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要輸送內力將殘留在太子殿下耳朵里的蠼 逼出來就行了。」夏銀夕一邊說一邊從藥箱里拿出藥酒,動作迅速,面色認真,沒有一絲含糊。
南城燻明白的點頭。
做好一切準備後,夏銀夕一手拿著藥酒,一手拿著鉗子面朝墨宮胤,提醒道︰「殿下,忍會兒,藥酒倒下去後會有些不舒服,被蠼 刺傷的地方也會有些疼。」
墨宮胤理解的抿唇釋然一笑︰「不用擔心,我是一個男人,這點痛不算什麼,開始吧!」說罷,她閉上眼,將耳朵湊過去,心平氣合的接受治療。
現在不是她嬌氣的時候,不管遇到什麼事,她要堅強的面對。
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
夏銀夕眸底閃過一抹贊賞之色,屏住呼吸,開始將藥酒對準她的耳朵里倒酒進去,冰涼的液體緩緩流入耳朵里,一陣陣火<辣的刺痛傳來,還能感覺到里面的蠼 在掙扎,那鑽心絞痛感讓墨宮胤擰起眉頭,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也在這時,南城燻運用著內力集中在右手掌上,動作輕柔的慢慢覆上她的後背,一股溫熱的氣流緩緩流進她的體內,左手穩住她的身形。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慌亂的聲音,打破這寂靜的氣氛。
眾人面色疑惑,紛紛朝著那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小太監看去。
小太監沒發現此時的狀況,直接跑到南城燻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帶著絲絲顫抖和不安稟道︰「皇上,剛吳太醫傳來消息說城外很多村民無辜死了,死前全身瘙癢難耐,連皮膚一起爛掉,身體里有很多蟲子。吳太醫一時查不出病因,只是初步斷定是瘟疫,死掉的人要立刻燒掉,這事還請皇上定奪。」
什麼?瘟疫?死人?
這……怎麼回事?
南城燻聞言一怔,黑眸中劃過一絲震驚,心神一時分神,體內有一道真氣亂竄,一抹血腥直往胸口喉嚨冒。他迅速的強行壓下去,猛力的將所有的真氣轉換到手掌,全部推送給墨宮胤。
眾人听到這事臉色都異常不好!眼楮都紛紛朝還在輸送內力給墨宮胤的皇上,才看到他額頭上汗水瀝瀝,臉色蒼白。
沒武功的人看不出來怎麼回事,但武功深厚的人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墨宮胤整個人很虛弱,一直偏著頭,神色都有些恍惚了,听到小太監稟報的消息,也是一驚,又感受到最後南城燻輸給她的內力很沉,她能清楚的感應到他一定受內傷了。
對于焦急的所有人,唯獨夏銀夕表現得很鎮定,手中的鉗子不停的在她的耳朵里動來動去。
「瘟疫是怎麼回事?死了多少百姓?」南無卿走出來,主持大局,一臉凝重的望著地上跪著的小太監。
小太監听到是南無卿的聲音,更是惶恐,戰戰兢兢的道︰「小的也不是很清楚,是景凌將軍派人帶來的消息。」
南無卿臉色亦然一沉,問︰「景凌將軍現在身在何處?」
小太監垂著頭回答︰「他派人報了消息就置身前往鄉鎮去了。」
南無卿皺緊眉頭,沉吟半會,開口︰「你隨本王去看看。」說罷,轉過身來面朝南城燻剛要開口請命去處理此事,南城燻卻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皇上,好了。」夏銀夕突然開口,鉗子從墨宮胤的耳朵里夾出一只長有20毫米褐黃色的蠼 ,已經死了,取出來後她也忪了一口氣。
眾人看到那鉗子夾著的蠼 ,想著有這麼一個可怕的人東西在耳朵里,就覺得覺得不寒而栗,有些惡心。
南城燻收起掌,身子有些虛,卻未表現出來,可身後的北念塵卻察覺出來了上前一步穩住墨宮胤,抬頭望了眼南城燻,很是感激。
「太子殿下,蠼 已成功取出,你的傷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身上的紅斑疙瘩只要服用一些消炎的藥,就會褪下的。」夏銀夕一邊收拾著醫療工具,一邊很自信的跟墨宮胤說著病情。
听到沒事了,墨宮胤也-安心了,只是還有些擔心的輕問一句︰「那眼楮呢?」
「眼楮也會沒事的,放心吧!」夏銀夕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回答。
沒事就好!
