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你身負血仇,心賦蒼生,自此之外,只余無情。」
傅雪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當夢醒來時,卻只記得這一句話。
全身的劇痛仿佛是在提醒著他什麼,傅雪琛慢慢的睜開眼楮,冰冷的眸子里倒映出簡陋的屋頂,四周環牆,由木板拼接而成,沒有窗戶,昏暗一片,唯一有的只是燒得只剩下半截的蠟燭。
他只記得昏睡之前有個小丫頭在的,如今人呢?他想坐起來的一剎那,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被劃了好幾道口子。
「醒了!」雲楚從外面推門而入,全身上下一樣破破爛爛的,傷口情況比傅雪琛還要糟糕。此時,她的語氣不冷不熱,手里捧著一些剛從外面找來的藥草。鳳瑾那個死老頭,居然在這里設了陣法,不送飯不送菜這個老頭是想餓死她嗎?
「……」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只是怕你又發狂。」雲楚說完便是「哼」了一聲,「也不想想誰是你的救命恩人!」
此時,傅雪琛注意到她略別扭的走姿,斂眸,「你的腳怎麼了?」
「被狗咬了!」小姑娘隨口一答,拖著疲勞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一**坐在地上,把藥草放在床上,開始細細篩選。昨天和傅雪琛打了一夜,傷筋動骨,身上青一道紫一道,要不是她閃得快,估計整只腳都被他折斷了!
「……」
傅雪琛很想無視,卻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女孩便會忍不住開口,「地上髒,你坐床上。」
雲楚睨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關你什麼事。」顯然還在記仇。
「……」很顯然,失憶之後的傅雪琛不擅長交流,受了一記白眼之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動一動,無奈全身被捆得和條毛毛蟲似的,根本掙月兌不開。
雲楚撕開自己上臂的衣服,把其中一株草揉碎,敷在縱橫交錯的傷疤上。藥草的刺激性比較大,小姑娘的傷口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痛得齜牙咧嘴的。
雲楚的皮膚向來很白,女敕女敕的,看著也挺賞心悅目的,這也是為什麼當初鳳傾闌沒事就喜歡捏捏自家小徒弟臉蛋的原因。如今上面確實傷**錯,血跡未干,滿目蒼夷。雖然小姑娘的表情很夸張,但愣是沒有吭一聲。
傅雪琛怔怔的看著,女子衣衫襤褸,香肩半露,他下意識的別過頭去,耳根有些發紅,「你說我們是朋友?」
「以前是,現在不是,嘶——」雲楚的指甲不小心觸到了另一條傷口,疼得差點流眼淚了,「你現在不許說話,否則我就往你傷口上倒辣椒水!」
「……」
整整一個時辰,雲楚小姑娘終于把全身能夠得著的傷口通通處理了一遍,這才抬起頭,正眼看了一眼傅雪琛,撇了撇嘴,「不要誤會,我不是因為你才救你的!」
「……」
她爬上床,因為全身的傷口,動作幅度不敢太大,饒是如此,小姑娘撕衣服的動作一點也不含糊,唰唰唰三下傅雪琛的青袍直接報銷了。
「……」
雲楚沒有一絲自己是女人的自覺,掩著不料所剩不多的衣服,笨手笨腳地給對方上藥,不是她不專業,而是傷口實在太痛,她專業不起來。
藥草蓋在傷口的那一刻,傅雪琛覺得,其實一點也不痛,看著埋頭在自己胸前雖是上藥,但實際吃了很多豆腐的女子,目光,再也凌厲不起來了。
「前面好了,翻身。」
「不用了。」
雲楚橫眉豎目,「我叫你翻身!」
「你背後也沒有上藥。」傅雪琛淺淺地說,沒有再動的意思。
「……」雲楚垂眸,有些自嘲,盡管失憶了,無雙公子的本色依舊沒變啊……但她還是不高興,又冷哼了一聲。
「我現在在哪里,為什麼失憶,這些,你能告訴我嗎?」。傅雪琛抬頭,淡然地看著對方,而雲楚,卻看不到他眼中的渴望,仿佛她回不回答都沒關系。
雲楚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你是青華門的弟子,奉師命來揚州調查一些事情,我是峒派的人,與你一道而來,後來我們分開了,直到昨日一個叫鳳瑾的人把我抓來,讓我救你,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這副模樣了,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嗎?」。
「……」傅雪琛陷入了沉思。
雲楚靜靜地等待著,直到對方搖頭,眼中才閃過一絲失望。失憶的傅雪琛——且不說他會不會像昨日那般發狂,最重要的是如今他們倆敵友不明,暗處還有鳳瑾虎視眈眈,她原來以為傅雪琛是傅冰惜的佷兒,瞧著這層關系鳳瑾才逼著自己救人,可如今一看卻不是這麼回事,如果真的關心,何必把人丟在這種荒蕪人煙的地方,而且從昨日到現在,她連一口食物都沒看見,很明顯,鳳瑾是在計劃什麼陰謀,或者是任他們自生自滅。無論怎麼考慮,前者的可能性都大一些。
不行,她要快點逃出去,還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沒有搞清楚,離霄蠱,桃紅,風月山莊,菁茗樓,還有流年的異常——流年、流年如今一定在滿城找她!還有……鳳傾闌……
鳳流年木然地站在屋頂上,滿街的人群,卻始終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牽情蠱,子蠱壽命只有六年,六年中,母蠱若亡,子蠱亦亡,宿主亡,六年後,子蠱亡,宿主生,無關母蠱。」
鳳流年的瞳孔瞬間放大,不!他絕不容許!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的決然,牽情蠱——即使是毒,他也要承受下去,因為這是她與他唯一剩下的羈絆!
上窮碧落下黃泉,卿若要去我亦隨。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丟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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