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鴻似乎並沒有想到葉芷會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但還是仔細的想著。
葉芷將手邊的一杯茶推到羽鴻面前,道,「我知道那是晚上,而且你和她們交手的時候可能並沒有過多的注意她們的臉,讓你回憶這個是有些為難了,但你可以慢慢的想,我不著急。」
羽鴻端起葉芷推來的茶杯,但是卻在那茶杯踫到嘴唇的時候又放了下來,看著葉芷道,「那個女人起先是戴著面紗,因為我當時要保護菀兒,所以並沒有多看出什麼,但是後來,那個女人便把面紗取了下來,她長得是挺漂亮的,但是我總覺得她的那張臉怪怪的,我後來想了想,又看不出來是哪里怪,反正是挺奇怪的。」
這番話說出來,葉芷更覺得奇怪了,因為她也不明白羽鴻所說的奇怪到底是什麼地方奇怪,「你還記不記得那女子的臉,如果她現在站在你面前,你還能不能=.==將她認出來?」
「我記得。」說起這個,羽鴻的面上一片鐵青,道,「那個女人下手挺狠的,她傷到我的時候我回頭看了她一眼,當時距離很近,而且她的那張臉很奇怪,所以我對她的印象特別深,如果她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能認得出來她。」
「很好。」葉芷點點頭,道,「你拿筆墨紙硯來,我畫一幅畫像,你一定要認清楚了,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
當時在客棧中葉芷看到了那個踏雪的替身,想必她們也是來藥山取血靈芝的,葉芷當時原本想追,卻發覺那女人已經消失了,雖然她的臉變了,但葉芷能確定,那個女人就是當時在宮中打傷了她溜走的踏雪……的替身。
葉芷當時傷的並不是很重,所以她也並沒有想找踏雪尋仇的意思,只不過,有一個人那里,是一定要有一個交代的,所以,這個踏雪,還是要找到她。
尋梅是一個很活潑可愛的女孩子,葉芷對這個女孩子的印象很不錯,踏雪是她的姐姐,可是她並不知道在她身邊很久的這個姐姐是假的,葉芷也不忍心看尋梅繼續守著一個不會成為現實的希望,所以她想找到這個冒充踏雪的人,問問真正的踏雪到底在什麼地方,就算這個人已經不在世上了,至少也應該讓她的親妹妹為她收一收尸骨,這也是她最後能做的事情了。
可若是真正的踏雪並沒有死,這更是一件好事兒,有什麼事情比親人團聚更值得慶祝呢?
但葉芷知道,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易瀟做事的手段和風格葉芷很清楚,除非是什麼意外的情況,否則踏雪根本就不可能再他的手下生還。
羽鴻的動作很快,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將筆墨紙硯放到了葉芷的面前,「姑娘是要寫什麼?」
葉芷輕輕笑了一聲,道,「我來畫一張畫像,你來看看,你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不是這個人。」
羽鴻在一旁笑了笑,在旁邊一絲不苟的磨著墨,道,「姑娘竟然會畫畫。」
听到羽鴻這句話,葉芷蘸了墨水的筆尖在紙上輕輕一動,道,「我怎麼就不能畫畫了?」
羽鴻連忙解釋,「姑娘,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只是……只是覺得,畫畫這種事情很累,姑娘的身子……」
畫畫的確是累的,不僅是累手,而且還累眼楮,在羽鴻心中,葉芷是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這樣的事情,做出來多少有些不合適。
葉芷輕輕笑了一聲,在紙上輕輕描繪出了一個輪廓,「畫這個還要等一會兒,不如你來和我講一講你們二十四暗衛在江蘺的引領下都做些什麼事情吧?」
「姑娘知道二十四暗衛?」羽鴻先是有些驚訝,然後神色恢復正常,「也對,是主上派屬下來保護姑娘,姑娘肯定知道主上的身份,知道這個也並不奇怪。」
說著,羽鴻頓了頓,道,「平常二十四暗衛是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的,一般就是練功,如果有任務就去完成任務,沒有任務就輪班看著右護法派出的人執行任務,順便解決一些小麻煩之類的。」
葉芷將人的輪廓已經畫完了,听到羽鴻說話,淡淡的問了句,「你們暗衛現在也接任務?」
「是。」羽鴻點頭,一邊看著葉芷紙上的線條一邊回答,「現在幾國之間的關系緊張,許多人心中就有一些明明看不順眼,但是又不能在明面上動手的事情,所以暗主便接了一些任務。」
葉芷知道羽鴻口中的任務是什麼,他們都是武功高強的殺手,他們接的任務,自然就是殺人,無論是什麼人,無論是家財萬貫,還是一貧如洗,無論是樂善好施,還是窮凶極惡,只要你的命值錢,他們都會接!
