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壽院的晚膳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老夫人偏心向來不顧人的,席間皆對著二老爺噓寒問暖,為他布菜。
一旁的三老爺見著了冷著張臉,按耐住心頭的怒氣,心下卻也恨自己母親偏心,恨自己不若老二般在母親面前油嘴滑舌,在官場上左右逢源。
葉蓁倒是安心的吃自己的飯菜,時不時的忽略掉來自葉容的怨恨目光,一頓飯吃完倒是每人都吃出了許多心思。
翌日,葉蓁靜坐在梳妝台前等著緋紅為她梳頭,緋紅問要戴哪根簪子,葉蓁淡淡道:「就那個瓖嵌南珠的簪子罷,挺配我今兒的衣裳。」
緋紅在首飾匣里倒騰了會,還是沒有找到簪子,額前也冒了些許冷汗,自言自語道:「不會沒有啊,怎的會呢?」
妙藍也湊過來假意找了一番,也是無功而返,便又等著葉蓁下一步指示。
「小姐,若不然換個簪子戴罷。」緋紅斟酌著語氣商量道,她見自家小姐神色漠然,也不知是何想法,她擅長看人臉色行事,但她卻弄不懂這個這個主子內心想法,也只得試探問著。
「不必,你們都給我找出簪子。」緋紅妙藍領命立即帶著丫鬟圍著房里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當然沒有,葉蓁一臉淡定的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看著丫鬟們折騰的累的滿頭大汗,嘴角微微勾起。
不一會兒,丫鬟們仍回報沒有找到。
「難不成院子里有家賊不成?給我搜,每個丫鬟房里都搜,我絕不姑息這般行為。」葉蓁語若寒冰般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眼眸幽深不見底,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妙藍領命,帶著一眾丫鬟一個一個的搜屋子,一直搜到李嬤嬤屋子里,在李嬤嬤的枕頭下發現了那簪子。
隨著去的丫鬟皆屏氣凝神不敢多言,她們常年受李嬤嬤的yin威逼壓下,早就對李嬤嬤心生害怕,又見四小姐的簪子在李嬤嬤房內找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嬤嬤不在房內,不知去哪了,故而妙藍大著膽子拿著簪子就回復了葉蓁。
葉蓁見到簪子,接過來,臉色更是冷然,簪子把玩在手中,眸子里的光芒變幻幾許,終于塵埃落定。
「把李嬤嬤帶過來,我要好好問問她。」葉蓁淡淡道,並無眾人所想般大發雷霆。
領命的是碧兒,她機靈的跑出院子,正巧看見一臉心滿意足剛從二房院子回來的李嬤嬤。
李嬤嬤見碧兒這般冒失的行為出口呵斥道:「你這小蹄子,這般匆忙是去哪兒?一點樣子都沒有。」
碧兒一見可不是李嬤嬤嗎,忙附在她耳邊把簪子一事從頭到尾說清楚了。
李嬤嬤一驚,老臉難得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暗自咬牙,自己偷簪子一事沒做好後事。
不過也無妨,自己還有對策呢,索性死不承認便是,想來四小姐也拿她沒辦法。
她忙狠下心用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意涌上心頭,淚水便稀里嘩啦的流了下來,忙跑向雅思院邊走還偏生邊哭嚎著,生怕人不知她的委屈。
葉蓁隔著老遠便听見李嬤嬤殺豬般的哭嚎聲,臉上的輕蔑之意便更深了,手里緊緊握住簪子,恨不得把那骯髒齷齪的老貨立即處理掉。
妙藍有些焦急:「小姐,您做什麼讓碧兒去找李嬤嬤,她定是什麼都與嬤嬤說了,現在,那李嬤嬤定然是死不認賬。」
「莫急,我要的就是這效果。」李嬤嬤不演戲的話,自己又怎能拆她的台呢?
