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研心中微微一動,面上卻冷笑道,「巍大人多慮了!是不是有結果與巍大人可沒有關系。」
「這麼多年,皇上何曾正眼看過南宮姑娘一眼,皇上到底什麼心思,莫非真要我這個外人說出來。」
巍之慍說的沒錯,這麼多年,徐昱玄真的沒有正眼瞧過她。就是她幾次暗示,都被徐昱玄無聲的避過了。
「我勸巍大人有時間就好好管管自己,還是不要管別人的閑事!」
此話確實刺痛了南宮研,徐昱玄對自己的態度實際所表達的意思她不是沒想過,而是她根本不想也不願意面對,此刻,自然也更不願听巍之慍多說什麼。
「其實南宮姑娘以為的那些海枯石爛,花前月下,根本都是沒有的。皇上,也不記得了。」
巍之慍不在乎的笑笑道。她說的沒錯,伊人身在天涯,他確實只能管管自己。而且,現在他還要替皇上解決他的麻煩事,來管南宮研。
「為什麼皇上不在這里?」南宮研喝下一杯茶,她沒功夫去揭巍之慍的傷疤,她現在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昨日隨同祖母一同進宮看望老太後,她又恰逢時機的制造了一次與徐昱玄的‘偶遇’,可惜,她連女兒家臉面都不要了心思細吐卻沒有換來徐昱玄的感動,而是淡淡的約她今天來著茶樓相見。
「皇上乃一國之君,想去哪里自然去哪里,莫非還要跟你我交代?」巍之慍也消化了一瞬間的壞心情,懶洋洋的道。若不是這個麻煩的女人,他也不會坐在這里與這個女人浪費時間,他真希望這個腦子里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女人趕緊變得正常點。
皇上,豈止是她這種自負清高實則做些骯髒下流見不得勾當的人所能貪想的。
看著南宮研心緒復雜卻又不甘的神色,魏之慍早無心多留。
「皇上只是讓我給南宮姑娘帶一句話,皇上與皇後鶼鰈情深,將來也沒有再封妃的打算,南宮小姐是京城絕色,將來一定會有更好的良配。」
南宮研聞言不可置信的盯著巍之慍的平靜的臉色,良久才吐出幾個干巴巴的字,「皇上,不會這麼絕情,定然是你騙我!」
南宮研刻意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終于搖搖欲墜。
巍之慍再也不管南宮研是何想法,起身道,「南宮小姐,在下還有事,就不多留了,南宮小姐請自便。」說罷一只腳就踏上了手邊的窗戶,但又忽然想到什麼似得,轉頭道,「不妨告訴姑娘一句,皇上與擎王兄弟情深,南宮小姐又是齊國公的掌上明珠,可謂天生良配,皇上感念齊國公多年忠心耿耿,將下聖旨為擎王和南宮小姐賜婚。」看著南宮研忽然間發白的臉色,巍之慍才大方的放出最後一句話,「如果南宮姑娘執迷不悟的話!」
說罷從窗口一躍,飄出窗外,借著不遠處一顆大樹的遮掩,就不動聲色的落在地面上,融入人群中。
雅間內,剩下花容失色的南宮研呆坐在桌前,無論如何,她沒有想到徐昱玄會這麼無情。
婚姻之命,媒妁之言。本來也不該她一個女孩兒家親自去說,但是她也知道,父親和母親是絕對不會答應她進宮的,不說別的,就說皇上眼中只有皇後把六宮嬪妃視若無物的份上,父親和母親也不會浪費她這個將來與其他權貴結交的好材料,放到宮中去當炮灰,假如父親母親真的為她的前程考慮,也斷然不會讓她進宮當個活寡婦。
只是,在她心中,天下之大,能配她的也就只有皇上。
她生有京城絕色之稱,自我修養自視頗高,尊師重道,進退有度,溫婉大方,再加上他齊國公嫡女的身份,怎麼就不能當個嬪妃了。別說是嬪妃,就是當皇後,她都自認為夠格。
正是因為這樣,她堅定的認為,只要皇上知道她的心聲,一定會有所動容。只要皇上答應了,父親母親這邊就好辦多了。南宮研在想自己是齊國公嫡女身份的時候,並不覺得即使她被老夫人貶為庶女有什麼實質的影響,是她真真正正的以齊國公嫡女的身份生長在南宮家,接受的也是嫡女的教育同時也擁有那樣的教養,一個區區名字的改變莫非還能降低她本身的素養和才藝不成。
至于說皇上如何鐘情皇後,都是那些嬪妃無能,抓不住皇上的心。那些嬪妃抓不住,可不代表她抓不住,她需要的只是時間和機會。
南宮研越想越覺得心頭像是匯聚了一把無名烈火,灼的她心口生疼。原來皇上到府中與父親商談之事就是要將她指給徐昱擎。虧了娘居然還自認為父親是寵愛她們母女,根本不會答應,沒想到卻瞞著她們母女為她決定了終生。
忽然,心頭的火焰化成一片縹緲的虛無,想到自己的可憐處境,又想到依然信任南宮的母親,怒極反笑。當靜下來更覺心情灰敗,坐在椅子上望著遠處的風景痴痴發呆。
皇上,皇上當真會這麼絕情!
