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之間盤根錯節的關系以及族內子女的生存之道她也知道一些,秦昊川無非就是要證明他不過是要在父親面前邀功。她雖然並不知道眼前的俊美男子是商家出身,但南宮將黃氏以及原主拋棄的有多徹底她確是一清二楚,這樣的父親,又怎麼可能牽掛到要在別人面前吐露心聲。
對上秦昊川探究的眼神,南宮塘淺淺一笑,頓時讓本來心虛的秦昊川忍不住頭皮一麻。
「南宮姑娘不相信我!」秦昊川強撐著道。
「不是,我相信。」淡淡的笑容散發著真誠。秦昊川不禁又一陣汗毛倒數。
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並不是面前這個女子真實的心聲,可是南宮塘的答應,不正是他想要的麼?
秦昊川撓撓頭,也不管了,只要答應就好,管她心里是怎麼想的。到時候上了路,到了京城,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又——帶了個腦袋有毛病的弟弟,不遇到求他們的事情才怪,這一來二往,成為自己的嫂子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秦昊川甩去心中的雜亂,爽快的道。
其實,她也不過隨口一問。
能讓南宮曦去京城治療也是她願意的,總比留在南關城好。況且,以她對危險的直覺,並沒有從秦昊川身上觸到什麼惡念,反倒是他那小心翼翼編造的謊言,讓她更是覺出秦昊川的乖巧。
退一萬步說,若秦昊川真是要對自己不利,以她前世師從山林間隱世高人的經歷,對上這個世界一流的高手都不成問題,更何況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黃毛小子。
至于其他的,可以留在以後再問。或者,自己慢慢發覺。
「如此,多謝公子。」
秦昊川緊張的心情終于徹底放松,朗聲一笑,拱手道,「南宮小姐不用客氣,本人秦昊川。」
說著,秦昊川將燒了一半的信封展開,不滿的眯了眯眼楮,但還好信上本佔地不多的幾行字並未被損害。秦昊川重又疊好扔給南宮塘,「就說路上不小心遇盜賊,信物被人偷走,南宮小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盜賊手中搶回了這封信。」這封信是南宮塘與南宮相認的主要證物,被弄成這個樣子難免會讓南宮不高興,既然進了府,討得南宮的歡心還是必須的。就算做不到這一點,至少也不要惹怒他。
南宮塘忍不住翻了了白眼,秦昊川是太自信麼,他覺得她回去討好那些個拋棄她的人?
不過萬事都有可能意外,留著南宮的親筆信總是好的。至于秦昊川教她的這種很明顯欲蓋彌彰討好南宮的說辭,她只有呵呵了。
齊國公府
一封用牛皮紙包裝的信箋傳入齊國公府的香萊院,殺手失敗,南宮塘已經跟隨徐昱擎的返回京城。
「廢物!」香萊院中,段氏摔碎了下人送上來的茶盞以及滿屋子的瓷器古董氣呼呼的一**坐在凳子上,一向喜歡在段氏身邊撒嬌賣萌的南宮研這次也只是乖巧站在一邊,等到段氏消了點氣,才出聲道,「沒想到,那個狐媚子居然會跟擎王搞到一塊去。」
南宮研這樣說話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如果南宮塘不是狐媚子,怎麼會這麼快勾搭上徐昱擎,總不至于高高在上的王爺去勾搭一個粗野的鄉下丫頭。而且,以冷面王爺著稱的徐昱擎居然把南宮塘帶回京城,這個消息確實是讓人咋舌了點。
段氏抬手讓伺候的丫頭重新沏了一杯茶,啜了一口穩住心神,才道,「是我小看了,既然那丫頭不是省油的等,我們就要好好計劃計劃了。」
當然對于閨中夫人段氏來說,殺人這種辦法她不擅長,苛待和虐待之類才是拿手好戲。如果南宮塘水土不服退出齊國公府或者香消玉損了,才是更好。
南宮研眼神暗了暗,看著母親一副穩拿穩算的樣子,不放心的道,「母親這次萬不可小看了這狐媚子。」不知道怎麼的,南宮研對母親的把握似乎不怎麼抱有信心。
