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雖然已經過去二十五年,可是當年浸入骨髓的冰寒卻留在了身體,若是稍有情緒波動或者變季的天氣嚴寒病癥就會發作,導致體內氣血凌亂,若不是徐昱擎克制的好再加上楊數十年的潛心幫助,恐怕後果早已經不堪設想了。
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為徐昱擎深入細致的檢查身體,對他體內的寒毒也是很熟悉了解。兩年前他就發現若不是找到能克制這種寒毒的藥物,徐昱擎五年內就會因為這種無法控制的寒癥而癱瘓在床。
不過老天不負他的苦心,他居然在一個幾乎全年不見陽光的深山洞穴里發現了這種灸翼蟲,這種蟲子月復部的皮和閉上的殼是極熱性的,提取出來經過細心煉化,則可以對抗寒毒。
楊知道徐昱擎不喜歡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尤其是那些長的惡心的蟲子更是避而遠之。楊用這種灸翼蟲研制的小藥丸都是~交給周遠承,由他帶在身上,每隔半個月就給徐昱擎服用一次,如今這種狀況已經有兩年。
如果徐昱擎服用這種藥丸兩年的時間內沒有副作用,就證明身體內的寒毒與灸翼蟲身上散發的極熱已經相互融合,可以在一段時間內達成平衡了。也就是說,只要不間斷的繼續府中這種灸翼蟲制成的藥丸,就算是接下來的很多年來找不到可以徹底根治寒毒的解藥,徐昱擎身上的寒癥都會暫時被牽制住不會繼續加重。
既然徐昱擎說沒有什麼負面反應,那就是說。接下來他可以放心的研制真正的解藥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趕時間。上次被皇上從千草院的那劑藥,便是他心急之下趕時間在做出來的。否則也不會不小心的露出風聲,被皇帝听了去,還被皇帝取走。
「罷了,楊大夫既然認為這種小東西對本王的病情有幫助,那本王听楊大夫的就是了。」徐昱擎也知道楊這樣不動聲色的關心著自己實在很辛苦,倒不如自己配合點讓他放開手腳,也許真正的解藥真的研制出來。這樣他也不用靠著理性強撐著和體內的寒毒對抗,這樣的日子他過的也不輕松。
沒想到徐昱擎居然這麼快就接納了灸翼蟲,高興的將灸翼蟲放回盒子里。才道,「王爺放心,等著孩子醒來,就跟個正常的孩子一樣無礙了。」
徐昱擎眉頭一挑。淡淡道。「楊大夫真乃是神醫。」
今天南宮塘贏得了百花盛會的比賽,他在高興之余也希望更能給南宮塘帶去額外的驚喜,上次他听說南宮曦的病情恢復的很快,所以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居然就徹底好了。
楊嘿嘿笑道,「承蒙王爺夸贊,老夫也希望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神醫,這樣王爺就不用受身上的寒毒之苦了。」
兩人又隨意說了一些話。其中楊說起了千草院最近的一些近況,這些收納病人研制新藥的情況徐昱擎也只是隨便听听。但在當楊匯報了最近幾個月來的收入情況時,徐昱擎不禁挑眉道,「楊大夫,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將千草院變成醫館了。」
他最初因為要給母親治病而開設了千草院,母親不幸去世之後卻也細心的經營者千草院,只是想盡心盡力的真的培養一些神醫出來。但因為自己王爺的身份,平日里不好管理千草院的各種瑣事,便全權的交給楊打理,沒想到,楊居然將千草院當成了商業性的醫館,上兩個月收到診費就有兩萬兩之多。
楊陪笑道,「王爺不要生氣,老夫這也是為王爺著想,王爺每個月在千草院上的開銷不下白兩,就算王爺手中不缺銀兩,我等也不想樣王爺養著,這也是其他大夫的心意。」徐昱擎雖然是王爺,暗地里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商人,手中握著的有名無名的產業,名賬暗賬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千草院畢竟開銷不少,況且他們這些大夫也不會無能之人,個個也都希望能靠著自己的一己之力回報千草院。