墨宮胤緩緩抬頭看向南城燻,卻見他的臉色異常的蒼白,心里很清楚,他前幾日就給自己輸了一夜的內力,方才又給自己輸送那麼多深厚的內力,可想而知他身體根本就承載不了。
他為何要這樣做?要對她如此好?
「皇上,你怎麼樣了?」南無卿走過來,一臉擔憂的看著南城燻。
「皇叔,多慮了,朕沒事!」南城燻淡淡的搖頭,轉過身去,望著還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沉聲道:「你剛說鄉鎮死了很多村民?吳太醫就沒查出病因?可有何辦法解決?」
小太監平時就沒機會和皇上有說話的機會,此時人又這麼多,他一時也有些害怕,緊張說話也斷斷續續,「回……回皇上,實際狀況奴才也不清楚,這……這消息是景凌將軍派人來報的,只說死了數十名村民,吳太醫建議火化尸體,村民極其反對,不敢貿然行事,才來稟報皇上定奪。」
說完話,小太監也似松了一口完整的氣,真怕說錯話,腦袋就搬家了。
南城燻聞言臉色黯然一沉,終于明白了怎麼回事,驀然目光流轉,從眾人身上看去,大家都不明白,紛紛散開來,才發現他看的人,是那悠閑的坐著喝酒的紅衣男子。
「你做的?」他聲音驟冷,不是質問,而是肯定的語氣,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周身蘊藏著濃濃的殺氣。
墨宮軒不為所動,依然神情淡然的握著酒杯,將最後剩余杯中的酒喝下,才緩然起身站了起來,悠然的抬眼與南城燻對視。嘴角淺淺一勾,一抹妖嬈的笑容在他俊美無暇的臉上蕩漾開來。
「是本王做的又怎?你才發現,會不會太愚笨了一點?其實這根本不算什麼?就只是死幾個人而已?和你當初大戰墨國的時候殺死的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一提,也比較不了。所以你好好享受一下,看著自己的子民一個一個死在自己眼前,無能為力的痛苦。」墨宮軒凝望著墨宮胤笑容越來越冷,說出的話也帶著一絲森然的寒意,冷道︰「要是你覺得不甘心?憤怒的話,就把那病殃殃快死掉的質子殺了,泄泄氣吧!不然等到以後,知道一切真相後,可就後悔莫及了,哈哈哈哈。」
墨宮胤一楞,听到他的話心里不由的抽痛!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絕情!
南城燻像沒听到他的話一樣,鳳眸依舊凝在她的臉上,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半響未語,驟然厲聲道︰「朕的子民死多少人,朕就讓墨國的人死雙倍,祭奠他們的亡靈。墨宮軒,你真是一個齷齪的人。」
「別廢話了?你要殺不了本王的,至于你要殺墨國人就盡管殺吧!本王無所謂!」墨宮軒一臉隨意,邪魅的笑容如斯耀眼。
「來人,把墨宮軒拿下。」南城燻眸色驟然一冷,冷聲下令道。
數名侍衛紛紛涌進御花園里,拔刀朝墨宮軒而去。
墨宮軒望著所有人笑了笑,目光依然落在墨宮胤的身上,笑道:「委屈你了,皇兄,讓你配合演這麼一出苦肉戲。你可要好自為之,好好保住你那條命熬過以後的七年,這樣才不枉費父皇的一片苦心呀!」
墨宮胤眼楮都不眨一下,听著他的話,死死的盯著他,眼角一滴眼淚緩緩溢出來,是那麼痛!也是恨的!