紙上的畫像已經畫了一半兒,那人的眉眼已經畫出來了,葉芷拿著筆輕輕的描繪著紙上人的發絲,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暗主可有親自去接的任務?」
「本來任務就沒有多少,哪里用得著暗主親自動手。」羽鴻道,「暗主只是將這些任務安排下來而已,然後大多數時間都在練功。」
葉芷輕輕一笑,道,「他的武功是不錯的。」
羽鴻听了這話非常自豪,道,「整個花幸教中,除了少教主之外,可能連右護法都不是暗主的對手。」
「如果有機會,或許可以讓他們比試比試。」葉芷一邊答著,一邊將手中的筆放下,看著放在桌上的畫像道,「你來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
羽鴻偏著頭將葉芷畫在紙上的那個女人看了又看,眉心皺成一團,似乎並不能肯定,「好像……不是……」
「不是?」葉芷有些驚訝了,道,「你再看看,是不是我畫的哪里不像?」
那天在客棧里,葉芷似乎听到了那個女人說她們也要去藥山的,那個女人看到她之後那麼慌張,明明就是有什麼事情,後來羽鴻出了那樣的事情,她原本就可以肯定了,這件事就是那個女人做的,可是羽鴻現在說不像,葉芷第一感覺就是認為自己畫錯了,或者是畫的不像。
羽鴻的目光在那張畫像上轉了又轉,眉頭皺了又舒展開,然後又緊緊的皺了起來,道,「葉姑娘,那個女人的臉我記得很清楚,你畫的這個女人雖然和那個女人有些神似,但卻並不是那日我看到的那個女人。」
葉芷看著羽鴻,道,「你可以肯定麼?」
羽鴻又看了看那副畫像,最後堅定的點點頭,「我可以肯定!」
葉芷輕輕笑了一聲,將桌上的那張畫像捂住上下兩部分,只露出那女人的一雙眼楮,然後對羽鴻道,「你看看,這樣子是不是像了一些?」
羽鴻再看,然後瞬間就點了點頭,道,「是她,像!就是這雙眼楮,當時她蒙著面紗的時候,就只有一雙眼楮露在外面,我和她對視的時候看得很清楚,就是這樣!」
葉芷拿過旁邊的錦帕擦了擦手,暗暗有些心驚,沒想到易瀟手下的人竟然是每個人都會易容術,但可能這個女人的易容術並沒有易瀟那麼高明,所以羽鴻才看著她的臉覺得怪怪的。
那這個女人,要是易容成自己身邊的人,那豈不是很危險?易瀟身邊,自然也不會只有這一個女人,到時間該怎麼認?
仔細的想了想,葉芷決定回宮之後,做一個大排查,絕對不能再讓易瀟安插他的人到宮中來,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他手下的人,每一個都是不要命,這樣的人待在自己和雲衣身邊,簡直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
心中想了很多,葉芷轉身走出了院子,剛邁出去大門,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躲在一旁,正是喬菀兒。
喬菀兒剛才被辛縴那樣子說了一頓,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看到她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葉芷忍不住犯了同情心,道,「辛縴說話做事就是這樣,其實他也沒有什麼惡意,你不要在意便是了。」
喬菀兒轉過頭,一雙眼楮紅紅的,似乎剛哭過,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格外惹人憐愛,「其實辛哥哥說的沒錯,這件事就是我的錯,如果但是不是我拖了羽鴻哥哥的後腿,他也不會受傷,辛哥哥也就不會怪我了……」
葉芷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不用想太多,明日我便啟程離開這里了,你……要不要也隨我們一起離開?」
喬菀兒連忙搖了搖頭,道,「右護法交代下來的任務我還沒有完成,血靈芝也沒有取到,所以我想再去藥山看看,爭取完成這個任務之後再回去……」
看著喬菀兒一臉天真的模樣,葉芷又想了想辛縴剛才那樣對待喬菀兒,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委屈你了,既然你和辛縴性格不合,那明日就讓他隨我們一起離開吧,有你在這里陪著羽鴻,他的身子復原的也能快一些,然後你們再一起回來吧。」
喬菀兒狠狠的點了點頭,她的笑容天真爛漫,葉芷幾乎也被她感染了,輕輕的笑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