沒等徐昱擎多問,楊繼續道,「王爺放心,千草院的大夫們個個對王爺是感恩戴德,一定不會給千草院帶來任何麻煩。那些醫館都是這些大夫們私下里在京城開設,平日里大夫們不出診,除非有特殊病人。」
那些妄圖千草院的江湖中人,都是沖著千草院內的各種功效的奇花異草去的,對那些大夫反而不感興趣。奇花異草載重有特定的地點,而且都是由千草院的守衛層層把守,就算他們抓了這些大夫也不能從他們身上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而且,江湖中人也都知道千草院是如何成立,自然知道那些大夫們個個忠于徐昱擎,也沒有人想他挖他們這些牆角,所以,他們也倒是安全的。
反倒是千草院的大夫能真正的原意接觸百姓為他們醫治,反倒是整個社會的福音,根本不會有人打這些人的主意,甚至恨不得千草院的大夫們個個出來坐診,這樣他們也會出那麼天價的醫藥費。
徐昱擎見楊所言真切,想來也是千草院大夫們共同的意思,倒也不勉強,「一切交個楊大夫把握就是,若是萬一大夫們出行有什麼需要,我會再調集些侍衛過來。」楊大喜,趕忙謝過徐昱擎。隨便將前兩個月的賬目和銀票拿個徐昱擎,徐昱擎單單看了一眼,「楊大夫收好便是,若是千草院能自給自足,本王將來也便可少些這邊的投入。」他不缺銀子,也不能違了這些大夫的報答之心,徐昱擎的回答倒也合乎楊的心意。
「楊大夫。」一聲孱弱的呼喚將兩個人的對話打斷,兩人回過頭來剛好看見南宮曦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
「好小子,終于醒了。」楊喜形于色。趕緊上前去扶南宮曦。
他這些日子照顧南宮曦,算的上與他朝夕相處,早已經生出不一般的感情。此刻眉開眼笑的將南宮曦從床上扶起來,又拉了床邊一雙干淨清爽的布鞋給他穿上,才關切的問道,「怎麼樣,頭還疼嗎?」。
南宮曦抓了抓自己的頭,一雙眼楮在徐昱擎身上打轉。為什麼他覺得這個人好像見過,而這個人看的樣子好奇怪哦。
「大哥哥。你認識我麼?」南宮曦站起來走到徐昱擎面前抓著他的袖擺。
徐昱擎眼眸一閃,南宮曦這個迷惑中不乏禮貌的樣子確實讓他無法與之前那副傻乎乎的燕子對等起來。
「大哥哥認得你。」徐昱擎看了楊一眼,尷尬的笑道。他還真不習慣面對一個孩子。
十一歲的南宮曦雖然完全算是孩子了。但是因為痴傻狀態剛剛恢復過來,智力上還是較普通的孩子地一些。
「楊大夫告訴我,我生過病,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了。叔叔你是不是也是我認識的人。」
徐昱擎不禁為南宮曦的太過懂事感到不習慣。嘴角抽了抽,為嘛他覺得應付一個孩子是那麼難的事情。
「你當然認得大哥哥,大哥哥現在要帶你去看姐姐。曦兒要不要去。」
徐昱擎想到過來千草院的目的,強硬逼著自己變成一個喜歡孩子的人。
「好啊,我好久沒有見姐姐了。大哥哥我們現在就去見姐姐。」
徐昱擎總算是松了口氣,若是南宮曦向問他一樣問起南宮塘,他還不知道怎麼回答。若是南宮塘知道了,也是會傷心的吧。
東荷院里。紫堇和珠心親自下廚為南宮塘坐了一桌自己各自拿手的好菜慶祝,雖然與府里廚子的手藝稍遜一些。但是南宮塘求著自在開心,也便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用餐。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的時間,主僕幾人正坐在院子中的花樹下看著天上漸漸出現的星星,便听見疏虞的聲音在院門外響起,「二小姐,您有什麼事,容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滾開!」是南宮研氣喘吁吁的聲音。
南宮塘從花樹下站起身來,南宮研果然是沖開疏虞幾個丫頭的阻攔,闖了進來。
