了。
提到芸兒兩個字的時候,趙芸的身子微微一顫,似慌張的抬眸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墨宮胤,見她一雙桃花眼銳利的也看著自己時,霎時,面色驚慌失措的垂下頭,不知心里在想什麼。
墨宮胤也懶得去理會,直接又開口︰「意思這麼說,你是在懷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雷員外還等她問完已經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怒聲道:「是。明明鳳舞就不能懷孕,十年了?這十年來她看了不知多少大夫,都沒有治好,為什麼遇到他就能治好了?」
墨宮胤直接搞不明白雷員外在想什麼,別人給他治好夫人的病了?不高興還在這里質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她無語的眨了眨眼楮,手指放在桌面上時不時的敲打,再耐著性子問他︰「好,那本官問你,你怎麼就懷疑夫人懷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難道也是你的二夫人提醒你的?」
雷員外面色一沉,說到孩子,他就開始生氣,「是的。因為孩子的血和我的血無法融合,卻和慕老爺融合。」說到這里,他突然情緒暴漲,直接邁步走到辦公桌下面,昂著頭望著墨宮胤,「敢問大人一句,假如你是我,你會不會憤怒到想要殺了他們這對狗男女,鳳舞在生產的時候都叫著他的名字,非要我去找他來接生,還說只有他能救她和孩子?後來,我才知道,自己就他媽是一個全天下的大傻瓜。」
听到這里,眾人唏噓,同時也是大吃一驚,原來是這樣!
一直矛盾解不開的疑惑,卻在此時慢慢一層層被揭開。
墨宮胤聞言也是一震,可怎麼都無法相信那端莊嫻熟美麗的女子會背著自己丈夫做出格的事情來,況且慕老爺都一把年紀了,至于嗎?
最驚訝的還有一人,就是慕老爺。他听到後身子不由一怔,面色驚愕,茫然,還好有慕蘇翎扶著他,不然他都要摔倒了。
「這怎麼可能呢?老夫不可能會這麼做?老夫和夫眾清清白白,絕無做什麼苟且之事。」慕老爺滄桑的臉上布滿一抹慚愧之意,抬眸望著墨宮胤懇求延︰「大人你要明查,侮辱老夫不要緊,可不要毀了夫人的清譽,這讓她泉下怎麼安息?老夫懇求大人還夫人一個清白。」說完不由的發出悲憫的嘆息聲。
雷員外睨著慕老爺略顯蒼白的臉色,發出一聲嗤笑︰「惺惺作態,你敢滴血認親嗎?」。
慕老爺聞言臉色更加蒼白無奈,怒斥道︰「雷員外,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好,本官也覺得滴血認親的法子不錯,那就這樣辦。」墨宮胤驟然打斷兩人的對話,直接下了決定和命令︰「風呤,你去員外府將孩子抱過來,當著大家的面就在此滴血認請,將所有迷團給解開。」
風吟聞言立刻出列,沖著墨宮胤看了一眼,應道︰「是」說罷,人已經向門外邁步而去。
「驗吧!人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只有這樣,才能還老夫一個清白,老夫也丟得起這個老臉。」慕老爺斂眸,目光流轉,看著雷員外喃喃道。
此話透著濃濃的諷刺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