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陣陣,窗外的木芙蓉開的正好,遠遠望去一片純白,朵朵爭芳,花瓣皆是淡淡粉白色,小巧惹人憐愛,時人有稱贊道:「千林掃作一番黃,只有芙蓉獨自芳。」
果真是古人誠不欺吾,恰巧妙藍靈機一動順手從院子里折了幾支木芙蓉捧在手里,笑盈盈的走進來道:「小姐,我見這花開的好,不若放在瓷瓶里好歹看著也舒心。」
葉蓁微微頷首,點頭答應,便也順手掐了一朵花瓣極為粉的芙蓉插在發間也自嘲似的問道:「怎樣?我帶這個可配?」
「當真是好看極了,自是配小姐的。」妙藍只差拍手叫絕了,又拿來面鏡子與葉蓁自個看。
葉蓁湊過去一瞧,一張清秀端莊的小臉,烏黑幽深的眸子,以及發鬢上插著的一朵芙蓉花,更是忖托出少女姿容美好,秀麗。
身上都若有若無的散發出高貴不+.++可侵犯的高雅風姿。
「也罷,索性我也任性一回,就戴著這芙蓉去國子監學習去。」葉蓁低聲喃喃自語。
又下意識的扶了扶發鬢的芙蓉,花瓣柔滑的觸覺,入手的軟綿,手感極好。
「那是,咱們小姐可算的上是風華絕代,容貌傾城。」緋紅也笑道,這四小姐隨著日子漸漸的長開了,倒是個美人胚子雛形,以後定也是位美人。
「你可知風華絕代,是何意思便來胡謅?」葉蓁嗤笑一聲,有些苦澀。
卞京上下誰人不曉,葉府小姐們,個個皆是好相貌,各有春秋,各有姿色,容貌都屬上乘,可惜,自己可在這相貌上吃了不少虧。
空有副好皮囊又有何用?不若長些腦子才是正緊。
緋紅尷尬的紅了臉,絞著衣袖吶吶的道:「小姐,奴婢愚笨,卻是不知,只曉得這是用來夸人的。」
「無妨,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對了,昨兒那個膽大的奴婢夏草在何處,替我尋了她來。」
昨兒那丫鬟面對林氏的咄咄逼人,倒是鎮定自若,不失為一個可塑造的心月復人選。
她正是缺人之際,倘若夏草是個好苗子,還是可以好好培養她的。
「夏草拜見四小姐,小姐金安。」
夏草穿著半舊不新的桃紅色對襟羅裙,頭發梳著發髻,僅僅插了支極為簡約的素紋簪子。
但她從一始終都不顯得卑微,並無低人一等的意味,倒是淡然的與葉蓁眼神對視,毫不慌亂。
「夏草,今後你就替了碧兒,作為我雅思院的二等丫頭,你要盡心,可懂?」
葉蓁說完,又移動步子,去首飾匣子里拿出了一支碧玉瓖金絲雲紋簪子,又走至夏草面前,把她發間的樸素簪子拔出,掉落在地「叮當」一聲作響,發間一絲沉重,碧玉簪子已然插好。
這就是她葉蓁對夏草的心意,誰對她忠心,她便對誰奉以最實際的回報。
夏草手里緊緊攥著那支素紋簪子,下定決心似的對著面前的少女一字一句道:「小姐,夏草定當不辜負小姐期盼。」
她只曉得,誰對自己好,自己便對誰死心塌地的跟隨。
這就是,奴才的本性罷!
這便是,成了。
…………
國子監
露香公主一早就又听得君雲熙在那里滔滔不絕的談論葉蓁把自己的乳母嬤嬤狠心趕出府門的無恥行徑。
少女們整日無事消遣,得了這話題,便聚在一處,又開始竊竊私語。
當中,僅屬露香公主膽子大,便揚聲道:「這有什麼,你們好奇,便去問葉四兒就是,還偷偷猜測什麼,沒意思。」
君思顏便也開口道:「話雖如此,可是如今葉蓁卻是美名外揚,說是外面百姓稱贊她菩薩心腸,對如此惡僕卻仍舊手下留情。」
「什麼?真是貽笑大方,她不過是使了個雕蟲小技罷了,世人當真愚蠢!」露香公主不屑的挑挑眉,譏諷道。
君寧瀾一襲紅衣若火,所到之處皆是滿目亮麗,惹人注目,即使他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仍舊有少女傾慕于他,大抵是相貌罷。
他就隨性的倚在門口,雙目望向遠處,不知在等誰到來。
葉蓁著了件正紅色的對襟百合裙,裙子袖口處繡著精致的花紋,紅稠束著縴細的腰身靈巧的打了個蝴蝶結,霎是靈巧動人。
面目清秀,發間的木芙蓉花隨風微微顫抖,花瓣便有些抖動,卻依然不落一片在地。
有美人兮,遠遠踏步而來,神情淡然,腳步沉穩,那不緊不慢且紋絲不動的裙踞,悠然自得的步伐。
高貴冷艷這個詞頓時浮現在君寧瀾的腦海里,他下意識的默默在心中念出口,真是,魔怔了麼?
