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底之下,一男一女相互交疊,男子雙目緊閉,面色如玉,唇角溢出稍許鮮血,一身雪白的褻衣此刻紅白黑交錯,血跡斑斑,盡是泥濘。而女子,嬌小玲瓏,被男子緊緊鎖在懷里,依稀可見那慘白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斑駁的血跡一路延伸到衣擺,寬大的青袍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兩人此時虛弱至極,呼吸微弱。
這時,他們的身邊,又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
「情人誅,命運花,的確不適合出現在御辭中……」
靴子的主人緩緩蹲子,將手輕輕地放在女子的身上,想將她抱起來,卻沒想到傅雪琛的手臂此刻猶如鐵箍,他不敢花太多力氣,卻無法動雲楚分毫。黑靴男子的眸色一冷,看向傅雪琛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殺意。
「本莊主一直在奇怪跟在本莊主後面的鼠輩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此時,花酒人一身顯眼的紅衣,從暗處施施然走出來,好以整暇地看著男子,「怎麼,你還沒被阿闌收拾掉,蘇錦年?」
蘇錦年緩緩地站起身來,摘下頭上的面罩,一張傷疤縱橫交錯的臉曝露在花酒人眼前,他神色清淡,冷冷地說道︰「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花酒人的神色此時十分的不好看,可是,下一刻他卻仰天大笑起來。
「……」
花酒人笑得差點岔了氣,才一邊咳嗽一邊收尾,「咳咳,真想讓她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你那張臉,從來都不輸于我。」蘇錦年的語氣如湖面一般平靜,絲毫沒有被刺激到。
花酒人一噎,頓時,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緩緩低下頭,喃喃道︰「是啊,她都死了,還留著這張臉什麼用?」即使他長得再好看,她也不會看他一眼。絕色面容上,此時滿是茫然和自棄。東子從來沒有見過自家主子這副樣子,即使當年那位女子親口拒絕了自家主子,也不見他如此悲涼,果真是,忘不掉嗎?難怪世人傳言,情之一字最是誤人。
蘇錦年幾句話打擊了某人之後,繼續低下頭,退而求其次,將手覆在了雲楚的手腕之上,然而,當他觸及到小姑娘手上鮮血淋灕的咬痕時,不由得一愣,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向傅雪琛,武林上津津樂道的傅雪琛他也有所耳聞,雖太過年輕,比不得他們這些老江湖,不過心情和才略他也是佩服的,這顆璞玉好好打造日後必成大器,不過——他是屬狗的嗎?蘇錦年頓時有自家閨女被外頭的野男人欺負了的感覺,一雙手在身上模來模去,終于在袖口角落處翻出一瓶快要用完的金瘡藥,小心翼翼地敷在傷口之上。
花酒人在一旁看著,一雙鳳眸微微眯了起來,「我倒不知,你還有憐香惜玉的時候?」
「……」蘇錦年懶得回話,但是多年相處的經驗讓他知道某人是那種誓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即使心里不願意還是得回一兩句話應付一下,「你現在不是該關心一下那個人嗎?」。
花酒人順著蘇錦年的目光,看到在不遠處昏迷在地的故淵,撇撇嘴,「傅雪琛還真夠狠心,明明看到他了,居然見死不救。」
「如果你我遇見這種情況,我也不會救你。」蘇錦年很殘忍地開口道,,對傅雪琛卻多了一層欣賞,這人,大概猜出來故淵和凱歌不是一路人吧,在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以及榨干利用價值後,就要毫不猶豫地舍棄,這個世道,就是這麼弱肉強食。
「哧,你怎麼不想想很可能醒著的人會是我。」花酒人冷笑道︰「蘇錦年,你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鳳梧公子的身份,鳳凰閣的鳳棲凰,容家的浮生玉……通通都不見了,如今的你,猶如落了平陽的虎,掉毛的鳳凰,你現在什麼也比不上我!」花酒人斬釘截鐵地說,仿佛是為了迫切證明什麼。
蘇錦年看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道︰「虎落平陽被犬欺,掉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你知道就好——哈哈哈哈哈……」干笑了幾聲,花酒人忽然頓住,「你罵我?」
「我現在忙著,沒空和你計較。」蘇錦年很是大度地說道。
「你——花酒人一口氣沒有提上來。
「你再不救那小子就等著給他收尸吧。」
「哼。」這一局,花酒人完敗。他氣呼呼地拎著東子走到故淵身邊,然後開始大刀闊斧地干啥干啥……
蘇錦年略松了口氣,其實他擔心以花酒人對阿闌的寵愛程度,他會阻止自己救人,好在,這人變聰明了。
低頭,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雲楚的手上,只是這次換了一只手,一把脈,才知道情況有多糟糕,六年前他就知道這些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果然不能小看那孩子,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他手里,只是——上天是否會給他足夠的時間?
「阿楚,以後的路會更難走,這一世,是我欠你的。」這話,似是嘆息,過耳無聲,可是花酒人是什麼人,加上時刻注意著這邊的動向,一听到蘇錦年的話便是一聲冷哼,「真是沒用,讓你去鋪路,居然對鋪路石產生了感情!」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無情。」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入雲楚的體內,此刻,他也只能慶幸雲楚的功夫好,再加上有人刻意地保護,才能平安活到現在。
花酒人繼續橫眉豎目各種調戲,蘇錦年隨隨便便冷冷淡淡應付幾句……
當四處響起第一聲落水聲時,兩人的針鋒相對暫且告一段落。
「快走!」
「需要你提醒嗎?」。
東子扶額,他大概能理解當初那名女子為何沒有選自家主子,這兩人一站在一起,鳳梧公子實在是太成熟了。
雲楚嚶嚀了一聲,全身的疼痛都消失了,她緩緩睜開眼楮,首先,看得是自己身下的人,忽而發現的對方的兩只爪子此刻還死死地圍在自己的腰上,不由得小臉一紅,掙扎三番無果後,自暴自棄地望向四周,這一望,卻是有了巨大的發現,因為傅雪琛的身邊,放了一些干燒餅和一些緊急處理的藥物,雲楚的唇角勾了勾,無雙說的沒錯,暗處的人的確不會讓他們出事。
她像一條毛毛蟲一樣蠕動著身子,小短手成功踫到了藥物,不由得眉開眼笑,然後色眯眯地目光轉向衣襟大開的傅雪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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