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風塵 第170章 不吝江山無戲言

作者 ︰ 宿命沉淪

之前慕容就曾和禹彷夸贊過葉芷的醫術,他原本是半信半疑,畢竟貴為一國皇後醫術精湛者實在是少之又少,但因有慕容這個活生生的案例在,禹彷也不得不信了幾分。

葉芷看著禹彷,站起身將他扶起來,道,「世間最為珍貴的便是深情真愛,禹夫人在這種境況之下,還能得禹公子如此愛護,此等情意可感天動地,世間女子哪一個不羨慕這樣的感情呢?」

禹彷受寵若驚,忙站起了身,道,「皇後娘娘與當今聖上的事情在民間也廣為流傳,此等深情,才是讓人艷羨的。」

自古無情帝王家,王侯將相的深情是讓人不敢奢望的,人心中的位置有限,擁有的東西越多,放置感情的地方就越小,人就越薄情。

葉芷也曾想過薄情的沐雲衣到底該是何種模樣,可每每看到沐雲衣對自己的百般體貼,這個想了一半的人像便開始漸漸消弭。

沐雲衣就是沐雲衣,薄情也好,深情也罷,這個世上,只有這一個人,能這樣對自己好,能容得下自己這樣的性子。

放下心頭事,葉芷微微抬起了眸子,看向禹彷,道,「禹公子可回去將你妻子的病癥仔細的記錄下來寫給我看,過兩日本宮便去你的府上看看夫人,盡一些綿薄之力。」

得到葉芷如此回答,禹彷顯然也十分高興,當下就告辭了,回去準備葉芷所要的東西。

禹彷走後,慕容站立在一旁,面帶微笑的看著葉芷,畢竟是出自名門望族的大家公子,一舉一動之間都帶著非凡氣度。

葉芷也微笑著看著他。

兩人對視片刻,慕容對著葉芷行了一禮,道,「娘娘可听在下一言?」

尋梅上前給二人倒了茶水,葉芷端著杯子在手中暖著,道,「慕容公子與本宮也算是相識一場,現在我們拋卻身份,或許還可以敘敘舊,既是敘舊,說話又何須客氣?」

慕容明白葉芷的意思,當下也沒有拐彎抹角,「皇後娘娘的話,皇上能听進去幾分?」

葉芷端著的茶杯微微一動,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淡淡道,「公子這是何意?」

慕容面容不動,依舊微笑,「依著皇上對娘娘的情意和寵愛,娘娘的話在皇上心中定是佔了不輕的份量,草民斗膽,請求娘娘一件事,事關江山社稷,或許娘娘在皇上面前的一句話,就能奠定葉國的百年基業。」

此話說的自大,慕容面上也帶了幾分驕傲的神色,這與他本人的氣度十分不符,葉芷看著慕容,緩緩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了,道,「何事?」

慕容又是微微一笑,「草民知曉今日皇後娘娘召見所為何事,草民現在可說一句話,解決娘娘心頭難題。」說著,慕容也端起桌上的茶,飲了兩口之後方才緩緩道,「以禹彷之才,丞相之位非他莫屬,他若為相,可保葉國百年盛世。」

葉芷抿了抿唇,對慕容的這句話並未十分懷疑也並未十分相信,只是道,「無論做何事都有風險,禹彷為人如何本宮尚且不知,丞相之位……丞相之位乃是一國中第二君王,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必定要十分忠心方才可行,否則豈不是誤了國事?這種事情,本宮一己之身擔待不起。」

慕容又笑,「皇後娘娘仁慈,當時妙手回春醫好草民痼疾,為了報答娘娘,草民給娘娘送來了一劑能讓人不會有二心的良方,相信以娘娘之慧,定當能將此方運用的更好。」

這劑良方的藥引,便是禹彷的妻子。

葉芷明白慕容的意思,當下心中沉了下,淡淡道,「本以為你是一個不怎麼會下棋的人,沒想到今日一番談話,還真讓本宮對慕容公子刮目相看,此番事情一出,你的好友不僅成了當朝丞相,還救了他的愛妻,順便還讓本宮欠了你一個人情,最後只有你自己獨善其身。」說著,抬眸看著慕容,葉芷眸中深深淺淺的不定,「慕容公子果真不愧是出自商賈世家,這一番買賣,做得甚是劃算吶。」

雖然知曉慕容的本意應當不壞,但看到他那雙與易瀟極度相似的眼楮,葉芷可以讓自己不去看,可這滿腔子的算計,葉芷卻是將這個特點入了心底,僅僅是這一點,便勾起了葉芷不怎麼愉快的記憶。