侍衛沖過去,要看就差幾步就到墨宮胤的面前,可不想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將幾人吹得東倒西歪,風沙流走,視線模糊,幾人都看不清了。
而此時,天空一只金色羽翼的大雕從天而降,飛身朝御花園而來,掠過所有人直接朝墨宮軒飛去,墨宮軒一個閃身跳躍就穩穩的落在大雕的背上,翅膀揮動,就向天空展翅高飛而去。
眾人看到這一幕,都驚愕的目瞪口呆的望著那只突如其來的大雕,還有那置身站立在雕背上的墨宮軒,艷紅色的紅衣隨風飄蕩,衣袂肆意蹁躚,墨發飛揚,俊美的無法比擬。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只大雕?還那麼听話,仍由著人駕馭著它?
墨宮胤微微咪著眼楮,仍那一抹冷風吹拂著她的臉,那只飛翔的大雕,她識得,那是墨宮軒從小就惜如珍寶的大雕,沒想到他將它帶來了。
狂風停下後,天空瀝瀝小雨突然就下了起來,而且還是越下越大。
這天氣也真是奇怪,方才還艷陽高照,怎麼說變就變了。
雨下了,大家都沒有心思去顧及那逃掉的墨宮軒,開始轟動逃竄,收拾東西的宮女趕緊把宴席上的飯菜都撤離了。
南城燻收回觀望墨宮軒漸漸遠去的身影,強壓著胸口那亂躥的真氣,面色冷峻轉過身去喚道︰「郭公公。」
一聲落下,郭公公抱著一把傘從人群中跑過來攙扶著他,撐起傘擔心看著他︰「皇上,你身子不要緊吧!老奴這扶你回去歇息,再找太醫。」
「無礙,快安排人帶著阿離將軍,賢王爺,龍主去偏殿歇息,再安排御膳房準備一份膳食送過去。」南城燻面色沉靜,將事情安排後,便轉過身去看向北念塵懷里的墨宮胤,眸色深邃復雜,沉聲道︰「把墨太子送回南苑養病,你就留在他身邊,隨時觀察他的病情。」眼楮看向夏銀夕。
「是,皇上。」夏銀夕明白的點點頭,扶起墨宮胤站了起來,由著過來的幫忙的宮女,一起攙扶著朝南苑走去。
墨宮胤一把拽住夏銀夕虛弱的抬眸望著一臉暗沉的南城燻,啞聲道︰「這事我真的不知道,皇上信我嗎?」。
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了,墨宮軒臨走時說出的那一句話,誰得听得出來其中的意思。
她這不是辯解,而是她真的沒有這樣做。
「已經不重要了。」南城燻皺眉,凝著她,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淡淡的回了一句,轉身朝御書房的方向疾步離去。
又是這句話!
真的不重要嗎?
墨宮胤怔怔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直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才恍然回神,側頭望著那張面具下那雙眼楮,目光灼灼。
「太子殿下,本主還有事想和你單獨說,事關那個人的。」龍飛走到她的面前,雖然沒有伸手扶她,可面具下的那一雙琥珀色的眼楮卻異常的不安,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讓人猜不透。
墨宮胤聞言臉色淡然變色,抿緊唇,未回答,只是看著他默默點頭。
一場宴席鬧得風波不停,就這樣不歡而散。
有南城燻的命令吩咐後,自然有宮女領命將阿離將軍,北念塵送回偏殿休息,至于南城霓很擔心墨宮胤的傷勢,就跟著她們一起去了南苑。本來北念塵也要跟著去的,可細想自己還有事要處理便沒一起同行。
南城燻從御花園出來後直接下命令安排南無卿去處理鄉鎮瘟疫的事情,等南無卿離去後,走到一半身子一僵,腳步一虛,強制壓制在體內的真氣,氣息繚亂的往胸口躥。
終于,一口血腥從嘴里吐出來。
噗
「皇上」郭公公大驚失色的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