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端著托盤走在鵝卵石上,綠兒面無表情從花樹後轉出,忽然出現一個人將丫環嚇了一跳,不明所以看著綠兒。
「你就是三少女乃女乃身邊的丫環?」
「是。」丫環疑惑打量著綠兒,一身綠色的衣服長相清秀,看著倒是與三夫人有幾分相似。丫環一怔猛地反應過來,「莫非你就是三夫人娘家的佷女?」
綠兒不置可否,「三夫人請你走一趟。」
丫環眼皮跳了跳,忙對綠兒陪著笑,「姐姐你看,三少女乃女乃那里來了客人,我這正要去送茶水……」
「三夫人幫你擔著就是。」綠兒稍稍有些不耐煩,已經將懷里的蕭橫在身前。
丫環花容失色,嚇得倒退幾步小心翼翼,「既然如此綠兒姑娘等等,我將托盤找個地方放下再與你一同過去。」
「不用。」
綠兒瞬間將托盤搶過丟到地上,拉住丫環便走,根本不給丫環任何說話機會。
丫環臉色大變,不停掙扎著綠兒的雙手,心中漸漸絕望。
三夫人院中檀香的香味環繞,在霧蒙蒙當中讓人有種不真實,夢境一般恍惚。三夫人端坐在花樹下,枯藤老樹昏鴉,素手端著茶杯輕輕吹動。丫環站了許久,三夫人從茶壺當中緩緩為自己續了杯茶水,品嘗著茶水的香氣。
「這個是剛出的新茶,」三夫人說著親自從茶壺當中為丫環倒了杯茶水,在自己對面放下,「坐下品嘗品嘗。」
丫環嚇了一跳跪下,「奴婢不敢。」
三夫人挑眉微笑,「我給你倒茶水不過是因為你照顧三夫人與小少爺,你可知道在我心中那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你有照顧孩子的功勞,賜你一杯茶水也不為過。」
丫環看著茶水暗思,都是從一個茶壺倒出來的,三夫人喝了都不曾有事,想來里面沒有放毒藥。三夫人已經明說是照顧三少女乃女乃的賞賜,如果還端著架子不喝肯定會惹三夫人生氣,既然如此還不如先喝了,等神谷蓮見回來再做計較。
反正也快要與神谷蓮見一起遠走高飛。
思及于此丫環快速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只想著快些離開這里。
三夫人冷笑,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你是一個生家子,從小便是在米家伺候著,我一直待你如自家人一般。從小看著長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的。一向脾氣性格不錯,為人善良老實。所以我才放心要你伺候三少女乃女乃。可是你知不知道神谷蓮見是什麼人?他就是個異族,是我們全民族的敵人!」
「你幫助神谷蓮見就等于助紂為虐!就是整個民族的罪人。」
丫環嚇得瑟瑟發抖,三夫人雖然長久不出面但是氣勢依舊,不知過了多久,丫環忽然站起身哈哈大笑,兔子一般的眼楮狠毒盯住三夫人,「你將我當做你家人?我看是將我當做你的眼線,你的棋子才是真的吧。你處處利用我,處處打壓我,還在不順心的時候打罵我,我在你們心里就是個丫環、奴婢。沒有一個人肯對我好。只有神谷蓮見,他尊重我喜歡我愛護我還保護我!」
「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誰?」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民族的罪人,那你兒子呢!他比我的罪孽更嚴重!……」
丫環雙眼猩紅,充滿憧憬哈哈大笑,「你以為你還能控制我麼?神谷蓮見已經要帶著我遠走高飛,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用受你控制。哈哈哈……」
三夫人淺笑,勝券在握,漸漸叫丫環心驚膽戰很不自信,難道三夫人做了什麼?
「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離開,能夠躲過一切麼。」三夫人笑著盯住丫環,深邃的眼神能將人全部吞沒,「既然你喝了這個茶水,就該知道你走不出去。」
丫環大驚失色,慌亂搖著頭,「不可能,這個茶水你也喝了!」
三夫人不置可否,很惋惜的看著丫環,「你有沒有听說過東海雲門?」丫環徹底變了臉色,癱坐在地上沒有反應。東海雲門,殺人于無形當中,也許在走過來的過程當中毫無察覺就已經中毒。
丫環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雲門只是一個傳說,而且傳說當中已經被滅門。不可能的,你都是在嚇唬我。」
三夫人冷笑,站起身狠狠捏住丫環的下巴,眼底深處似乎很可惜這個人。
「那你以為我是誰?我就是雲門後人,當初被戰亂毀了家園,逃難來到這里。而綠兒就是我雲門傳人,你知道雲門掌門有多厲害麼?」三夫人聲音蠱惑,「想要別人怎麼死,就能控制別人怎麼死。而且死的時候會在極度幻想當中,最痛苦的姿態慢慢死掉……」
三夫人將丫環狠狠甩開,「不過對你,我不會那麼狠。你會瞬間死掉!」
不留痕跡。
丫環淚流滿面,在地上跪著爬了幾步死死抱住三夫人小腿,「夫人我錯了,求求夫人饒了我,我以後一定做牛做馬報答米家……」丫環嘴角劃出血水,瞪大眼楮死不瞑目。
「夫人,三少女乃女乃……」米元夕身邊丫環急匆匆跑入內院,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半句話硬生生咽回去,險些癱倒在地。三夫人淺淺抬頭,示意丫鬟說話,丫鬟難以消化被三夫人嚇得小心翼翼,「三少女乃女乃早產了!」
茶杯掉落在地破碎的聲音,丫鬟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兩道黑影已經走出內院。
少女乃女乃身邊的丫環死了?
葉雨欣悄無聲息,只感覺在黑暗當中的疼痛,渾身上下只有無盡的黑暗。米元夕對于葉雨欣來說,頂梁柱一樣的人,忽然倒塌。
「葉雨欣是怎麼回事!」三夫人杏木怒瞪,剛才還好好的,不過處理丫環一陣時間居然出了這種事,這事必須調查清楚。
「是三少女乃女乃女校的先生白茫,方才過來與少女乃女乃說話,之後少女乃女乃便……」
話音未落三夫人已經明白個大概,想必是那個白茫與葉雨欣說了什麼,才會害的葉雨欣早產,「雨欣可有什麼危險?」
「郎中先生說沒有危險,穩婆已經在里面。」
三夫人心急如焚,「你們怎的不給看好,居然叫那些人進入米家!」若是葉雨欣有個好歹,米元夕現在不在家中,如何是好。
這面三夫人只在著急,派周圍人快些去叫米元夕回家。
清水蓮溪、神谷蓮見一身和服,端坐于酒桌前,觥籌交錯已經下去一壺清酒。神谷蓮見再次舉杯,「在米家打擾許久著實不好意思,如今我任務已經完成,明天就會回國。這段時間多謝少爺照顧。」神谷蓮見將酒一飲而盡,人家有病還這樣喝,米元夕實在不好意思推辭,也是一杯下肚。
「中國人喜歡討好彩頭,這酒也喜歡取狀元紅之類的名字,如今送別我也以這好酒道別,大少爺。」
神谷蓮見仰起頭再次一飲而盡。
大少爺幸災樂禍,這些酒喝下去還有活頭麼?會不會回國的半路就嗝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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