易瀟啊易瀟,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一個與你如此相像的人。

「娘娘都說了草民出自商賈世家,所有事情只當是以利益為先,人情為後。」慕容臉上的笑意更深,「娘娘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其中道理,自能分明。」

商賈世家的人最大夢想就是富甲一方,現下商場競爭激烈,若是能有官場力量相助,許多事情也就好做許多,慕容打的主意就是在此。

葉芷卻因慕容長得太像善于玩弄心計的易瀟這個緣故,心中對慕容也產生了芥蒂,想的東西和慕容原始的意思有所相違,「你怎知我一定會去對皇上說這段話?我若是不說,你一系列的計劃,豈不是全權落空?」

慕容饒有自信道,「葉國國君是明君,身後還有皇後娘娘這樣的智囊出謀劃策,定然不會虧待了真正的有才之人。」

葉芷微微一笑,望向慕容的眼神中頗有神采,「既是如此,本宮便賭一把,本宮相信,慕容公子應當不會讓本宮失望。」

慕容微微垂首,禮度十分得體,「草民承受娘娘恩澤,自當會為葉國效力,死而後已。」

……

次日,聖旨便落下,葉國的第二位丞相禹彷繼任,在千年青史之中,此人是鼎鼎有名的一代賢相,禹彷繼任葉國丞相四十二年,在此期間,為葉國立下無數次汗馬功勞,在民間威望頗高,當然,這自是後話了。

這道聖旨傳入葉芷耳中的時候,葉芷唇角微微一揚,心中隱隱覺得,自己的這個做法是絕對沒有錯的。

剩下的事情,便是慕容留下的那個交易了,葉芷看著桌上禹彷留下的幾張密密麻麻的小楷,無奈苦笑,她原本只是想從禹彷口中知曉一些關于他妻子的病情,沒想到他竟將這些事情記錄的十分詳細,一點一滴都沒有遺漏,整整寫了數萬字。

正當葉芷翻看著這些手稿之時,沐雲衣進了殿中,看到葉芷手中拿的這些,笑道,「怎麼?可還有把握?」

葉芷回了句,「還好,依著禹彷所說,應當不是什麼棘手的問題……」說著,葉芷將手中數萬字的病情詳述遞到了沐雲衣手中,道,「你來看看,這可是本次狀元郎的手稿,連這些都能寫的文采飛揚,果真是難得。」

沐雲衣接過手稿掃了兩眼,又放了下來,「醫術我不太懂,你看這些未免也太枯燥,我們看點其他的如何?」

葉芷又將那手稿拿在手中,道,「也不算十分枯燥,這是狀元郎的筆跡,他的字寫得頗具鑒賞意義,格外賞心悅目,文采也極好,看起來極為有趣。」

看葉芷不答話,沐雲衣便繼續道,「你難道就不好奇我要給你看的是什麼嗎?」。

葉芷頭也不抬,微微搖頭,「你這幾日送來的東西還少麼?」放下手中的紙張,葉芷掰著手指一個一個的數著,「人參阿膠這樣的補品就不說了,前日你還送來了一塊奇石,昨日送來的是一顆明珠,今日送來的,也不過就是這類東西。」

沐雲衣略微不好意思的笑笑,說,「你的性格真的很難猜,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是東邦進貢的東西,我拿來借花獻佛了。沒想到你竟然都不喜歡。」

葉芷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沐雲衣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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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在沐雲衣身邊站立片刻,輕輕的嘆了口氣,彎腰給他整了整衣領,道,「雲衣,你現在已經是一國之主,這些事情你就不用再費心思了,你送來的東西我都讓人好好的歸檔放置了,說不定哪日就用的上了。」

沐雲衣也站起身,半摟著葉芷的腰身,道,「我沐雲衣此生有妻如此,何其幸哉?」

葉芷眼眸一動,長睫半掩,「雲衣,我可否問你求樣東西?」

沐雲衣不明所以,很是自然的回答道,「我早就說過,這個世上,只要是我能給得起的,什麼東西我都會給你,你現在又何必說這樣客氣的話?」

葉芷伸手搭在沐雲衣雙肩上,兩人四目相對,一人眼中濃濃深情不加遮掩,另一人重重心事覆了滿面。

窗外漫天雪花已停,化雪之時要比風雪漫天之時更加寒冷,葉芷之間冰涼,搭在沐雲衣強有力的肩膀上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猶如人的心思,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了一塊堅冰,心中藏著寒,話中帶著冷,听的人也被沾了一身寒氣。

過了許久,葉芷思量再三,最後微笑著對沐雲衣說了一句話,「雲衣,我可否向你求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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