不會的,不會,一定是魏之慍騙她。她可比那個病怏怏的皇後好太多了,又年輕又漂亮,還有齊國公府嫡女的身份。全天下的男子都在排著隊等著娶她的呢,皇上也是男人,怎麼可能不愛美色。
南宮研夢魔一樣的痴痴想著,遠處大開的窗戶內,忽然間就閃如兩個熟悉的人影。
渾然入夢的面容像是被什麼一激,猛然清醒過來。定情一看,面色大驚,再無心多留,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擎王府內,得知徐昱擎要回府的管家劉暢蘇帶領府中的幾位重要總管在門口迎接,也沒有旅途勞頓噓寒問暖的虛詞,直接將人迎了進去。只是總管加眾位主管在看到平白冒出的南宮塘以及痴兒南宮曦時都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有人听說擎王在外面有什麼重要的認識的人啊。
與徐昱擎往來密切的除了秦昊川就是府中一些與他私交還說的過去的官員,還有一些幫著府邸料理實務和產業的管事,除此之外還可能會有一些不明徐昱擎克妻之名而登門說媒的媒婆,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跟王府有關的重要的人流落在外。
南宮塘和南宮曦一身平民裝扮,無論是衣著還是頭面都不像是養在深閨里的人。
但是徐昱擎不解釋,其他人見這兩人與王爺關系似乎匪淺,也不好意思問,一路跟到了正廳。
「楊大夫可來過?」還沒有坐下喝杯茶,徐昱擎就問道。
御林軍統領林密從自己手中拿走了那塊可以從千草院隨便支取藥物的令牌,如果被支取的藥物僅僅是貴重也就罷了,就怕是這些大夫們最新研制出了什麼罕見的成果,被林密直接給免費拿走,那些千草院的大夫們還不得心疼死。
楊是千草院醫術最為精湛的大夫,也是其他大夫共同尊稱的神醫,被這麼多自稱神醫的大夫共同尊稱神醫,那才真是名副其實的神醫,自然也就成為千草院自發形成的最高管理者,以及千草院對外交流的法定代表人。
正說話間,只听外面吵吵鬧鬧,抬頭一看,居然是楊自顧自的從大門外走了進來,一臉憤怒憂郁的模樣,大踏步的朝著正廳走來。
其他人也知道這楊神醫的脾氣,又見他近乎花白的胡子幾乎都被給氣的吹了起來,自然的向兩邊裂開,讓出一條道來。
「王爺。」楊走進正廳,掃眼看了下周圍人,再看看徐昱擎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知道現在貿然來找他理論什麼不太合理,但是想想林密從千草院拿走的東西,一把壓不去的火就往胸口涌。
能把楊神醫氣成這樣,徐昱擎也不關心他來的是不是時候了,道,「楊大夫有話請講。」
其實,東西已經被人家拿走了,自己在說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無端的跟王爺添堵罷了,但是今天被取走的東西確實是他們千草院所有的大夫研究了一年才出的新成果,就這樣無端的被人拿走,這口氣還真咽不下。
重要的是,林密從千草院拿走的藥,甚至可以作一種極珍貴藥品的藥引子,目前這個藥品是否能制成尚在理論之中,但是藥引子已經制成。這個藥品之所以足夠珍貴,就是因為這種藥品只適合一個人用,那就是徐昱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