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疑惑更甚,江子封看著眾人,又看了看遲涯,很是無奈。
遲涯听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他在一旁淡淡的看著,听著,最後眾人說了許久,商量好了一個他們認為是不錯的法子。
自從葉芷逝世之後,花幸教的一應事務都有右護法遲涯前來掌管處理,江湖上無人不知,除了名義之外,遲涯已經成了花幸教的教主,現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野丫頭,眾人皆不服,一致認為要推舉遲涯為教主,讓葉芷禪位。
還有甚者,說是讓葉芷和遲涯戰上一場,二人誰贏誰就得到了教主之位。
當事人遲涯只是在一旁听著,不插口,也不離開。
江子封看著遲涯,在一旁喝著茶,眾人說的熱火朝天,這兩個人卻以茶代酒,聊起了家常。
眾人都意識到事情不對之時,都停住了口,頓時廳內.+du.一片寂靜,十幾雙眼楮頓時盯到了遲涯的身上。
遲涯將杯中的茶喝完,將杯子放下,問了眾人一句話,「剛才從著火的地方到這個別院的時候,我們都是用的輕功,抱著教主的那個人,誰人不是被他甩的遠遠的?不如明日讓你們看看,他的武功如何?」
眾人面面相覷,遲涯的意思所有人都清楚,常淵不以為然,「輕功好也沒什麼用,最多都是逃跑的時候比別人跑得快罷了!」
遲涯笑了一聲,站起了身,走到常淵面前,道,「我們賭一場如何?」
常淵是粗人,心思不算是很活泛,听到遲涯說賭,就問了而一句,「賭什麼?」
遲涯看了看周圍的眾人,道,「你去和江蘺比上一場,你若是能接下他十招,就算你贏,反之我輸,誰若是輸了,就赤著上身,跪到明日教主醒來,你,敢不敢賭?」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挑釁,常淵不懂什麼算計人心,只懂的輸贏,也沒有猶豫,立刻就答應了,「賭就賭,不就是輕功好的一個小女乃女圭女圭,我現在就去!」
說著,常淵手執雙刀,轉身大跨步的出了花廳。
眾人想去看這個熱鬧,可礙于遲涯這個右護法在一旁,又有些拘束,站在一旁遲疑著不動。
遲涯道,「大家都跟著去吧,也好做個見證。」
眾人都紛紛離開,這常淵無比勇猛,力大無窮,而且是一個暴脾氣,兩句不和便會與人起了爭執動手,每次任務他都是身先士卒,那種不要命的打法令他鮮有敵手,這次被人一激,也不多想,轉身就去找江蘺比試去了。
人都走後,遲涯也準備去看看,轉身去發現江子封還在位置上坐著喝茶。
遲涯覺得這人有些意思,便問道,「這樣精彩的比試,江舵主不準備去看看?」
「精彩?」江子封臉上笑意深深,「毫無懸念而且是壓倒性姿態的比試,怎麼能算是精彩呢?」
遲涯亦笑,拍了拍江子封的肩膀,「我們去看看,別出了什麼事情才好。」
……
常淵到了葉芷的住處,正欲叫江蘺出來,結果還未等他開口,一個墨色的身影極速的一閃,出現在他的面前,「你有事?」
這樣厲害的輕功世間少有,但常淵也不是平庸之輩,看到江蘺出現,立刻挽袖舒骨,「我老常今天要和你這個女乃女圭女圭打一場!」
江蘺很是納悶,他好像沒有招惹這個人吧?