他怎麼會對一個稚女敕的丫頭起了這般心思?
便又換上一副紈褲子弟模樣,手中的折扇啪的一聲打開,搖動了幾下,臉上的笑意便更重了,可惜,笑意並未傳達至眼底。
葉蓁遠遠便見那堵在門口的人牆,她思索著該不該不動聲色淡然的從他身側走過去。
她又怕君寧瀾耍花招,畢竟,誰也猜不著這六皇子意欲如何,她這一世還是不想與這般危險人物打交道的。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臣女,參見六皇子。」葉蓁想著禮節還是不可無的,便淡淡開口,與他行了個禮,這回,他總該讓出路來吧。
君寧瀾的那雙桃花眼卻是不著痕跡的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既不搭話又依然立在原地。
葉蓁便大著膽子,從他身旁擦肩而過,一只白皙修長的大手伸了過來,發間突然一輕。
一朵嬌女敕欲滴的木芙蓉便被那人拿在手中,那人偏生還把玩著芙蓉,在手中旋轉,一雙眸子里溢出了些許的玩味意思。
「六皇子,若是愛此花,臣女割愛便是。」葉蓁看一眼芙蓉,並無取回的意思,自顧的走進屋子。
君寧瀾也不氣她無禮,手里捏著芙蓉,雙眸幽深不見底,只是嘴角的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葉蓁啊,葉蓁,你可是故意勾起我的好奇之心?欲擒故縱?
傅老學士依舊上課,他上課也安排了休息時間,每上半小時課便休息一刻鐘。
休息時,君思顏便指著她發鬢間的一支簪子便抱怨不已:「你們瞧啊,這些個簪子首飾並無新花樣,昨兒我與姐姐逛了許久的首飾鋪子,竟無心怡的,真是無趣。」
一旁的瑞王爺的嫡女君雨瑤也跟著說了句:「可不是嗎,那些個鋪子皆是些上不了台面的金簪,銀簪,且花樣老舊。」
葉蓁听者有意,便生了個心思。
是啊,前世在後宮中有個蘭妃偏愛設計許多花樣特殊的簪子,在後宮也流行頗久。
自己當時還命司寶房打造出了不少成品,至今還記得,不若自己開個首飾鋪子,也好賺些銀子私用。
北楚國自古是男耕女織,且商人是賤籍,不到萬不得已,百姓是絕不會做商人的,他們也看不起商人一職。
甚至北楚有律,世商子弟,入朝為官,不得重用!
這便是統治者對商人的蔑視了,可也不看看,這北楚的國富民強,繁榮昌盛,哪里少的了商人的貢獻。
只是自己還是女子,又是卞京有名的貴門嫡女,怕是有心人知曉自己開了鋪子,定不安生,又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最好的方法便是找個合作之人,看來,又少不了哥哥的幫助了。
傅老學士依舊下課走人,葉蓁也起身準備走,卻有一人站在她面前,擋住去路。
瑞王郡主便趾高氣昂的挑眉不客氣的道:「你,听說敢驅逐自己的乳母?倒是個心狠的。」
葉蓁一時猜不出瑞王郡主的用意,便只淡淡道:「郡主夸獎了,嬤嬤犯了錯,受罰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君羽瑤便用那雙眼楮盯著她,出乎意外的勾唇一笑:「你這般做法,倒是令本郡主刮目相看。」
世人皆知葉將軍府的葉四小姐嬌縱蠻橫,是個粗俗且愚笨的女子,怕是其中有很大出入吧。
「如此說來,郡主真是謬贊了。」葉蓁也毫不猶豫,直接應承下來,不管她是各種用意,心思,只是不找自己麻煩即可。
「哼!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倒是會對號入座。」她自是被瑞王爺慣壞了,性子一向直爽,有話便說,不必憋屈。
葉蓁不願與她糾纏下去,徑直饒開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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