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那去傳話的洪公公沒有回來,就連太後的影子也還是沒有見到,但是一身龍袍的徐昱玄卻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臣女參見皇上。」
眼角撇到徐昱玄金燦燦的龍袍時,南宮塘正在望著遠處荷塘幾朵開的恣意的荷花,五月份的天氣,在這個並不大的後宮一處,景色也是美的讓人挪不開眼楮。
徐昱玄只身前來,並沒有什麼人跟隨。只有退離數丈遠的太監在遠處靜靜站定,並沒有靠近的意思。
「不知皇上此番招臣女前來是為何事?」
這種情況下的見面讓南宮塘隱隱覺得不自在,她與徐昱玄本沒有什麼淵源,此番貿然單獨招她進宮,又單獨再在樣無人的地方見面,怎麼像……私密約會?
眼前徐昱弦一臉正色,顯然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齷齪。
<她對這個並沒有接觸過的男人,微微放松。
「坐吧。」
涼亭里面放著能工巧匠雕刻的精美石桌,石凳共四個。
南宮塘謝過,便規矩的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南宮小姐很是不同的女子。」
徐昱玄將看向遠處的目光挪回來,瞥了一眼南宮塘道。
雖然他對南宮塘也不算了解,但面前女子泰然自若的神情,和眼神中的通徹透明還是讓他有不少好感,也難怪那個弟弟會喜歡上她。
「皇上過獎,那日不過是臣女的運氣比較好。」
她與皇上唯一的一次見面就是百花盛會。想必徐昱玄此話也是因為她在百花盛會上的表現說起。
「運氣。」徐昱玄輕輕吐出的二字卻含有一絲不以為然,「我倒覺得南宮小姐還是雕蟲小技用的多些。」
南宮塘心中一動。
皇上招自己前來到底是為什麼,莫非是要與她降罪。
剛剛不還是好好說話的麼。這畫風轉的有點快。
不過,就算她采用了一些雕蟲小技,也沒犯法,徐昱玄作為皇帝也不至于為了這種女子的小事與她計較。
鎮定了心神,南宮塘道,「臣女只是用了些方法。雖然百花盛會比的是才藝,但是臣女自小並無學任何技藝。為了不太丟臉,也只好出此下策。」
再說,若不是徐昱玄非要讓她跟南宮研比試。她也不至于被逼的那麼狼狽,若不是她用了些小伎倆,現在早已經名聲掃地,以後更難在京城中抬起頭來。
說起來。這還都虧了面前的皇帝陛下。
心中雖然頗有不滿。但是對待皇帝表面上卻依然恭敬的很。
「南宮小姐的意思是說,那些算不得雕蟲小技。」徐昱玄意外南宮塘的回答,心中頗為惱怒,但他招她來確不是降罪的意思,況且就算南宮塘在百花盛會上用了什麼計謀,既沒有違法也沒有傷人,也犯不上與她計較。
只是她的勇氣讓她意外。敢跟皇上掙個口頭之快的,她還沒見過一個。
「如果朕將你許給擎王。你可答應。」
他剛才只是隨口說幾句,現在回歸正題。
徐昱玄胸中有數。臉上淡定如初,但是對于南宮塘來說,這畫風又是一個大大的轉變,寶寶適應不過來。
「願意。」雖然不知道徐昱玄問話何意,心中略一掂量,清楚的答道。
她必須要跟上徐昱玄的畫風。
若是此話換成徐昱擎親口問她,她未必能這麼清楚的回答,但是皇帝問她,她就要清楚的給個答案。而且給出去的答案是不能反悔的。
徐昱擎可以給他思考的機會,但是徐昱玄一言九鼎,不會給她機會。
相對于錯過徐昱擎,她寧願抓住這樁姻緣。
「我記得,你當時可是不願意進京的。」
南關城發生的事情,太後有耳目跟蹤,徐昱玄也是派了一些過去。
「臣女自小生在南關城,也只有那里臣女才熟悉,自然不會輕易想去別的地方。」
南宮塘話總是說一半,她知道皇帝能知道她當時不想來京城,自然也知道她來京城的前前後後,這麼多眼光中追著她,就算她不想來,也由不得她吧。
南宮塘一直微微垂首,保持著對一個皇帝最基本的臣服。
心理卻不知道罵了多少回了。
徐昱玄是吃飽了撐的,還是閑著胃疼,找她來聊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但他清楚徐昱玄絕不會這麼無聊,她不多說一句話,只洗耳恭听。
果然徐昱玄不多會又道,「你若願意,朕就將你賜予擎王,擇日成婚,但是你也要答應朕一件事情。」
南宮塘眼楮眨了眨,皇帝果然是有事的。
「請陛下吩咐。」
「你的妹妹,我很煩,你想辦法,讓他離我遠一點。」
徐昱玄之所以怨怪南宮塘在百花盛會上出了風頭,是因為沒有很好的將燙手的山芋扔出去。南宮研最近越來越像個牛皮糖,他越是用力的甩開,他越是粘的緊。
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兒他還好解決,偏偏南宮是當今朝廷最得力的武將,如今北鏡並不太平,他不想因為任何原因與這位大臣生出間隙。
「二妹好歹對皇帝也是一片真心,皇帝這樣對二妹,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作為姐姐,她有責任為自己妹妹的悲催境遇說幾句好話。要不然,也顯得她太無情了。
而且,她已經將南宮研交給了徐鳳竹,此時倒還真是有些擔心,萬一徐昱玄改變主意,要收了南宮研,她可是不好弄了。
好在徐昱玄並沒有讓她的擔心持續多久,幽幽道,「既然南宮小姐關心妹妹,就更應該讓她離朕遠一點,重要的是……離皇後也遠一點。」他招南宮塘前來本來是看在南宮塘來府中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就讓南宮研灰頭土臉,相信她有辦法讓南宮研不再騷擾他,才找她前來。但是剛剛,她忽然想到最近情況變得更加糟糕的皇後,心中一陣沉悶,想到南宮研更是將她殺了的心都有,于是連帶著後一句話,都說的冰冷至極。
南宮塘忍不住覺得背脊一涼。見了徐昱玄不過一刻鐘,這畫風轉變已經好幾場,幸好她一直從容淡定,要不然早被嚇尿了。
「陛下安排的我一定會做到。」南宮塘趕緊保證道。
皇帝陛下您若是沒事我就先告退了。南宮塘在心中祈禱著,她受夠了這種低氣壓。
徐昱玄從糟糕的情緒中恢復過來,知道自己又為皇後的事有些失態,看著一直恭敬在面前的南宮塘,無心的道,「你先下去吧。」
南宮塘如遇大赦,匆匆告退。
一邊走還一邊想,徐鳳竹跟皇帝果然是親叔佷,兩人都因為她一場贏得漂亮的比賽,就覺得她可以控制南宮研。
男人呀,真的以為本事高就能控制住本事低的麼,聰明的女人就能把握住愚蠢的女人麼。女人的積恨之心往往會讓她魚死網破玉石俱焚,而她只是個想過平凡日子的人,為毛大家都要讓她去招惹她。
實際上,她們之間這幾個月累積的「深仇大恨」已經不是別人能解決的了,就算徐鳳竹徐昱玄不找她,她對南宮研也會多留一些心思,如今連皇帝都賦予了她權利讓她管教好南宮研,離他遠點。那皇帝如果知道南宮研被她送給了徐鳳竹,應該不會太在意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