「這次都怪我沒做好準備,出手太倉促。」段氏恨恨的道。
說到將來真要怎麼對付南宮塘,段氏其實心里也有些打鼓,她也萬沒想到,一個小丫頭何德何能可以躲過江湖殺手,不過想到徐昱擎她就釋然了,一定是那丫頭運氣足夠好,踫上了恰巧在南關城的徐昱擎,太後把徐昱擎派到南關城就是讓他振興邊塞,殺人這種違法犯罪時間自然也在徐昱擎的打擊之列了,所以才讓那丫頭僥幸撿了一命吧。
不過徐昱擎可不是她永遠的保鏢,等進到國公府看她拿什麼當護身符。
「母親,我剛剛經過爹爹的書房,看到里面好像有一個人。」南宮研也不在南宮塘的事情放太多注意力,有段氏上心她也沒什麼可擔憂的,現在她還有更關注的事情。
南宮研的吞吞吐吐語焉不詳引起段氏的注意,將茶杯放下轉身看著情緒不定的女兒,詫異道,「什麼人?」。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南宮塘要老婦人執意立為嫡女之後,就各種不順,不僅府中兩個姨娘趁勢討好老夫人,大力稱頌老夫人接回南宮塘是如何仁愛慈祥,就連南宮也頗為賞識,相比之下,對她寵愛的態度也比從前冷落了不少。
現在,就連府中來了人她都不知道。
「不確定,好像,是皇上……」南宮研看著母親吞吞吐吐道。
自從十五年前皇帝不拘一格的封任當時不過是太尉的南宮為大元帥支援邊塞那場戰爭,並扭轉了戰局被封為國公後,再加上後來南宮對皇上的各種衷心,已然成了皇帝的心月復。這麼些年來天下逐漸太平,朝基安穩,皇帝只一身平常衣服來齊國公府也是偶爾會發生的事。
「可知道說什麼事?」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是最近她總覺得哪里不對,看女兒的神色也很是怪異,讓她隱隱不安。
南宮研本希望母親能比她知道的更多,見母親如此,倒也失望的搖了搖頭。
皇上來臣子府上,除非皇上批準,否則除了南宮即使是府中的其他主子們也不能隨便近身皇帝。南宮研只是一瞥就匆匆的走了,自然不會知道皇帝與父親在聊什麼。段氏只是心有不甘的隨便一問,見女兒搖頭,更覺心煩意亂。
「剛才經過麗芳院的時候,听大姨娘在跟二姨娘在小聲說話,說太後要給擎王指婚。」南宮研想了想,又想到這重要一句。
「可還听見那兩個賤人說了什麼?」段氏眼珠子轉了轉,警惕道。
擎王今年年方二十有五,曾經也娶過一位妻子,但自從那女子嫁入擎王府後不僅身子骨一直不好,還天天做噩夢,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損,看了無數太醫都無計可施,最後卻被一名同時通曉天文地理佔星卜算多才多藝的過路高僧算出這是因為徐昱擎克妻所致,女子母家人在听說這種情況之後很快的找出各種理由外加賠償,勸說徐昱擎將女子休出了府,才算是躲過一劫。自此,徐昱擎雖然年方二十五,相貌俊美也不沾花惹草流連花叢,即使身邊有個花蝴蝶一樣的秦昊川,也潔身自好縴塵不染,邊也時常出現一些傾慕他的大家小姐,但卻沒有人敢真的嫁給她。
想到這段氏面色忽然惶恐難安,眼楮轉到南宮研身上,不安更甚,「皇上不會親自來府上說服老爺,將你許個擎王吧?」南宮研本來因為母親憤極而有些拘泥的表情在听到這句話後蕩然無存,急道,「母親,你胡說什麼。」
她才不會嫁給那個克星!
段氏摩挲著茶杯邊緣,想著這其中的細節。
雖然當今皇上跟擎王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關系還說的過去,但是比起跟南宮這位臣子的關系還是略差了點。徐昱玄應該不會為了那個有克妻之名的弟弟將自己的女兒栽進去,瞧著女兒被稱為京城絕色的小臉,段氏神色緩了緩,道,「興許是那兩個賤人胡說,皇上不至于給南宮家提這種過分的要求,不過,妍兒也該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