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幫我逃月兌後面的追兵,還有幫我照顧下給老皇帝治病的子世神醫,我不想因為我的事牽連他。而且,他是我」說到這里,墨宮胤不知是否要實話實說。
阿離听她欲言又止,知道她一定有難言之隱,駕馭著馬車轉換了方向朝城門而去,然後側頭沖著她燦爛一笑︰「阿墨,不用什麼事都要向我說明,我信你,因為景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說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的。那你這是要去北邊清關城嗎?」。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關于北國帶兵要攻打清關城的事了,而那里剛好是景凌管轄之內。
雖然她不能前去相助,但她會默默力挺景凌,希望他能贏,守住自己的城池。
一眼就被猜穿了心事,墨宮胤一臉驚訝,向前靠近坐在車門邊上,「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北邊清關城?」
她應該不可能知道這一切是龍飛策劃的陰謀才是!
阿離斂起笑容,一臉正色,「北國向南京發起戰爭,這事早就鬧得人心惶惶了,而且清關城城中的百姓知道這事後,逃的逃,躲得躲,那里已經成了戰場的前景。而此時你要出城去辦事,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你要去北邊平息這場戰爭。」
墨宮胤眸底閃過一抹贊賞,承後又一臉凝重道︰「阿離果然聰明,確實如此,我就是要去北邊把戰事給平息,我知道,憑我一人的能力可能做不到,但只要我努力,想辦法,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
說到辦法,她還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能想到的就是與北國皇帝談判,可北國皇帝是誰?能是她想見?就能見的人嗎?
這戰事,能平息的人不是她,而是北念塵。
可是現在僅憑她一個人的能力,根本救不了。
龍飛一定會嚴加防範于她,如果她現在置身去闖龍族救北念塵,結果一定會是失敗的,就只是那一道暗門密碼就夠傷腦筋了,她根本破不了。
所以,她必須找到南城燻,與他一起解決此事。
「我相信你。」阿離看她一眼,揚唇一笑,鼓勵道︰「別垂頭喪氣的樣子,一個大美人嘟嘴不好看哦!」
墨宮胤一听,白了她一眼,「阿離真幽默,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誰開玩笑了,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
「是嗎?」。听到別有夸自己,心里不由泛起一絲漣漪,那怕夸自己的是一個女人。
阿離呵呵笑了笑,又道︰「自然,我從不騙人的哦!只是你臉色不太好,身上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找個地方先把傷處理下,再出城?」說完,盯著她胸前那抹已經浸濕黑衣。
墨宮胤蒼白無色的臉上淡淡一笑,低頭垂眸瞥了眼胸前,抬頭看著阿離,搖頭道︰「不用了,這點傷我還能挺得住。」
其實傷口在子世神醫調理之下,已經慢慢愈合了,只可惜她一時氣憤拽著龍飛的手嘶聲哭鬧,直戳傷口,現在又裂開了。
「真的沒事?」阿離顯然是不相信,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傷得很重。
「放心吧!我命很硬。」墨宮胤說完,朝前看去,這是已經出城了,看著那守衛在城門邊的士兵,她趕緊把車簾拉下來,免得他們看到昏倒在車里面的靳連城。
阿離也隨之與她打了一個眼色,坐正身體駕著馬車朝城門大搖大擺的駛去,城門外的士兵都認識她。
見到是她守衛的士兵都收起手中的武器,禮貌的朝她打著招呼。
「阿離將軍這麼早就要出城呀?」
阿離將馬車停下來,沖著幾位士兵燦爛的揚唇輕笑︰「你們幾個難道也想本將軍的事嗎?還不好好守著,我出去辦差事,晚點就回來。」
「那將軍早去早回,一路順風。」
「走了,駕」阿離笑了笑,用力拍打著馬**朝城外而去。
听著出城了,馬車里墨宮胤也暗自松了一口氣,仿佛那緊繃著的弦終于在這一刻松了,一晚沒睡,什麼東西都沒有來得及吃,身上的傷又嚴重了,整個人已經是疲憊到極點。
低頭看了眼昏迷的靳連城,那張我見猶憐絕美的容顏時,她心里亦是悲痛的。
十年了,她愛了龍飛十年?結果她得到了什麼?只不過是滿身的悲愴和傷疤。
還不如一個靳連城,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成為他的最在乎的人。
是自己有眼無珠看錯了人,信錯了人,愛錯了人。
她該醒了!
墨宮胤你醒醒吧!別在幻想龍飛是愛你的。
她怔怔的望著靳連城,紅了眼眶,咬緊唇,竟沉痛的閉上眼。
將那該死的眼淚伸手抹掉。
而這時,阿離一邊駕著車,一邊揭開車簾,見到她紅著眼,錯愕的看著她,出聲提醒︰「阿墨,我能感覺身後有武林高手在追,你想辦法從車上跳下去,我找一個轉角處你就跳。」
墨宮胤平復內心的悸動,抿了抿唇,睜開眼點點頭。
她也察覺到了,馬車後有數名高手在追擊,只是一直未動手,那可能是顧及靳連城還在她的手中。
「你準備好。」阿離又瞥了她一眼,臉上也凝重了幾分,不再是那個嬉皮笑臉的孩子模樣。
墨宮胤屏住呼吸,點點頭。她已經準備好了,只要轉彎的地方利用瞬間術跳下馬車,而馬車一直前進,追在身後的人一定還以為她就在馬車里,當跑了一段距離,阿離自然會把車停下來。
「銀子和干糧帶上,別忘記了,去北邊路途遙遠,你一定要保重。」阿離伸手指了指角落里早已準備好的銀子和干糧,都是裝在一個包袱里面。
墨宮胤眨了眨眼,紅了眼眶,轉身去把包袱拴在腰間,側過頭爬到車門邊上準備跳車。
「阿離,謝謝你。如果有機會,此恩情我一定會報。」她凝著阿離的側臉,鄭重的感謝。
阿離手指著前方一道上的轉彎處,然後側過頭來看著她,扯唇笑道︰「後會有期,阿墨。如果遇到景凌,就給我帶一句話,說我想他了,很想,很想。」說罷,臉頰上那兩個酒窩若隱若現,是那麼可愛!
