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川也因為忙于此事,才會一時疏忽,讓有意躲過眾人耳目的南宮塘深更半夜的悄然出現在千草院,又被徐鳳竹心有不軌的帶到這小客棧。幸好秦昊川的眼線足夠多,花了不多時的功夫便找到了這里。同時也帶來了這些日子南宮研所作所為的全部信息。
一個多月前,南宮研在京城一間有名的茶樓與徐鳳竹偶遇,說起來也算是一段佳話。京城茶樓中,當時與徐鳳竹一起的幾個權貴子弟見南宮研美若天仙,這些平日不務正業的權貴子弟借著幾分酒勁到南宮研面前說些胡話。南宮研身為武將南宮的女兒,雖然武功不如南宮塘,但小時候在南宮的教導下還是練就了一些底子,加上這些本來就沒有武功的勛貴子弟喝的東倒西歪,三兩下就將幾人收拾的趴在地上。
恰巧,徐鳳竹是所有人中沒有喝醉的那一個。那一刻,南宮研高冷美艷,以及適當施展的拳腳功夫讓見怪了嬌弱女子的徐鳳竹驚為天人。借著微醺的酒氣,當即追著拂袖而去的南宮研數百米遠,南宮研自然無意理會徐鳳竹這種酒肉之徒,不過,在得知他是皇上唯一的佷兒黔郡王之後態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之後不多的時間里,兩人的關系沒有經過任何過度和變化一下子猛烈起來。
倒也不知道南宮研使的什麼鬼法子,或者天生就有降克徐鳳竹的基因,徐鳳竹在認識南宮研之後,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平日里不僅對南宮研百般恭維忍讓,居然膽子大到可以瞞著皇上做事。
要知道,皇帝的信任,才是他一個沒有建立過任何功勛的皇室權貴,安身立命的唯一根保障。
五日前,南宮研偷偷的見了徐鳳竹一面,便將暗地里監視南宮塘的任務交給了他。並且在兩日前的又一次見面中,南宮研更是將自己的計劃全盤告訴了徐鳳竹。
若是徐鳳竹能將南宮塘送上擎王的床,她會答應與他交往。
這個消息雖然讓徐鳳竹激動了好一陣子,但徐鳳竹生活在皇宮之中,對于皇上和太後在將誰許給徐昱擎方面存在分歧,多少也知道一些,也知道太後是想將南宮塘嫁于徐昱擎的,徐鳳竹膽子再大也不敢壞了太後的計劃,自然不敢在風口浪尖上冒這個險。南宮研多多少少也還是知道這里面的厲害,見徐鳳竹不願意,便退了一步,最後兩人達成決議,由徐鳳竹將南宮塘給藏起來,南宮塘無故缺席,以百花盛會的輸贏來定奪她們命運的聖意自然就不用執行了。
百花盛會不舉行,南宮研就不用面對在百花盛會上選擇是輸是贏,因為,贏了自然嫁給徐昱擎,輸了會很沒面子。不管她選擇是輸是贏,都討不去什麼好。
徐鳳竹當然也知道,若真是比起來,南宮研就是在隨便的比一下,都會贏過根本沒有經過任何詩禮燻陶的南宮塘。若是故意輸,又有欺君罔上的嫌疑,皇上說不定會對南宮研不滿。
徐鳳竹心中滿滿的都是南宮塘,既不希望她在百花盛會上贏了南宮塘嫁給徐昱擎,也不希望他受皇帝的懲罰,才會甘心的幫助她。
但是他一個閑散王爺,根本就沒有與人權謀的經驗,又剛好知道徐昱擎這些日子一直在找機會見旭陽長公主,便趁著徐昱擎進宮的時間找來南宮塘,撒謊說徐昱擎被皇帝軟禁在皇宮,以此要挾她听從他的安排。
徐鳳竹之所以能在千草院與南宮塘‘偶遇’,其中功勞自然是南宮研莫屬。
在南宮塘看來,皇上若是蠻不講理的人,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會遣御林軍統領林密千里迢迢的去南關城將徐昱擎調回,只為讓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親自同意送他一劑藥。如此通情達理的皇帝,又怎麼會為了繼續得到藥物,而將人扣押在皇宮,還要用她去換。
而且,她也不認為,徐昱擎會有什麼藥物舍不得給皇帝用。無論什麼寶貴的藥物都沒有帝王的信任重要,若是在這種小事上與皇上搞僵了關系,實在是得不償失,她不認為徐昱擎會這麼傻。更不用說,千草院本來就有那麼多醫術高超的大夫,需要什麼,再調制就是了。
南宮塘從一開始她就不怎麼相信徐鳳竹的說法,直到看到秦昊川從眼線那里得來的卷宗,才更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徐鳳竹早已經一臉灰色,挫敗的道,「既然南宮小姐都知道了,還想怎樣。」
稍微恢復過來的徐鳳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和害怕,反而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橫豎他都是皇室宗親。南宮塘如果聰明,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與他計較。
南宮塘當然不會與他計較,但是他手里的東西,她卻沒打算放過。
「你干什麼?」一雙縴縴素手忽然出現在眼前,徐鳳竹眉頭一挑,手不由得緊了緊。
「你手里的東西。」
徐鳳竹已經灰白如土的臉上已經看不出真切的表情。他萬沒有想到,就連這一點南宮塘也能猜到。
他剛剛看過了那些把他和南宮研最近一些的行為記錄的絲毫不差的卷宗。在暗暗驚嘆秦昊川這個不知哪來的公子超人的本領之外,也暗自慶幸他總歸還是少了查了一樣。就是,他私藏了皇後治病的一部分藥。
要想從千草院得來東西,要不就是徐昱擎親自發話,就是千草院對那些快死的病人大發慈悲,這個規則從來沒有改變過,就連皇帝要東西都要知會徐昱擎,他一個郡王爺自然不可能從千草院佔到什麼便宜了。
上次他的了皇帝的命令,拿著林密從徐昱擎手里接過的千草院的牌子,到千草藥大大咧咧的要了藥。本來就對千草院心有向往再加上當時被千草院猶如天然仙園一樣的場景震懾,更是大膽的從所取藥物中私自扣了一部分下來。
藥物如此貴重,他也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生怕被人找出罪證,又生怕弄丟了,便一直隨身帶著。他今天也是為了讓南宮塘能相信他的話,才將這東西拿出來在南宮塘面前擺了擺。沒想到居然就成為了呈堂罪證。
不過雖然意識到自己的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南宮塘沒有給他任何反悔的可能,甚至不由得他任何拒絕。
徐鳳竹的眼角,已經被南宮塘收回袖中的短刀似乎又露出來一截,爍的他目光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