南宮塘臉上閃現出一絲不快,「二妹現在來我院子里是為什麼事?」
「二妹,虧你還覺得我是二妹,我告訴你南宮塘,這里是東荷院,是你待的地方,你不用這麼假惺惺。」
南宮塘皺眉,原來斯文舒雅京城絕色的南宮研罵起人來也是如個潑婦一般。
「二小姐來找小姐若是有話就好好說,大小姐是二小姐的姐姐,不是二小姐隨便可以沖撞的……」
「啪」話沒有說完,紫堇臉上就挨一巴掌。
「二妹,有話好好說書,不要動手!」南宮塘眼眸一愣,喝道。
若不是紫堇想不到南宮研會出手打她,而且一心在為自己說話,也不會平白挨了南宮研這一巴掌。
「一個奴才,居然敢如此大聲與本小姐說話。」
南宮研氣不打一出來,只要不是南宮塘,無論是誰她都敢動手就打。
紫堇也是被南宮研打的愣了一下,但她不是尋常的丫頭,除了微微的意外並沒有太多怒色,反倒是因為意識到南宮研的失常快一步擋到南宮塘面前。
南宮研條件反射的又要揚起一巴掌,卻被身後的南宮塘揚手擋住。
「二妹有話好好說,我想二妹現在應該知道,若是我想與二妹動手,二妹一定佔不到便宜吧。」面對南宮研的囂張,南宮塘也不想隱瞞什麼了,況且,經歷了這麼多,她相信不管是南宮還是南宮研,若是夠聰明,早看出她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只是他們都不說罷了。
南宮研顯然被南宮塘這句話嚇的手微微一軟,她當然知道南宮研不僅沒有他們想象中的蠢,而且也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無害。南宮研雖然是個標準的名門千金,但因為是武將南宮的女兒,身上也有點三腳貓功夫,她之前就懷疑過南宮塘有武功在身,經過今日百花盛會的比試,她幾乎可以斷定,南宮塘不僅有武功,而且武功的高度根本都是她觸不可及的。
南宮塘的舞蹈之所以能那麼剛柔並濟之間轉換的游刃有余,超凡月兌俗的灑月兌飄逸,全靠著她高強的武功甚至輕功。
「我來是取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南宮研自知自己再鬧下去會吃虧,倒自知之明的收了手。
「我可不知道二妹有什麼東西在東荷院。」南宮塘秀眉微鎖,覺得南宮研此番前來,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目的。
「那把古琴,還給我。」
南宮研挑了挑眉道。
「古琴旭陽長公主賞賜給小姐的,二小姐莫要欺人太甚。」
珠心雖然身上沒任何武功,也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但是她是真心實意的決定就算此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南宮塘的救命之恩,此刻也根本不把南宮研看在眼里。
南宮研狠狠的一道目光落在珠心身上,珠心毫不退縮。
意識到剛剛南宮塘的警告,南宮研並沒有向剛才那樣有什麼失態之舉,眼眸一挑,放過珠心的挑釁,繼續道,「若不是大姐學了我的舞步,又怎麼可能跳出什麼舞蹈,別說是贏過我。」
想到南宮塘是以為自己才贏了比賽,頓時氣就不打一出來,口氣硬邦邦的沒有一點溫度。
其實,那把古琴對南宮塘確實沒有什麼用處,雖然她不排斥附庸風雅,但是她覺得以後的生活中應該沒有那麼多時間讓她關心琴棋書畫。而且,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琴藝,那震驚眾人的《江邊春》就是司徒盯的功勞,而後來的那首跟隨南宮研的隨意彈奏,根本就是沒什麼章法,完全是憑著前一夜跟著司徒盯快速的學習速度和第二天對南宮研指法的記憶,才勉強過關,以後彈奏的興趣也不會很大。這古琴放在她這里還真算的上暴殄天物,甚至這古琴的主人若是真歸于南宮研,也還算個不錯的歸處。
但是,南宮研如此明目張膽的問她來要,她還真不樂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