墨宮胤听完嘿嘿的笑了起來,「知道了,八個字而已,一定帶到。」話落,身形晃動,已經跳下了馬車。
阿離臉上那一抹笑還蕩漾在臉上,似乎那個人就在身邊一樣,手上的動作不變,繼續趕著馬車穿過一條轉彎的山路,一直往前走,從未停過。
而從馬車上跳下的墨宮胤從轉彎處的斜坡上一直滾落下來,還好身手算是敏捷,抓住一棵樹干穩住滾落的身形,慢慢向下滑落,直到整個人到了山腳下。
她坐在地上喘著氣,雙手雙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酸痛難耐,雙手也因拽住樹干而磨破皮,手心火辣辣的刺痛。
望著前面漫無止境的山路,她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能稍坐一會兒緩過勁再動身找一人問問。
咕
肚月復傳來一陣饑餓的叫聲。
墨宮胤聞聲忍不住淒然的笑了,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不過還好自己帶有干糧,不至于餓死。
想著就動了動身子,忍著手心的疼伸去把那拴在腰間的包袱解開,放在面前緩緩打開,突然怔住,因為打開後包袱里面竟然裝的是幾塊石頭,只有一件衣服,根本沒有銀子和干糧。
咕
肚月復又傳來了饑餓的叫聲。
墨宮胤真的很想笑,望著眼前的東西她憤怒的抓起扔去很遠,龍飛是故意的吧!
利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妥協,認輸嗎?
他錯了?
就算沒有銀子,干糧,她墨宮胤照樣會有辦法活著去北邊,就算是爬,也要爬著去。
坐了一會兒,覺得身上也沒有那麼痛了,可是饑餓感卻越來越強烈,只能強忍著傷從地上爬起來,望了眼四周,遠處有一條河,她朝小河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倒回來,把包袱里的那件衣服撿了起來,再次走向小河邊上,開始猛喝幾口水,再洗洗臉,理了理凌亂的發,在草堆里換下那件青色男裝。
喝了幾口水後,洗了一個臉,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覺得整個人也有了精神,除了還有些餓以外,身體還有些虛弱,走起路來有些輕浮,其他還好!
她並不是大家閨秀,所以在野外生活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沿著河邊她一直走,手里握著隨身攜帶的軟劍,這還是春天,河里的魚兒很少,只能湊運氣。
說到運氣,她還有的,終于被她插中了一條魚,拿著魚她再次沿路走,一邊走一邊找藥草,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遠處的山坡下有一間破房子,她面色一喜,加快腳步朝那破屋疾步跑去。
推開破門屋里並不寬敞,而且很髒亂,還隱隱發出一股惡臭,發霉的氣味,可總比在外面風餐露宿的好!
只要吃了魚填飽肚子,再把身上的傷簡單處理下,就能再次動身朝北邊走。
在破屋里她找到一塊干淨的地方,魚已經被她在河里清洗干淨的,只要烤熟即可食用,可現在唯一的就是沒有火。
難道吃生魚片嗎?
想著血淋淋的魚片和腥味,她就難以下咽,只能又想辦法,還是要吃熟食。
在破屋里巡視一圈,只能找到一些干柴,找到兩塊石頭,只能用最古老的辦法,擊石起火,又或者鑽木取火。
想著,她就開始拿起兩塊一樣的石頭拼命的擊擦,可半天了,也沒見著火光,不知是訣竅不對,還是方法不對!
整雙手酸軟無力了,而空月復早已餓得頭昏眼花,沒有力氣了。
而擊石起火,只是浪費體力和時間,她選擇放棄。
換鑽木取火。
她找了一些干草放在木頭上,再用木塊對準干草,雙手緊握開始不停的轉,可轉了半天,也沒見燃起來。
後來,她直接累得扔掉手中的木塊,一腳踢在木頭上,干草也灑落一地。
「什麼擊石起火,鑽木取火全他媽的扯蛋。」她頹廢喪氣的坐在地上,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哭。
她真的好餓,好累,好痛!
看著有魚都不能吃,難道只能吃生魚嗎?
她慢慢爬著過去,伸手去拿起那條生魚,從腰間抽出軟劍,吃生魚就吃生魚,總比餓死的好。
看著干梆梆的死魚,用手中的劍輕輕割下一塊魚片,閉上眼張嘴把那一塊生魚片嚼在嘴里,牙齒剛嚼著肉,那腥味和生肉的味道直讓她作嘔。
「嘔」
還未來得及吞下,直覺胃里在翻騰,不由張嘴吐了出來。
「咳」
她撫額無奈的嘆息,再怎麼強逼自己,可就是無法吞下那一塊塊生魚片呀。
就在嘆息之間,她听到了外間有聲音傳來,是腳步聲,而且絕非是一個人的,而一行人。
怎麼辦?
砰
還未等她躲起來,破屋的大門被外力一腳踢壞了,倒在地上。
墨宮胤身形一震,謹慎的抬眼朝門外看去,皺緊眉,目光防備。
接著一道人影擋在門口,陰陽怪氣的聲音尖銳傳來,「喲呵,這破屋里還有人誒!大哥,你快些進來看看,這男人長得細皮女敕肉的,正合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