李嬤嬤一進內室便嚎啕大哭且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直喊冤枉:「小姐,老奴是冤枉的啊,定是有人陷害奴婢,是見不得奴婢好啊,小姐,你要為老奴做主啊。」
她哭的好不傷心,一張老臉上都是淚水。
葉蓁卻不搭話,冷冷看她一眼,便道:「嬤嬤直喊冤枉,到像是本小姐誣陷了你似的!」
李嬤嬤心里咯 一聲,卻依舊硬撐著繼續哭鬧:「小姐,明明不是老奴做的,你這要是冤枉老奴啊,小姐好狠的心,老奴不活了。」
便又跪在地上,不停的罵罵咧咧,眼光來回穿梭在眾人身上,指著妙藍便齜牙咧嘴,怒目圓睜,罵道:「定是你這個小蹄子,在小姐面前挑撥是非,你好毒的心思啊。」
妙藍是個直脾氣的,一听李嬤嬤誣陷自己,氣極失了理智,張口便道:「好啊,嬤嬤以為是本姑娘做的,本姑娘就以死證明清白。」說罷,便要撞向一旁的牆壁。
緋紅手快的攔住了她,阻止了妙藍犯傻的舉止,緋紅嚇白了一張俏臉,妙藍也是紅了眼眶偏生還口中叫喊不止:「放手,讓我去證明清白。」
這下,丫鬟們便是信了妙藍絕對是清白的了,畢竟誰會拿自己的性命來賭。
葉蓁眼神若刀掃向跪在地上的李嬤嬤,又轉向看著妙藍,眼神柔和安慰她:「妙藍,小姐我定不讓你白受委屈。」
這話,雖是對著妙藍說,實則是說給李嬤嬤听得,表示自己絕不會善罷甘休。
「李嬤嬤,你當真不說?非得本小姐親自查出來,非要不見棺材不落淚?」
葉蓁冷著面容,一字一句的又問了李嬤嬤一遍,心下卻早就料到李嬤嬤會怎的回答,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老奴冤枉,老奴為何要背著黑鍋?老奴何錯之有啊,我真可憐啊,哎呦喂……」李嬤嬤仍舊執迷不悟,改為坐在地上大哭大鬧,宛若潑婦般,不顧形象。
她咬定了牙絕不松口,不能承認了,反正小姐也奈何不了她,自己這般看她如何。
葉蓁也不急,就這樣看著她坐在地上哭鬧,沒錯,她在等一個人來,這場戲中一個關鍵的角色,沒了她,這戲也唱不好。
果真沒讓她失望,林氏帶著一眾奴僕簇擁著而來,見到李嬤嬤跪在地上,神色有些猶豫有些欲言又止。
終究不忍心似的柔聲開口:「方才,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四小姐,我相信李嬤嬤不是那般的偷盜之人,定是有人陷害她。」
說完,又想賢惠大方的讓李嬤嬤起身。
葉蓁臉上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林氏果真是不出所料來了,她可沒忽略林氏來的時候李嬤嬤那瞬間的得意之色,以為自己的救星來了,當真如此嗎?只怕她要失望了。
「二嬸,您這是做什麼?插手我院子里的事?這是我的事,我能處理好。」葉蓁皺著眉頭,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不容侵犯的意味。
李嬤嬤將起的身子又是一頓,暗自罵道這四小姐真是毒,自己好歹跟著她伺候她這些年,她對自己卻這般心狠手辣,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可是她自己也不想想,到底是誰狼心狗肺。
林氏也是有些尷尬的一笑,訕訕的收回伸出的手,又緊繃著一張臉,自以為是葉蓁的長輩。
便又帶著幾分強硬:「四小姐,雖說我不是你的母親,我也好歹是你的二嬸,如今你這里出了這般大事,我哪能不操心。」
「也罷,二嬸若是要來看我處置那齷齪之人也可,本小姐並不在意多一人看好戲。」葉蓁拉長聲音,帶著淡淡的幾分譏諷之意。
「四小姐口口聲聲說是李嬤嬤偷的簪子,可有證據?」林氏半帶著盛氣凌人的意味逼問道,她是吃定了葉蓁才發覺李嬤嬤的偷盜行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任何證據,只得作罷。
葉蓁低垂下頭顱,一臉羞澀,睫毛微微顫動,似是心虛的表現。
實則不然,她是在遮掩住眸中的算計之色,先賣個假意的表象與林氏看,她先是越是囂張得意的表現,自己最後收獲越大,所謂沉住氣,方為上策。
「哦?四小姐無十足證據也來指責李嬤嬤,可憐那李嬤嬤對四小姐無微不至的照顧啊,四小姐心真是狠了。」
林氏便越發得理似的說,她只當是葉蓁沒轍了,恨不得多給她扣幾個罪名。
這時,有個丫鬟穿著淺青色的褂子匆匆忙忙跑進來,張口便道:「四小姐,奴婢看見李嬤嬤的兒子富貴鬼鬼祟祟的望咱們院子里張望。」
林氏見一個丫鬟竟敢視熟視無睹自己,她不敢罵葉蓁,難道還治不了一個丫鬟。
「你這沒規沒矩的賤婢,竟敢在此放肆。」林氏怒斥一聲,面色不虞,同時也怪著葉蓁教導無方,把手下奴婢**的如此不知禮。
「不勞二嬸費心,夏草,你去把那富貴帶來,就說本小姐有事要問他。」葉蓁倒是毫不在乎的揮手讓夏草帶富貴來,惹來了林氏惱火的眼神。
富貴被夏草帶來內室,他先是看見自家老母也一臉哭喪的跪在地上,哭的好不淒慘,心下一驚。
果真是,母親真認罪了嗎?又大著膽兒瞧著四小姐冷臉,林氏的不虞,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便連忙求饒:「求四小姐饒命啊,奴才不是有意的要四小姐的簪子的啊,都是母親自己做的好事,與我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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