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見的多了,心就會開始麻木。
大夫人看著米元夕,嘴角一直含著冷笑,這對母子,希望他們可以一直過的順心如意,只希望他們不會被自己的噩夢驚醒。
「姐姐。」三姨娘在大夫人提起裙角要上馬車那一瞬間忽然發出一聲大叫,大夫人頓足回過頭看著三姨娘,眼底的光芒淡淡,似乎許多事情無法好好說。三姨娘面帶愧意,輕輕從衣袖內掏出一把梳子,梳子可以看出是上好的象牙梳,卻帶著些許裂痕,便沒有那麼值錢了。
三姨娘模著梳子,眼底帶著回憶,半晌將梳子遞到大夫人手里,「這個梳子當初是老爺送給大夫人的,我年少輕狂不懂事,竟做出搶了姐姐東西的事。不過我已經把這個梳子粘好,想來還可以拿來回憶的。」
大夫人嘴角上揚,默然冷笑看著手中的梳子,象牙梳子在市場上要多值錢有多值&}.{}錢,不是富貴人家是不可能買得起。米家老爺好不容易在黑市上買到一把,據說有這個象牙的女子,會得到丈夫的寵愛,一輩子都很幸福。
三姨娘當初剛入米家,知道這個傳說便從米家老爺手里搶先得到這把梳子。
大夫人臉色難看,最後兩個人推攘間梳子掉落在地,好好的梳子被摔出一道縫隙。
大夫人隨意將梳子丟到地上,抬起眼簾很是高傲,「既然梳子已經壞了,又何必再次找回來。就算找回來也不是當初的那個了,所以妹妹還是自己留著的好。」
許多事情發生以後就再也回不去,三姨娘呆呆看著地上的梳子,時間太久梳子哪里經得住摔,順著裂縫成為兩半。
三姨娘嘴角揚起笑意,輕輕蹲子撿起摔作兩半的梳子。
「大夫人,對不起。這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卻都沒有什麼勇氣,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你。」三姨娘滿心悲傷,以為總有一天可以相互原諒,現在才知道很多事情發生了就無法挽回。
大夫人有些不耐煩,皺起眉拂袖而去,「妹妹從進入米府以後就特別會收買人心,如今年紀大了還是一樣。教人討厭的很。」大夫人直接上馬車頭也不回,三姨娘呆呆看著馬車,心里期待可以看到大夫人挑起窗簾,回頭看自己一眼。
馬車緩緩離開,一直到離開三姨娘視線,也始終沒有看到大夫人的臉。
到底還是不肯原諒自己,三姨娘表情復雜慢慢坐到地上,「米元夕,你說我們是不是一輩子都沒法再相見了?」米元夕面不改色,輕輕扶起蹲在地上的三姨娘,不管最後會如何現在都沒時間去想。
「其實鄉下的莊子不見得不好,何況大夫人是自己願意去,絕對不會被欺負,反而如主子一般對待。」大少爺扶住三姨娘巧笑,「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守住米家等著故人歸來。」
米元夕嘴角揚起偷偷拍打大少爺背部,在三姨娘不注意的地方俏皮吐著舌頭。
大少爺扯住傷口,暗暗感覺好笑的很,米元夕這麼嚴肅的人居然也會笑。
這樣的笑容似乎只有在結婚那天才見過。
「元夕,如今米家只有你們兩個人,雨欣也沒有什麼動靜,大少爺也沒有什麼成親的心思,」三姨娘喃喃開口,忽然拉住大少爺,「米家也該有喜事了,不如托麼媒人為大少爺說門親事如何?」
「大少爺,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姑娘?」
大少爺腳步一頓,臉上有些訕訕,忙對米元夕眨著眼楮,示意米元夕趕快幫著說些話。米元夕吐吐舌頭很是好玩,忙抬起胳膊推著大少爺,「大哥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年紀的確該娶媳婦了。看哪家姑娘好,我幫你做媒就是。」
大少爺頭上落下幾滴冷汗,可憐兮兮瞧著米元夕,「你好歹也是我三弟,怎的就不幫我說幾句話。」
「不說話也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
難道到了年紀娶親哪里不對麼,米元夕扯住三姨娘,「我想著二娘若是還在的話肯定想看大哥成親。」
大少爺听到米元夕的話腳步又是一頓,二夫人若是在的話,說不定真希望看到大少爺成親。
三姨娘感覺胳膊上一松,心下知道大少爺是同意了。
忙歡喜對著三少爺點點頭,看來還是兄弟之間比較好說話,幸虧有米元夕在。
「既然如此我明天就教人去找個媒人,蘇州城還有許多大戶人家的女兒,想來也不會辱沒了大少爺。」三姨娘很是欣慰,米元夕忽然感覺三姨娘老了。
下意識扶住三姨娘,米元夕嘴角帶笑,「每次都關心別人的事,也該關心關心自己了。」說著抬起頭對大少爺眨眨眼楮,兩位兄弟相視哈哈大笑。
不知什麼時候彼此如此有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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