這時候眾人嘩啦啦的一下子都到了,遲涯和江子封兩人在不遠處看著,江蘺更加莫名其妙,剛想問問這是怎麼回事,但想起常淵那聲如悶鐘一般的聲音,江蘺轉眸看了看身後緊閉的房門,葉芷才剛剛睡著,一會兒要是吵醒了就不好了。
常淵張了張口,好像是要說話,江蘺低聲道,「你若要和我比試就比,哪里有那麼多廢話!」
在不遠處觀戰的人都在低聲說話,聲音不大,也听不大清楚,叨擾不到睡夢中的葉芷。
常淵也知道這大半夜的突然來找人比試這事兒做的不厚道,但看了看在不遠處站著的遲涯,想著輸了就要吹著冷風在這里跪上一晚上,也不再多想,反身就向江蘺動了手。
江蘺雖不知道常淵為什麼突然找他比試,但葉芷在房間睡著,他也不想和眼前的這個魁梧的壯漢多做糾纏,常淵剛一出招,江蘺便看清楚了他手上的破綻,伸手狠狠一擊,原本正落在常淵胸口的一掌卻被江蘺向上移了幾分,這一掌落在了常淵的肩膀上,即使是這樣,常淵的身子也被打的向後退了近十步。
這只是一招,常淵看出了江蘺的實力,再不敢輕敵,他的雙刀使的絕妙,左刀防守右刀攻擊,兩下配合的恰到好處,幾乎無懈可擊。
但不巧的是,常淵的這套刀法曾經對著葉芷使過,兩人也就因為這個不打不相識。
葉芷覺得這套刀法巧妙,閑著無事便和江蘺沐雲衣說了,那時候還正當是年少之時,江蘺問了葉芷這套刀法有無破解之計,而葉芷也正好說了。
萬變不離其宗,葉芷的解法簡單粗暴,直接打掉他的刀便是。
江蘺的武器便是長鞭,長鞭一揚,一揮,一卷,兩道明晃晃的光影在眾人眼前掃過, 當一聲,原本在常淵手中的兩把長刀已經到了江蘺的身後。
常淵一愣,這才是第二招,手中的武器已經沒了,眼前的這個靦腆的男孩子,自己之前不是將他看低了,而是……他的實力已經到了自己不敢想的地步。
看了看身後的人,常淵深吸了一口氣,不爭饅頭爭口氣,就算是輸,也要過了十招再說。
于是,常淵再次挽袖而起,直接朝江蘺撲了過去,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江蘺何時見過這種打法,在加上常淵身材魁梧,力大無窮,江蘺立刻就置于了下風。
常淵將江蘺抵在身下,伸手一拳頭砸下去,眼看江蘺的臉就要保不住了,遲涯正欲上前,卻被江子封攔住,「右護法可看看之後再過去。」
拳頭擦著江蘺的耳邊落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不知是什麼石料鋪設成的地板上竟然被砸出了一道裂痕,這樣的力量的確是狗驚人的。
常淵放開江蘺,站起身,「我輸了。」
江蘺微微一笑,「你的力氣很大,這點我遠不及你。」
勝負已分,常淵自身的優勢很好,江蘺鮮少在江湖上走動,做什麼事情都是一板一眼,很少變通,故而才被常淵制住,但是若真的按照武功來比試,常淵也是遠不及。
這時候,站在遠處的遲涯和江子封走了過來,遲涯看著常淵,道,「如何?」
常淵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願賭服輸!」
說著,常淵解開了自己衣服上的系帶,將里面的里衣也月兌了下來,正對著葉芷的房門直愣愣的跪了下來。
江蘺皺眉,看了看遲涯又看了看常淵,「你這是做什麼?」
常淵跪的筆直,特意壓低了聲音答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與右護法打了賭,就自然不會失了信。」
江蘺看向遲涯,「右護法,晚上這天……」
遲涯看著江蘺,淡淡道,「常淵對教主不敬,就算沒有這個賭約,也理應受罰。」說著,遲涯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的眾人,一字一句道,「以後誰若是對教主不敬,我遲涯第一個不會饒了他!」
說完,遲涯轉身離開。
他這個做是有寓意的,葉芷現在借尸還魂的這個說法不能公開,甚至連提都不能提,眾人不服是應該的,但她身邊卻有一個叫她師父的江蘺,他已讓眾人見識過江蘺的實力,又有遲涯壓著,葉芷為花幸教教主的事情,眾人都再無異議。
……
武林大會早已拉開了序幕,武功略差一些的早已被淘汰,剩下能站在擂台上的,都是有些實力的。
遲涯今天就要上台比試。
昨晚發生了那樣的意外,葉芷早上起床晚了些,遲涯在門外給葉芷告了別,之後便先走了。
打開門,葉芷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外石階下赤身跪著的常淵,頓時愣了一愣,「這是怎麼回事兒?」
江蘺一直都在門外守著,看到葉芷起床之後無奈的看了眼常淵,將昨晚之事撿要緊的和葉芷說了一說。
听完之後,葉芷沒有言語,走到常淵身前,「這天寒地凍的,你即使身強體壯,抵擋幾個時辰恐怕也不易。」
常淵在門外是跪了一夜,冷他倒是不怕,只不過的確是困了,一雙眼楮通紅,「昨夜在教主面前失態,對教主不敬,教主想如何懲罰,屬下都接受。」
葉芷看著常淵這個大塊頭,很是無奈,不說別的,只說當年他們二人在邙山上的一戰,這個大塊頭負了傷,鮮血都快流干了卻依舊不認輸,無奈之時,葉芷只好將他打暈了,帶到山下療傷,這才撿回了一條性命,從這時候開始,常淵對葉芷便是服了,歸順了花幸教。
常淵為人格外固執,認死理如今這事兒也是一樣,于是,葉芷只好道,「教中有教中的規矩,阿蘺,以教中之規,不敬教主,以下犯上者,該如何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